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空骨之死
夜晓云秀眉微皱，轻叹一声，道：“能不能治好先知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先知因为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占卜，自身的损耗极大。光系魔法虽然可以治疗伤势，但对人的自然死亡是没有办法的，我现在就怕先知的寿元已尽，哎，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说到这里，三人的心情不由得都沉重起来，谁也不愿意再交谈，加快速度，朝着蛮骨族的领地前进着。 傍晚，三人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蛮骨族最大的部落，部落依旧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燃灵神庙依旧是那么明显，一进入部落领地的外围，就遇到了巡逻的蛮骨族士兵，他们自然认识蛮力，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放他们过去了。 蛮力带着他们直奔燃灵神庙，一边走着，眼看就能见到骨空先知了，大虎和夜晓云不由得都紧张起来。燃灵神庙门口，四名燃灵战士手握战斧，傲然站立在那里，蛮力停了下来。道：“大虎，你们先进去吧，我去把蛮石大哥找来，他要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先知就在神庙中休息，他说，只有在神庙孕育的神力之中，他才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大虎点了点头，道：“蛮力大哥，那你先去吧，我们直接进去就行了。” 蛮力叹了口气，道：“你们尽力救救先知大人吧，先知这一生，都为蛮骨族奉献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也不愿意放弃啊！” 大虎有些沉重的道：“你放心吧，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会尽力的，骨空先知是我们最尊敬的人，就算倾尽全力，我们也会争取挽救他的生命。” 蛮力感激的看了大虎和夜晓云一眼，飞身而起，朝着部落内去了。大虎深吸口气，看向夜晓云，虽然燃灵神庙门口有燃灵战士把守，但是当年骨空先知已经把入神庙和控制燃灵战士的咒语告诉他们了，所以蛮力才会放心的让他们自行进入。 夜晓云冲大虎微微点头，道：“我来把。”说着，她向四名燃灵战士走去，四名燃灵战士虽然没有灵魂，但却下意识的抬起了手中的战斧，庞大的压力骤然而升，淡淡的灰色气体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只要夜晓云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他们就会立即出手。 夜晓云回想着当初骨空先知的教导，低声吟唱道：“大地中飘散的灵魂啊！我愿为你们的永生而祈祷，请允许我和你们高贵的心灵交流，听从我的命令，敞开你们的心扉，让我，你们的朋友，进入巫神的领域吧。”这种巫术咒语不同于魔法咒语，是依靠特殊的音符来引动的，夜晓云那如同铜铃般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在神庙大门前响起，四名燃灵战士的红色眼眸光芒渐渐黯淡，收回了自己的长柄战斧，缓缓退到一旁。燃灵神庙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当大虎走到神庙大门时，大门上如同上次他进入时一样，庞大的压力骤然出现，大门顶端冒起一股青烟，发出咯的一声，如此情景，不禁让大虎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此时的他，早已经不是当日可比，淡淡的白色光芒亮起，澎湃的生生斗气轻易的抵挡住神庙所带来的压力，并隔绝了邪神剑的滔天邪力。大虎看了一眼两旁的四名燃灵战士，和夜晓云一起进入了神庙。 进入神庙，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每隔十米一边就会有一个火把，火把的光芒不是很亮，甬道中显得非常昏暗。一切都和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神庙中蕴涵的那股特殊能量依旧存在着，使大虎升出一种亲切的感觉。拐过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甬道变得宽阔起来，又向前走了几十米左右，突然周围变得异常空旷，几百平米的神庙大厅周围，只有寥寥几支火把，光线更加昏暗了，但这却并不影响大虎和夜晓云的目力，他们清晰的看到大厅周围那上百名燃灵战士，战士们都像雕像一样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合着双目，大虎和夜晓云知道，这些燃灵战士正处于沉睡之中。正中央的高台上，有四名清醒的燃灵战士，他们睁着红色的眼眸守卫在高台四周，高台上有一张大床，因为光线昏暗，他们看不清上面的景象，只能隐约辨别出，那是一个人，那个人的呼吸虽然均匀，但却非常微弱，大虎的心情激荡起来，他知道，那正是蛮骨族中最受尊敬的骨空先知。 快步上前，大虎拉着夜晓云飞身向高台上落去。就在他们快要登上高台之时，守卫在四角的燃灵战士动了起来，四道青色的幽光宛如闪电一样交织成四道死亡的光芒，封死了大虎二人全部前进的线路。大虎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没有用解除防卫的咒语就骤然登上高台，自然会惹来攻击。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燃灵战士的攻击。