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回 申国使者来觐见

    闭关期间十皇子也曾多次来找田道清。明面上是询问他修行所需之物，实质上就是想不惜一切代价让他产生某种亏欠或不舍的感觉。可是面对先天武者的觊觎，纵然是易亲王已经掌握了行监营也全无办法，任谁也没办法回避这一场别离，只是相互都不愿主动提起。

    田道清终于向十皇子摊牌：“骋离！或许大都乃至汤国已经容不下我这个外人了，你这亲王府也不是万全之地。咱们之间本没有契约也就无所谓谁欠谁的，但你对我完全信任而我却总有保留，所以或许还是欠你的。将来你在庙堂我在江湖，大概很难再有交集，现在要是还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尽管提……”

    “大都虚无！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还能多说什么，朋友之间没什么亏欠。如果你非要还我人情，就帮我推算下听音的去向和杜若的命数，还有……算了，人算不如天算……”

    田道清静心凝神，认真起念掐算，过了近半个时辰才睁开眼睛：“杜若虽然要经历某磨难，但她的命数还很长。听音的命格太过奇特实在是帮不了你，只能推断出她与皇家相格。既然她选择离开你，还做实了自己过世的场面，那应该有了充足的考虑和安排。以她的性格来看，必然不只是因为那几名大臣有关身份质疑的奏折。还有你想算又不愿算的那个人，我只能告诉你她的未来仍然有着无限可能。”

    十皇子听后默不作声，好一会才苦笑道：“以听音的才智她不愿露面没人找得出来，阿真整天盯着杜若魂不守舍也总说想归隐。申国一行我原本的隐侍没回来几个，现在你也要走……那把椅子遥遥还无期，自己却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唉，你说的无限可能是什么意思？”

    田道清微微一笑：“我只能大概推断她现在的武道修为还不如我，所以我能算，但是又没差太多，因此我算不了太远。总之……你不是一向很不相信这种玄术吗？”

    “一切若有定论且能提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味道。难道你又真得相信这种玄术？”

    田道清突然被一问，反倒是有些迟疑：“这东西有时真得很准，我也说不上到底信不信。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轨迹，千万年来何曾有人说得清楚，或许这就是我想追寻的大道吧！”

    第二天一早，申国使团队昂首进入大都，使臣的气势极其高傲，几乎已经把鼻孔指向天空。如龟速的行进速度彻底堵死了城门。而后又全体突然加速，惊得路边民众慌乱躲闪，迎面碰上一队仪仗才消停下来，两队人马礼节性地相错而过。一顶极为华丽的大轿子穿过大都的城门，八匹白马前三后五托着轿子平稳地前进，五颜六色的各种装饰物引得不少路人为之侧目。

    人们自然而然地避开这支队伍，而后紧跟着的几顶轿子虽说小了一些但同样不凡，再后面而是数十匹彪悍的高头大马如影随行。一只粉白的小手掀开轿帘，微风将一条薄如蝉翼的轻纱吹起，露出了她静雅的妆容，配上那满头的珠翠尽显雍容华贵。她双目忧郁地仔细看了看四周好一会才，轻轻地放下轿帘。

    不少人早已认出这仪仗，只是当时不便明说。这近百人的队伍缓缓出城后，此时终于有人可以一吐为快：“早听说要与石国结亲，没想到居然是要把静和公主嫁到那个苦寒之地。舒太妃居然能同意，真是怪事！”

    马上有人不屑道：“太上皇虽然久不露面，可只要他在哪里舍得！你知道什么，有宫里的朋友告诉我是静和公主自己提出来的。”

    这种话题很快就出现分支，人们私下里开始各自分析这里面的内幕，甚至于谈起太上皇的生死及当前诸皇子争储等敏感话题。还好汤国一向对这种私议不轻易问责，当然若是放到前朝人们也不可能敢说。在嘈杂声中，仪仗队伍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之中，谁也没有留意到又有一个十数人商队要出城，他们似乎并没有特权接受了详尽的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