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最后向党表心意
“特派员,你不能这样绝望,天堂山救国大队里不能没有你呀!”郑志强说着难过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接着说:“敌人今儿个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定于农历三月初十午时将你斩首示众。三本五郎他们现在正在宪兵队指挥部里开会,我想他们就是研究那天处决你的方案。不过,今儿个晚上,我已经把信送出去了,让天堂山救国大队初十中午之前到城里来劫法场,不惜一切代价将你和副大队长营救出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吗?”以前还没有人看见特派员大个子这样生气过,看来是从心里生气了,然后余气未消地说:“亏你还是一个念过大书、有大学问的人,你想想,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都用真家伙打仗了,不像没出枪弹那个年代,凭借着人多势众就能将人救出去,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喽;如果那样能救出我的话,那我也不想让队员们这样做,因为这样做的后果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和无辜的百姓啊!我宁愿自个儿牺牲,也不愿意让队员们到这里来以卵击石。话又说回来了,敌人的目的是利用处决我的机会,诱惑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马来城里,目的是一举歼灭,这不是正中敌人的下怀了吗?你赶紧回去,再给天堂山救国大队写信,告诉李春海,让他不要率领队员们来城里,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管我,我的命不那么值钱。只要天堂山救国大队不进城里来,待在大本营里,无论如何敌人是消灭不掉天堂山救国大队的,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这事恐怕我也说服不了队员们。”郑志强有些犯愁地回答道。 “你也是华夏革命党派下来的人,在这关键的时候,要为全局着想,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毁了全局,毁了天堂山救国大队,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清楚。”特派员大个子两眼直瞪瞪地看着郑志强道。 “特派员,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是清楚的,但是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们的心里不一定清楚,他们是不忍心失去你的,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好,我把你的意思和想法再给李春海写一封信,把你说的话告诉他,他要是率领队员们来城里救你,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呀!”郑志强感叹道。 “你在信中命令李春海,不让他率领队员们进城里来救我,就说这是我说的,他就不可能来。”特派员大个子坚定地说。 “好,我按照你的意思,一会儿我回去就给李春海写信。”郑志强无可奈何地说。 特派员大个子听到郑志强这句话之后高兴了,于是面带笑容地问道:“志强,我刚才冲着你发火了,你生我的气吗?” 郑志强微笑着回答道:“特派员,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生气的。” “不生我的气那就好,要是生气的话,请你原谅我。我来到这里近一个月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浮想联翩,烦躁不安。有时心里总在惦记着队员们,这么长时间没跟队员在一起了,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些队员的身影,不是大家在cao场上训练就是在文化学习班里学习的情景;有时上来心情烦躁郁闷的劲儿,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火气要发泄,可是在这里跟谁发泄呢!志强啊,你今儿个到这里来看我,这不就发泄在你身上啦!”特派员大个子道歉道:“志强啊,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请你原谅我吧!” “特派员,你现在的心情我很理解……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我和队员们为了你的安危考虑的。”郑志强心情极为难受地说:“天堂山大队里不能没有你,我们革命党里也不能失去你呀!” “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只要他为革命党、为华夏人民做出了他应尽的贡献,就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心里也是坦然快乐的,也能安息的闭上眼睛。虽说我为革命党、为华夏人民没做出什么重大的贡献,但是天堂山救国大队是我亲手组建起来的,不能因为我把这只队伍毁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含笑九泉的。我希望天堂山救国大队在今后的斗争中能生存下来,并且逐渐壮大,最终消灭东洋鬼子,这样我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呀。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也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也深信这一天在不远的将来一定能到来。”特派员大个子握着郑志强的手嘱咐道:“志强啊,今后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事情你就要多费心血了,经常写信给他们,给他们出谋划策,给他们指明前进的方向……春海毕竟见识少,革命经验不足……不过,我相信他有能力把天堂山救国大队这支队伍带起来,并且越来越强大,最终打垮东洋鬼子,解放全华夏。” 郑志强平时说话滔滔不绝,在关键时刻脑子反应敏捷,可是刚才听到特派员大个子这番话之后,不知为什么只是点头,不知到说什么好了。 特派员大个子从棉袄左前衣襟里一个破口处掏出一沓钞票来,塞到郑志强手里,深情地带些嘱咐的口吻说:“志强啊,我是个苦孩子出身,父母被地主逼死,我杀死了地主,逃离了家乡,到处流浪,是华夏革命党把我收留在门下,并且送我去学校里读书,还送我到军校里学习。在这里我毫不夸张地讲,我的一生是革命党给的,虽说革命不是我的生身父母,但是比生身父母还亲。革命党不但养育了我,而且还培养我走上了革命道路,使我成为一名革命战士,我从心里感激革命党。这些钞票不多,在我手里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就替我把这些钞票教给党组织吧,算是我向革命党交的最后一次党费,这是我向革命党表达最后一点心意,现在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来报答革命党这位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