四名燃灵战士的修为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那强悍的斗气从战斧锋锐的利刃上一透而出，攻击之狠厉，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强悍的攻击，即使像夜晓云这样等级的魔法师也没有办法应付，一切都只能靠大虎了。大虎临危不乱，他一手将夜晓云搂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骤然挥出，蓝色的三生变能量在空中形成一面坚实的盾牌，扑扑之声连响，四柄战斧几乎同时劈在大虎的能量盾上。四道撕心裂肺般的斗气是那么的强悍，即使以大虎的功力也全身剧震，手上的三生变之盾险些破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和夜晓云的身体带的飞了起来，飘飞出十余米之远才落在地面上。“嚓嚓”声响起，大虎惊讶的发现，那些原本在沉睡状态的燃灵战士们都睁开了眼睛，一双双闪耀着红色光芒的眼眸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清晰。他们手中的战斧都提了起来，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不用大虎说，夜晓云已经吟唱起解除攻击的咒语，“大地中飘散的灵魂啊！我愿为你们的永生而祈祷，请允许我和你们高贵的心灵交流，听从我的命令，敞开你们的心扉，解除一切攻击的恶念，恢复到沉睡之中把。”抑扬顿挫的咒语声不断在神庙中回荡着，正准备做出攻击的燃灵战士们渐渐的平静下来，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岗位，连守卫在高台上的四名燃灵战士都闭上了双眼，在咒语的作用下，也进入了沉睡状态之中。 微微一笑，大虎这才松了口气，无奈的冲夜晓云道：“如果这上百燃灵战士一起冲过来，恐怕咱们两个联手也未必应付的了，这些为了族人而放弃灵魂的伟大战士，确实强大啊！” 夜晓云正要回答时，一个低沉苍老而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谢谢你们对燃灵战士的赞美，他们也确实值得你们这样赞美，你们终于来了，看来，我的推算是正确的，在我死之前，终于还能见你们最后一面。”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大虎和夜晓云的身体不由得都颤抖起来，因为，这正是骨空先知的声音啊！ “先知——”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唤着。 “过来吧，孩子们。我已经不能亲自迎接你们了，让我看看，几年之后的你们，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声音又微弱了一些，大虎和夜晓云对视一眼，再次飘身而起，落向神庙的高台。当他们登上高台时，才真正看清楚骨空先知的样子。他躺在一张宽阔的大床上，灰色的棉被遮盖着他的身体，他的容貌依旧是那么的苍老，苍苍白发已经没有了一丝光泽，原本澄澈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干瘪的面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憔悴了。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脸上流露出的慈祥笑容。 大虎赶忙蹲到骨空先知的床前，动情的道：“先知，我们回来了，您的身体，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能勉强感觉到骨空先知已经微弱到极限的生命力，那确实是将死之状啊！夜晓云没有向大虎那样蹲下身体，而是从自己的空间结界中取出了天神之杖，随着她的轻声吟唱，带有探询功能的四级神圣光系魔法元灵恢复注入到骨空先知的身体之中。 在淡淡的白色光芒包裹下，骨空先知苍白的面庞上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好了一些。大虎大喜，道：“先知，您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骨空先知没有回答大虎的问题，他将目光扫向夜晓云，微笑道：“几年不见，小姑娘，你出落的更水灵了。而且，你的魔法修为已经不在我全盛时期之下。我的占卜果然没有错，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你们都张大了。” 夜晓云蓝色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低声道：“先知，您还是少说话，多休息休息吧。”通过元灵恢复术的探询，她已经完全掌握了骨空先知的身体状况。一切都像她担忧的那样，骨空先知的生命力将尽，根本不是光系魔法所能挽救的了。他伟大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失去了生命力，是任何外物也无法救治的。 骨空先知微微一笑，道：“我身为蛮骨族的先知，难道连自己的身体情况都不知道么？因为多次透支生命力，我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孩子们，你们不用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只要能让蛮骨族传承下去，我的死又算什么呢？我一个人的付出，有可能挽救蛮骨族千万条生命，我知足了。我让蛮石他们将你们找来，主要是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们，我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靠意志支撑着自己。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让我把话说完吧。你们一定要牢记每一句，因为，这关系到你们今后的命运。” 