第195章 墨塰古靹
我许默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的宿命论,唯独尚子是个例外,她的身世以及对古魔瘗字辨识的惊人天赋,总是有意无意的让我同命数的纠葛联系起来。 这种感觉不同以往,进入瘗魔神殿之后尤其如此,变得越发强烈了许多。有些人一辈子为某件事物而生,或许尚子就是为幽兰女国而存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感触,但这并不是毫无来由的胡思乱想。木萨具惊天之才逆地之学,是历史上近乎神话的人物,推演千年身后事,继而巧做布局,对她来说只怕也并非难事。 木萨能布置出精妙诡谲的巫官墓,对后世的预言精准无比。进入巫官墓的人,彷如行走在她的世界里,通过时光的线索,让彼此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此事看似匪夷所思,实则毋庸置疑,此时此刻,尚子应该是触摸到了木萨的预言。 正当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前边的葫芦招呼我过去瞧瞧另外一幅壁画。我安慰了尚子几句,然后一同而往。 众人抬头仰望著这幅足有一层楼高的巨型相连壁画,惊叹之余便是声声赞叹。我光瞟了一眼,都觉得这幅壁画简直惊为天人,原来是一幅完整的古城壁画。 古城的规模十分的宏伟庞大,在前端的这片画境中,描墨以写实为主,往后渐渐进入写意状态,两种风格迥异的构图浑然天成,几乎找不到区别的痕迹,起承转合之间丝毫没有突兀之感,让人神思自然而然的沉浸于其中。 大家边观摩边往前挪步,不知不觉来到古城壁画的另一处场景面前。仔细一看,描绘的乃是山窟做城、悬石成塔、断崖为界的国度。古城犹如仙境,以雪山为邻、沙漠相依、神湖星罗棋布、草木葱郁,当中不乏仙云彩雾绵缠的原始森林。 小高心驰神遥,随口说道:“这世上恐怕没有这样的古城。” 这样的古城只能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之中,多半是采天地之精美,集地域之奇雄险峻才构成了这幅惊世骇俗的古城壁画,这世上不会有特定的地理位置与之对应。 钟教授欣慰的点了点头,用赞叹的语气同众人讲:“无错,无错,这才是大名鼎鼎的‘古拉墨靹’魔城,想不到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葫芦立马惊呼:“钟教授,古拉墨靹夺影灭身之城,咱们不是过来了吗,跟那地方一点都不像,这壁画所绘怎么又是古拉墨靹魔城了,您老可别搞错了。” 钟教授大发感慨:“小胡同志,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起初我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古拉墨靹,咱们在前边所遇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乃是门户而已,构不成古拉墨靹的城郭形势,这幅古城壁画才是其真身。” 难怪当初钟教授对古拉墨靹只字不提,原来他是心存怀疑,认为这古城仅仅是古人虚构之名,不足为信,当下见到壁画,他才从多年的考古线索中确认了此事,于是便讲起了古拉墨靹魔城的由来。 古拉墨靹又名“墨塰古靹”,传说它与西夏的神秘消失有所联系,是存在于西夏王陵亦或是黑水城荒漠地下深处的地名,从未载于任何的史籍之中,只是传说是黑水河的源头。 想当今,黑水河早就几经改道,很大部分早就枯竭了,孕育那方土地的水源又到了哪里去,科学界普遍认为,黑水河同新疆的孔雀河乃至罗布泊一样,并非是水泽完全干枯蒸发,而是渗到地底保存了起来,当然这跟环境遭受严重破坏也是井然联系的…… 说著话,大家便从墨塰古靹壁画下缓步走过,葫芦不知详情,便是满口胡说:“巫官墓内的地名怎么都这么难念,记都记不住。” 我听到钟教授说这话,坦白讲,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念的是哪几个字,光是认准了发音,压根就没能从字面上寻到答案。字面用的生僻古老,是因为巫官墓的历史悠久,在人类学会用语言沟通之初,文字尚未形成,后世文明才为字音写下可记事的文字,名称难以通读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语却听明白了,逐一将字体描述了一遍,同我讲:“塰是古汉字,远比秦汉通用的籀文还要古老,意指海中的土壤,又代指天下,视为外世之境,也就是说,整个墨塰古靹是木萨运用逆地经象轮推演过的地带。” 野田先生说道:“中国瘗塟文化博大精深,想不到是为轮回之地取了这样的名字,不过墨塰古靹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寻访的幽兰女国?” 答案显然并非如此,野田先生虽然算得上是考古专家,但对于中国古老文化的研究显然不如钟教授那么透彻,这跟他的出生地有莫大的关联,对于中国的史脉延伸只知正史,对野史却一窍不通,他不能做到精熟分析也就情有可原了。 不语思索片刻讲道:“墨塰古靹应该不是幽兰女国,极有可能是木萨布置的其中一座巫官墓。”说完盯了我一眼续道:“默默,古拉墨靹如今并非传说了,逆地经象轮中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据我所知,“古靹”是从西夏文中翻译过来的,它的意思好像是“古魔眼睛凝视过的地方”,其中最为邪恶的传说就是“夺影灭身”,这点我们早就领教过,无须多言增添赘述。 我捋了捋思绪,心想这幅墨塰古靹古城描画在瘗魔神殿的石壁上,不知道有何用意,看完了整幅壁画,都找不到其中的关联,难道光是为我们下一步的寻访指点了迷津而已? 葫芦见众人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下了脚步,他急忙催促:“诸位,此地透著丝丝的邪气,不好久留,这些壁画看一眼就过了,深究起来没个时限也是不好的,快走吧。” 钟教授本来想同我们继续讲述墨塰古靹的相关传说,见其中并未与瘗魔神殿有关,这时听了葫芦的话,也就不再作声,意犹未尽的同众人往前边走去。 时间不知过去几时,想来并没有花费很多的时间,这上百幅的壁画我们都是过目扫视,那些无关紧要的壁画几乎是一秒即过,只是一些奇异的壁画才稍微耽误了点功夫。 这段时间,尚子忙著给NELSON做简要的翻译,也没能参与到我们的讨论之中。我看她紧绷的神情有所缓解,总算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