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术成
金光异常快速，瞬息便射入了他的眉心里，紧接着便是响亮的佛吟与厉鬼的哀嚎声。 这两种犹如天崩地裂，截然相反的声音充斥着唐苏的脑海，让他脑袋发生一阵阵有节奏的疼痛。 唐苏顶着这些恐怖又有佛性的声响，意识内敛，迅速来到《九天登神大典》上。 惊人发现自己的眉心中，《九天登神大典》之上多了两道虚影，一道金光万丈，神圣无比，仿若一轮金日，一道阴森黑暗，如同深渊之下的地狱恶魔。 唐苏忍着剧痛望过去，金光万丈，神圣无比的身影赫然是一座佛，一个胖嘟嘟的中年男子坐在一株金莲之上，而黑暗阴森的身影则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脸色阴冷，惨白狰狞如同如厉鬼。 此时两道身影正在面面相对，似乎是在针锋相对，浩大佛吟声与惨烈的哀嚎声无形地在碰撞，唐苏整个眉心中皆在这两人的无形交锋下动荡扭曲。 “只是修炼个宝术而已，为什么会出现两道身影！”唐苏心惊胆战，仿如身在两人的战场之中。 唐苏单单是看了两人一眼，就是这一眼灵魂却在强烈的震动，像要脱体而去，压都压不住。 唐苏现在的脑海中除了佛吟声与惨烈的哀嚎声，别无第三种声音，而且这两种声音越来越强烈，快要将他的意识震散。 到最后，金佛与女鬼开始交战起来，披星戴月之势，山呼海啸之态，唐苏的意识彻底被震散，之后被一股吸力吸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内。 这里犹如仙境，云雾锁峰，形态各异，放眼望去层峦叠嶂，唐苏的意识来到了其中的一座山峰半腰中，这里有一个平台，瀑布在旁冲击而下，老树扎根在侧，仙鹤翱翔蓝天，似云亦云，山霞丹貌，好一片仙境。 老树开花千年一梦，虚幻无实的花瓣飘飘而降，唐苏环顾四周后愣了愣，因为他的手上拿着《九天登神大典》，并且典内翻过来了一页，一页空白的书面，而他的身前盘坐着两道身影，正是金佛与女鬼。 他们盘坐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但身体与地面却有一指来高的空隙，金佛神圣，女鬼阴森艳丽，唐苏知道，自己的意识恐怕是被佛鬼大日术拉入了一个神秘空间内。 佛鬼大日术所铸造的空间。 他以前听他那不靠谱的师父说过，一些卓绝震世的宝术修烧之初，会有一些幻像，眼前的情景恰恰符合了这个说法。 金佛与女鬼皆在一眨不眨地望着唐苏，三人互不说话，直到此时，他好像有点明白乞丐老人所说的坚守本心是何意思。 就在这时，女鬼和金佛同一时间单手一挥，在他们的面前，唐苏身体两侧各自出现了一个禅座，一个金光闪闪，神圣无比，一个黑暗森森，阴冷如冰。 意思很明显，唐苏必须要挑选其一个来坐，但选择那一个禅座，恐怕都会让另一方不高兴，这才是纠结之处。 “坚守本心，坚守本心！”唐苏心里十分的纠结，甚至于挣扎。 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后，唐苏两个都不选，而是坐在了两禅之间的草地上。 金佛与女鬼显然有些惊愕，不过脸上的表情又像似在情理之中。 唐苏坐下后，金佛开始说话了，他的话音十分空灵，带着几分吟经的节奏，犹如得道高僧在传经。 “传你三万年法力，让你普度三万里众生，你可愿意！” “传你三万年修为，让你屠杀三万个众生，你可接受！” 女鬼的话音非常阴冷，让唐苏听得身上蹭蹭地直冒鸡皮疙瘩，并且，两人所说的话是两个极端，一个是要普度三万里众生，一个是屠杀三万个众生。 金佛所说的‘里’，女鬼所说的是‘个’，纵使是这样，唐苏也没明白其中的意思是什么，选择其中一个后，后果会怎样也不知道。 “坚守本心，坚守本心！”唐苏心里默念，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选择，倘若是别人，恐怕第一时间是选女鬼，谁也想有这强大的修为，普度众人谁管这些。 “你可愿意！你可接受！”金佛与女鬼催促唐苏做出选择。 “我不愿意，我不接受！”唐苏深吸一口气，坚声说道。 金佛和女鬼异口异声问道：“为何，理由！” “给我三万年修为，我也不会屠杀三万个众生，也不会普度三万里众生，我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也不是慈祥善良之人，我活着是为我自己，而不是为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屠之，我为何要普度三万里众生，我为何要屠杀三万个众人，就为三万年修为么，我做我自已，三万年修为我自己修炼便可，不用两位前辈慷慨传爱。”