听了骨空先知的话，大虎心中大恸，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连连摇头道：“不，不会的，先知，您一定不会死的。您还不知道吧，云云现在已经是光系魔导师了，以她的光系魔法修为，一定能将您从死亡线上救回来，您要坚持住啊！云云，快，你先帮骨空先知治疗吧。”说着，他满怀希望的看向夜晓云。 夜晓云低头垂泪，哽咽着道：“大哥，先知说的对，他的生命力已经消耗殆尽，这已经不是魔法所能挽救的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即使是单体最强的神圣光系魔法——神愈术也无法挽救先知即将失去的生命了。以先知体内那微弱的生命力，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大哥，对不起。”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先知，你不要死啊！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都要死去呢？不，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大虎凄厉的大喊着。 夜晓云抓住大虎的肩膀，平静之光澎湃而出，平复着大虎激荡的心情，“大哥，你别这样，我们谁也不希望先知有事，但是，上天注定的事是无法更改的。大哥，让先知把话说完吧，你也不想他带着遗憾而去吧。” 大虎跌坐在地，不断的喘息着，悲伤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他万分痛苦的抓住自己黑色的长发，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正在这时候，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夜晓云小姐说的对，所有的一切，上天自有注定，不能勉强，就让先知把话说完，让他平静的离开吧。” 大虎和夜晓云向神庙的入口处看去，只见蛮骨族族长蛮非以及蛮石、蛮力和一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身穿布衣的清秀少女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蛮非。 骨空先知虚弱的道：“大虎，你扶我坐起来。别难过了，死对我来说，只是解脱而已。” 大虎哽咽着扶起骨空先知，让他靠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先知的身体很轻，他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神采，和蛮非对视一眼，道：“你们都来了。这简直是太好了，在我生命最终之时，能够有你们在身旁陪伴，我已经满足了。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把人生最后的事情交代完吧。”他顿了顿，冲那名大虎和夜晓云没见过的少女道：“丝丝，你过来。” 少女面无表情，上前几步，在蛮非等人的簇拥下上了高台。这名叫丝丝的少女并不是很漂亮，和夜晓云比起来，简直是再普通不过，但是，大虎却从她身上感觉到和骨空先知同样的气质，那是一种蕴涵在内的深邃感。不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丝丝走到骨空先知身旁，缓缓睁开了一直低垂的眼睑，澄澈的眼眸和大虎他们第一次见到的骨空先知别无二致。骨空先知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掌，丝丝赶忙握住，低声叫道：“老师。” 骨空先知脸上流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冲大虎道：“孩子，这是我唯一的徒弟，她叫丝丝，她有着天生的先知体质，经过我近十年的教导，已经将我的本领基本都学全了，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等我死后，她将会成为蛮骨族新的先知，以后你们要多帮助她啊！” 大虎含泪点头，道：“先知，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 骨空先知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大虎，你们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的身体会突然变差呢？其实，以我原本的生命力，还能再多活五年的，但是，我又进行了一次占卜，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看向身旁的少女，道：“丝丝啊！该做的，老师基本上已经都替你做了，等你继承了老师的位置以后，除非万分危急之时，就不要轻易占卜了。你还年轻，老师不忍心毁掉你的前程啊！如果族里有你中意的人，你可以不必顾忌以前那些规矩，享受你应该享受的人生吧。” 丝丝摇了摇头，道：“老师，丝丝这一生是为蛮骨族而生的。”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却已经道出了她坚定的决心。骨空先知注视着自己的爱徒，叹息一声，无奈的道：“孩子，你和我太像了。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大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骨空先知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再一次消耗了自己本就不多的生命力。他喃喃的道：“先知，您又何必如此呢？” 骨空先知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的职责，无法推卸的职责。