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我的神秘
司慕反复看了顾轻舟给他的信。 再看了几遍之后,司慕知晓这信是真的,是绝不能见光的。 怪不得他雍容高贵的母亲,会接受顾轻舟这样身份低微、品德败坏的女人,原来是受到了她的威胁。 司慕想:“要不要去和姆妈商量?” 他最终没有去。 他怕他母亲尴尬。 母亲一旦尴尬,会做出蠢事,到时候落入顾轻舟的圈套。 “姆妈真是查了两年?”司慕残存的理智,开始思考最实际的问题。 他一直把顾轻舟当个医术高、略有智慧的女孩子,直到事,他才觉得自己看错了她! 她像条狡猾的毒蛇! 司慕冷静了下来。 他这个人一旦冷静,就变得极其冷漠。 顾轻舟把事情办完,就去了趟何氏药铺。 师父给顾轻舟看过一千多张药方,很多外伤药,顾轻舟都会炮制。 “慕家的外伤药,能快治好司行霈的外伤,免得他脸上带伤无法出门。”顾轻舟想。想到这里,她需得去一趟药铺。 司行霈和司慕两个人带伤,外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俩打了起来。 这件事,会在军中引来无端的猜测,甚至会引起司行霈那些亲兵的愤怒,从而军心不稳。 司行霈肯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特别是司行霈准备离开的这个重要当口。 司慕那脾气,大概是一时也忍受不了恶心,会尽快退亲的。到时候,他和司行霈的伤,又是谈资。 顾轻舟想尽快治好司行霈。 到了何氏药铺时,已经是半下午了。巷口的石榴树,硕果累累,沉甸甸压弯了枝头。 顾轻舟踏入大堂时,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士。 他刚刚进门,身材高大结实,穿着一袭深黑色的衣裤,看上去有点诡异,偏偏面容却白净。 屋子里的光线稍微暗淡,大堂里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这个人,顾轻舟想不留意到他都难。 他微微侧过脸,顾轻舟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他极其英俊——和司行霈的英俊不同,他的英俊更柔和些,有种雌雄莫辩的国色天香,让顾轻舟恍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司行霈很英俊,有时候笑容露出邪魅,但是别人永远不会把司行霈和女人联系起来。 然而,这人却不同,他的气质更加中和。他梳着小分头,很是时髦派,修长的颈项上,喉结颇为明显,这肯定是位男士。 他瞧见顾轻舟进来,只当是另一个客人,转过头去,继续和伙计说话。 “......我看报纸上说,何氏药铺最擅长治疗疑难杂症,还能起死回生,对吗?”这人问。 他声音清冽动听。 小伙计瞧见了进门的顾轻舟,又听到这话:“先生,您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药铺最擅长难症。顾小姐,您这边请。” 男士又转头,看了眼顾轻舟。 他眸光很轻,很绅士又礼貌看着女孩子,略微点头。 顾轻舟也颔。 她走到了柜台后面,隔着柜台问:“先生,哪里有恙?” “你?你会治病吗?”男人显然是难以置信。顾轻舟心中揣着事,而且着急给司行霈炮制外伤药,她略微颔:“你有什么事,先跟掌柜的说,回头若是用得着我,我再来看。” 她从琳琅满目的柜子里,一个个翻出药材。 何梦德这时候也从后院出来了。 “轻舟?”何梦德笑道,“来看莲儿啊?” “是啊,姑父。”顾轻舟笑,又道,“我弄点药。” “哪里不舒服吗?”何梦德关心。 “不是给我自己的。”顾轻舟道,然后又指了指这个人,“姑父,有病家登门呢。” 何梦德转头去看这位男士。 很显然,他和顾轻舟一样,第一眼被这男人的外貌所惊。 真是副极好的皮囊! 别说女人,就是男人看到他这幅容貌,也要露出惊叹。 “学生长亭,是刚从外头念书回来。”顾轻舟进后院之前,听到那人如此说。他看上去的确是书生气很足,除了那全套的黑衣黑裤有点奇怪之外。 不过,每个人对颜色都有自己的喜好,人家天生就喜欢黑色,这无需吃惊。 顾轻舟拿着药材,去了后院。 她在后院厢房捣鼓了半晌。 药膏的配制,需得熬煮,顾轻舟在何梦德制作中成药的厢房里忙碌了将近五个小时。 她出来时,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湿漉漉搭在脑袋上。 顾轻舟走出来,现了异样。 何家灯火通明。 两名副官站在院子里。 顾轻舟捧着药膏,脚步微顿。 而后才看清,司行霈坐在何家的厅堂里,正在和慕三娘、何梦德聊天。 