唐苏望着两人的双眼，琅琅有词，铿锵有力说道。 女鬼与金佛面面相觑，后者淡笑道：“你比前面那两个小子还要坚决！” “前面两个小子？”唐苏双眼一转，顿时明白两人口中所说的两人应该是剑霸宗的开宗老祖和现任宗主剑无双。 女鬼悠悠地说道：“世间正邪不两立，我为邪，他为正，倘若你面前有两个大造化，一正一邪，你该如何选择！” 随即金佛拿出两团震动虚空的力量本源，一黑一金，放手一张，两团力量本源飘在了唐苏的面前。 唐苏摇摇头，将两团力量本源推开，说道：“我也想问问你们，何为正，何为邪，你认为你就是正？你认为你就是邪？” 两人明显一呆，万万没想到唐苏会不答反问，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我普度众生，让众生从万苦之中脱离出来，得到自己应得的力量，不受他人所控，难道不是正？”金佛说得头头是道。 女鬼娓娓道来：“我终日手沾鲜血，人命在我眼中犹如草芥，难道不是邪？” “是么？”唐苏点点头，道：“你普度众生，所为普度众生，就是让众生听从你的佛理，让众生跟随你的思绪，这是正？你终日手染鲜血，杀人如麻，那你怎能证明那些人不是该死？” “何为正，何为邪，谁又能说清，两者之极，难以区分，现在大荒妖魔纵横，中原早已沦陷，生灵涂炭，黑暗吞噬了大地，生命在血海中哭泣，千万人背井离乡，有人宁死不屈，有人终生为奴，昔日的家园早已不复存在，留下人们的灵魂终日游荡，难道妖魔他们就是邪？难道大荒的生灵就没有过错？百花村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干净，难道天然宗的人就是邪？那妖魔和天然宗之间谁又是邪！谁又是正！” 唐苏张口叽叽喳喳一大堆，把两人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应答。 唐苏咧嘴一笑，道：“佛鬼大日术只是一卷功法而已，你们纠缠的残魂为何还要阻止要修炼它的人，倘若一开始，从禅座到三万年修为再到正与邪，我选了其中之一，我早就被淘汰了吧，应该就是这接二连三的选择让无数人猝不及防吧，因为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有意思，有意思！”金佛和女鬼异口同声地说道，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两人被摆了一道，倘若两人一开始硬要唐苏做出选择，那就掉不进其的正与邪的圈套中了。 “好好好！”两人异口同声连说三个好，一脸消极，道：“你比那两个小子还要厉害，他们只知道坐在中间不说话，像根木头似的，你倒好，还反问起我们来了，不过中原真的已经沦为妖魔纵横的死地了么。” 唐苏叹道：“听闻是的，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坚守在中原。” 女鬼与金佛面面相觑，说道：“看来是那东西被人打开了。” “那东西？什么东西，我在一些古籍上看过，万年前打去，妖魔还是被封印在北溟的，不知道为何万年前开始侵犯大荒，中原接连失守，不过还能有人能抵挡万年，也算强悍，现在妖魔的侵略开始逐渐往巴蜀而来，用不了多久，恐怖巴蜀也会失守。”唐苏思索道。 大荒分为两大地域，中原与巴蜀，还有万年前打去被封印的北溟，传说中的神的居所，东海。 北溟和东海，那是传说中的地域，一个是妖魔的地域，一个刚是神的居所，大荒中的人们对其的认知仅仅只是从书上。 “什么东西？”金佛和女鬼相视一眼，说道：“不知道！” “残魂也无懒！”唐苏无奈地说道。 “其它的事就不探讨了，你通过了我们的试验，佛鬼大日术就交给你了！” 唐苏闻言喜形于色，没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竟然真的将他们“打败”了。 “佛鬼太日术，形于鬼，势如佛，修至极限，不惧比自身修为还要高上一个境界的对手！” 女鬼与金佛原本就虚幻无实的身躯化作一黑一金两道光芒纠缠在一起，相互而转，犹如一月一阳在交替。 最后，这两色日月飞射在了《九天登神大典》空白的页面上，页面上顿时出现了一幅画，画中是一道由一半女鬼和一半金佛组成的身影。 唐苏深吐一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而且这个莫名其妙“仙境”也开始慢慢消失，意识回到眉心中。 《九天登神大典》一翻，唐苏人属性形态的魂一震，脑海中顿时涌现了佛鬼大日术的信息。 阁楼内，唐苏缓缓睁开双眼，眼内的激动压根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