好了，听我把话说完吧，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我最后一次占卜都看到了什么吗？” 大虎泣道：“如果您能不死的话，我宁可不去知道那些东西。” 骨空先知微笑道：“尽说些傻话。我占卜不但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我蛮骨族啊！哎，或许是因为我生命将尽的原因吧，这次占卜，我所看到的东西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清晰的多。我看到了你，看到了夜晓云，也看到了邪恶的生灵。我之前的占卜一点错误都没有，你们正是能够拯救大陆的救世主，但是，你们还要面临种种艰难险阻。虽然我是先知，但我也不能透露过多天界的秘密，那样会给你们带来灾难的。我只能告诉你们，在你们的未来之中，还要经受许多考验。而且，你们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千年大劫中所蕴涵的黑暗势力之强，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不是上次劫难中饕餮神那么简单。你们要记住我的每一句话，好好的体会。夜晓云，你到我身边来。”说到这里，骨空先知喘息几声，显得更虚弱了。 夜晓云凑到骨空先知身旁，“先知，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骨空先知对她来说，可以算是半个老师，骨空曾经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关于空间魔法的手札给了夜晓云，夜晓云对骨空先知的尊敬，丝毫不差于大虎。 骨空先知微微一笑，断断续续的说道：“孩……子，几……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也……不像原……来那样……刁蛮……了。大虎……至情至……性，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感……情用是……了，你跟……在他身……边，要常……常点醒他，帮助……他。也许……，他以……后会做出……什么让……你非常……生气的……事，但你……要试着去……原谅……他。” 原谅大虎？听骨空先知说到这里，夜晓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紧张的问道：“先知，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能告诉我么？” 骨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孩……子，有些……事情……是不能……说清……楚的。……着几……年以……来，……我仔细……研究过……当初……告诉……过你……们的神谕。最……后一句……最难理解……。我想……了很久……才明白了……一些，……所谓爱之……永生，恐怕……就是只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啊！爱，……是人世间……最强大……，最不……可思议……的力量……。我只……能告诉……你，爱……的最高境……界是牺……牲……。” 夜晓云心中一惊，当她听到牺牲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回头看了身旁的大虎一眼，冲骨空先知道：“您是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可能关系到挽救整个千年浩劫么？牺牲，牺牲究竟是什么意思？” 骨空先知的眼皮有些沉重的垂下，淡淡的道：“这……些，都……要你们……自己去……体会了……。等我……死后……，你们不要……在……这里耽……搁，立刻……前往……暗月森……林，……在那……边，出了……大事……。” 大虎和夜晓云同时一惊，大虎道：“先知，难道暗月族出事了么？” 骨空先知摇了摇头，道：“不……，不是……暗月族……，而是……教廷……。黑暗……势力……已……经出现……，那是……异常强大……的力……量，教……廷做为……和黑……暗对……抗的……主力，必然……是那……些邪……恶之……辈首要……的对……付对……象。虽……然你……们现……在已……经有……着不弱……的能力……，但还不……足以……与之……相抗。但是……，你们……是……救……，救世主，……只要你……们能……适时……赶到，或许能……化解教……廷的一……次危……机。” 听骨空先知说教廷出现危机，夜晓云心中不由得大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让周芳文山向梵岗帝禀报饕餮族的事，饕餮族不就在地塔族领地之中么？难道是爷爷派人前往地塔族寻找饕餮族的踪迹，遇到了黑暗势力的埋伏不成。回想起前几天自己那心惊rou跳的感觉，夜晓云心中一动，失声道：“是爸爸，一定是爸爸在地塔族那边出事了。” 骨空先知喃喃的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那边……传来……的危……险信……号。孩子……，一……切就……都要……你们自己……去探询……了。……族长……” 蛮非赶忙上前，看着自己的老友即将逝去，他不禁老泪纵横，“骨空，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骨空先知勉强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中包含着许多许多，微弱的道：“族……长，……我死……以后……，你……就将……我火化……、葬……在神……庙旁……边吧……。今……后普……蛮族……就靠……你来……支撑了。……丝丝……还小……，你……要多……照顾……她，……还有……，……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无条件……的支持……阿……呆和夜晓云……。为了普……蛮……族的……未来，……你一定……要答……应我……。” 