司行霈脸上肿胀淤青,这模样吓到了慕三娘和何梦德,而且他们没见过司行霈,一时间结结巴巴的。 “姑父、姑姑,这是司家大少帅。”顾轻舟走进来,说道。 何梦德和慕三娘点头,复而又想:是顾轻舟未来的大伯子。 那他来找顾轻舟干嘛? 却见司行霈牵住了顾轻舟的手,道:“回家吧,都大半夜了。” 慕三娘震惊。 何梦德也愕然。 他们夫妻俩面面相觑,一时间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轻舟嗯了声,脸上也有讪讪,对慕三娘和何梦德道:“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莲儿。我现在一身脏臭,别熏了她。” 慕三娘和何梦德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上了汽车,顾轻舟将瓶子里的药倒出来,为司行霈擦拭脸。 她一边用指腹轻轻涂抹,一边说:“明早起来就能消肿化瘀。我这个药,比军政府的药厉害多了,就是难以配制。” 司行霈不言语,静静等着她擦药。 顾轻舟去了趟督军府,司行霈的眼线听到,司慕的屋子里先后开了两枪,司行霈整个人都吓傻了。 当然,眼线紧接着禀告说:顾轻舟安然无恙走出了督军府。 司行霈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在家里等顾轻舟,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来,跟着她的副官说,她直接来了何家。 若是平常,司行霈也就懒得多想,现在可不行,他追着到了何家。 原来,顾轻舟是给他配药了。 “......我和司慕说清楚了。他会退亲的,司慕最不屑死缠烂打了。我父亲的事情,他也会保持沉默。”顾轻舟道。 司行霈问:“你怎么跟他说的?” 直到现在,司行霈才露出了惊讶。他直到顾轻舟有本事,有大智慧。但是这件事司行霈都感觉棘手,顾轻舟却办妥了,司行霈心中震动。 他到底找到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宝贝? 他的轻舟有勇有谋,敢杀人、有智慧,简直是古今第一人了! 司行霈爱极了顾轻舟,在心中也是给予她最高的评价。 顾轻舟微笑。 “你答应了他什么?”司行霈抓住了她的手。 顾轻舟道:“没有答应什么,我只是威胁他。” 司行霈的心情,轻盈而飞扬,含笑看着这张精致小巧的脸:“怎么威胁的,说给我听听。” 顾轻舟沉吟。 有些事,她不能说。 一旦说了,司行霈可能会忍不住,到时候毁了顾轻舟的计划。 顾轻舟慢条斯理,她不伤害司行霈,却不代表她什么底细都要交给司行霈。 “你不用知道啊,反正我成功了。”顾轻舟狡狯一笑,“我也会有你永远猜不透的地方,这是我的神秘!” 司行霈抱紧了她。 他喜欢她这点神秘。 “好,我不猜了。”司行霈口吻宠溺,任由她卖关子。 顾轻舟推开他,继续给他涂抹药膏。药膏火辣辣的,司行霈感觉很难受。 睡前的时候,她又涂抹了一次,每次都要揉按很久,揉得司行霈的肌肤火烧火燎的。 效果却是极佳。 第二天早起,司行霈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昨日一块淤青的左边脸颊,已经退了肿,痕迹也不太明显了。 司行霈是军人,训练常有轻伤。 现在他脸上,若是不仔细,几乎看不出他昨天挨揍了。 “的确是神医了。”司行霈凑在床前,轻轻吻顾轻舟的头。 顾轻舟已经醒了。 她昨夜的睡眠很浅,心中总担心司慕冥顽不灵,对周烟的事紧咬不放。 “好多了。”顾轻舟也端详他的脸。 司行霈的伤,不着痕迹,只是身上被司慕揣的还很疼;而司慕脸上重多了,他离家去了趟老旧的客栈,临时躲了起来。 一躲就是七天,等伤彻底好了,他才回到督军府。 这七天里,没人知道司慕经历了什么。 回来之后,他一派如常的冷漠疏离,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关于周烟,他只字未提;关于顾轻舟和司行霈,他也恍若不知。 咬人的狗不叫。 司慕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司行霈和顾轻舟,也默默在心中酝酿一个针对司慕的计划,免得再次栽在司慕手里。 暴风雨来临前,充满了宁静。 顾轻舟还是要过日子的。 她去了趟何氏药铺,看望莲儿,这是上次答应的,而且慕三娘看到了司行霈,肯定有很多疑问,顾轻舟也要去解答。 不成想,顾轻舟再次在何氏药铺,碰到了那个叫长亭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