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回到2011（三）

    走到校门，风尘把请假条递给了门卫，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四周的风景。

    学校门口的花坛还没有拆掉，路边的摊子还是这么多，那间矮平房还是荒废在那里，也没人去改造一下开一个文具店。

    六七年前的空气也还是挺清新的。风尘张大嘴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感到十分满足。

    现在是早上九点，风尘拿着手机走到路边，开始打电话。

    虽然陆怀仁并没有把手机密码告诉风尘，不过跟着陆怀仁认识了这么就，风尘就算是用大拇指想想都能猜到手机的密码。

    “苍井箜饭岛哎松岛风武藤蓝……”

    风尘输进一串长长的首字母，手机终于进入了桌面。

    “卧槽，这家伙果然还是设这个密码。”风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我，我就设成泷泽萝啦小泽玛例亚了。”

    洛璃此时应该是住在原来的家里，客厅里有一部座机，而且风尘记得那个号码。

    看了看四周没有行人，风尘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拨打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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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多云，早晨阳光也没有出来。天虽然亮了，不过从外面透过来的光却一点都不多，再隔了一层窗帘后，进来的就更少了。

    柳素将窗帘往旁边拉了拉，总算是让更多光线进来了。

    窗帘拉扯开的声音吵醒了正在床上安睡的小女孩。

    “唔……天亮了？”洛璃揉了揉惺忪的眼角，问道：“哥哥，今天我们是在哪里呀？”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有些发愣：“咦？好小的样子，又变了吗？”

    看到女儿醒来了，柳素温柔地说道：“璃儿，醒来了？是刚才mama吵到你了吗？”

    洛璃呆愣着看着自己的mama，mama那温柔的声音和微笑的脸庞让她不由有些惊讶。

    “妈……妈？”看到mama站在自己面前，洛璃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泪水一下子冲上了眼角。

    这么多年的想念、委屈、欣喜一下子全部在心里交织着，让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

    “妈……妈？”多少年都没有叫出这个词了，让洛璃都感觉有些生疏了。

    “呜呜……”洛璃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一般，放声哭了起来。

    虽然在哥哥面前，自己要尽快长大，替哥哥分担重任，但是在mama面前，自己永远是一个孩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可以尽情撒娇，可以童言无忌，可以调皮捣蛋，可以放声大哭……

    为什么别人放学都有爸爸接送？为什么别人回家了就可以吃到mama做好的可口饭菜？为什么别人可以一头扎进父母怀中，指着另一个孩子放声哭喊被欺负了？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mama，而自己只能在梦中看见他们？

    梦中的mama，再一次站到自己眼前，仍然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洛璃眼中噙满了泪水，啼哭不止。

    看见女儿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柳素赶紧抱着洛璃安慰她：“乖璃儿，怎么了？mama不是在这里吗？”

    “mama……呜呜……”

    “呜呜……”

    “mama……”

    珍珠似的泪水一滴一滴流下来，落在她和柳素的衣服上，很快就渗了进去。

    看着洛璃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柳素也很是茫然：“璃儿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冻着了？”

    任凭柳素怎么安慰，小洛璃都只是一直在哭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世界里。只是她的小手却一直紧紧拉着柳素的衣服，不愿松开。

    洛璃哭了都快有十分钟了，才慢慢停了下来。柳素也慢慢松了一口气，要是再这么哭下去的话，早晚得生病。

    “好了好了，不哭啦不哭啦。是mama不好，mama吵醒你了，再睡一下好不好？”柳素安慰道。

    “不要！”小洛璃抽泣了一下，用力抱着mama，也不说话。

    “好好好，听璃儿的，不睡觉。”柳素用手摸了摸洛璃的脑袋，问道：“饿不饿？我们去吃早饭吧。”

    洛璃原本只想紧紧抱着mama不松开，可是刚才哭了一会儿，确实感觉肚子有点空空的，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穿上外套的洛璃仍然是不肯柳素离开自己的视线，像个跟屁虫似的紧跟在柳素后面，生怕一不注意她就跑了。

    柳素只好苦笑：“璃儿呀，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高兴啊？”

    洛璃什么都没说，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mama说这些事。

    难道要她对mama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你在我们的世界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经历过三天奇遇的洛璃很清楚，这其实也只是一场梦，像是一个离奇的梦，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着的世界的，所以洛璃只好把脑中的所有想法都压在心里，唯一显露出来的，只有自己对mama的依恋。

    像往常日子一样，洛璃的爸爸洛志东在七点多就出去上班了，柳素早早地起来为他做好早饭，然后回房间陪着洛璃小睡一会儿，再跟着洛璃一块儿起床，把早饭热一热。

    虽然洛志东觉得这样太辛苦了，不过柳素却一直坚持着要早起自己做早饭。久而久之，洛志东也就慢慢习惯了。

    柳素让洛璃留在客厅，自己走进厨房，把蛋花粥放在煤气灶上加热，顺便把早上洛志东留下的碗筷洗了。

    洛璃虽然没有跟着进厨房，不过好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能够很直观地看到mama在做什么，所以不用担心mama会突然离开，这也让洛璃稍微安心了一些。

    “好久好久……没有吃到mama做的饭了……”洛璃刚擦干的眼角又微微湿润了。

    小时候的自己，天天有mama带着，在家里玩、在公园玩，看小花小草、慢慢走在街道上，吹着泡泡唱着稀奇古怪的歌……

    若是岁月如此静好，还有什么遗憾？

    可惜这样的生活，只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