蛮非哽咽着道：“好，我答应你，我大老友，你安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带领咱们蛮骨族延续下去的。你为我们的族人的付出绝不会白白的浪费。” 骨空先知欣慰的笑了，他的目光转向丝丝，从丝丝身上又落到大虎泪流满面的面庞上，“阿……呆，……记得帮……我……好好照……顾普……蛮族……，还……有，……你们……去……暗月……森……林的……时候……，带……上蛮……石和……蛮力……吧……。或……许，……他们……能帮……的……上你。……一旦黑……暗势……力爆……发，……你要……来……这里，……丝丝会带……着燃灵……战士成……为……你一……大助……力的。……你们……都不……要哭……了，我……现在……真的……好高……兴，能够……在自……己死……前将……一切都交……代清……楚，我真……的好……高……兴啊！哈……哈，哈……哈哈……”笑声嘎然而止，骨空先知的气息渐渐的消失了。 “不，先知，你不要死啊！”大虎一把将骨空先知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泪水澎湃而下。蛮石、蛮力、丝丝和夜晓云都跪了下来，除了丝丝以外，所有人都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悲意。 大虎摇晃着骨空的身体，哭喊道：“先知，您醒醒，您醒醒啊！你不要死啊！”他转头看向族长蛮非，凄然道：“族长，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们蛮骨族是远古种族，一定还有办法救活先知的对不对，即使让他变成燃灵战士也好啊！” 蛮非长叹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颓然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孩子，你节哀吧。先知他并不是战士，是不能够通过巫术转化的。多次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来占卜，他已经没有维持生命的力量了。孩子，让他安静的去吧，骨空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大虎喃喃的道：“生命力，生命力？难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么？” 蛮非叹息道：“除非能找到充满庞大生命力的天材地宝，并且要在骨空的灵魂没有脱体之前给他服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是，我找遍大陆，也没有发现，现在已经没希望了。” 大虎眼中一亮，兴奋的大喊道：“不，有希望，有希望的。充满生命力的天材地宝么？我就是，我就是啊！”一边兴奋的高喊着，他小心的将骨空先知平放在床铺上。 众人都以为大虎因为悲伤而有些疯狂了，蛮石扑上来，抓住大虎的双臂，哽咽道：“兄弟，你别这样，先知死了，我们也很难过，让他平静的去吧。” 大虎挣扎了一下，但怕伤到蛮石，没敢太过用力，他焦急的说道：“大哥，你快放开我，我真的有办法救活先知的，快放开我啊！要不就来不及了。” 听到大虎肯定的声音，这回连一直表情淡漠的丝丝也惊讶起来，她注视着大虎，道：“你，你真的有办法救活老师么？” 大虎坚定的点了点头，蛮石的手放松了，大虎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到骨空身旁，喃喃的说道：“生命力，不就是生命力么？没有人再比我的生命力更强大了。先知，我一定要救活您。”他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心，一手按在骨空的胸口，生生真气澎湃而出，顷刻间将他和骨空的身体完全包裹在内，白色的光芒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刚刚死过去的骨空在生生真气庞大的能量作用下，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大虎在他即将灵魂离身之时，将一线生机又拉了回来。当然，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蓝色的光芒亮起，大虎用三生变之刃凝结出一柄蓝色的小刀，他扭头冲夜晓云道：“云云，呆会儿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动我的身体，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能量刃划向自己的手臂。血光崩现，在三生变之刃的锋锐下，大虎的手腕上顿时出现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 夜晓云眼中一亮，她已经明白大虎要做什么了，虽然她很舍不得，但大虎的信念那么执着，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的，只能眼看着大虎继续下去。 大虎深吸口气，催运起丹田中的金身，在浑厚的生生真气作用下，失去意识的骨空先知张开了嘴，大虎将自己的手腕凑到骨空先知嘴旁，将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流淌而下。 看到如此情景，蛮石吓了一跳，大声道：“大虎，你疯了么？” 夜晓云一把拉住蛮石，道：“蛮石大哥，他没疯，别打扰他。这也许是唯一能够救回骨空先知的办法了。大虎他一定是被族长的话所点醒的。在他小的时候，曾经吃过一颗延益果。延益果就是族长口中所说，蕴涵着强大生命力的天材地宝。而大虎的血液中，自然蕴涵着延益果的效力，他是想用自己充满生命力的鲜血从杀戮之神手中夺回骨空先知的生命。” 众人心中大喜，丝丝原本苍白的俏脸上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红润，澄澈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大虎，她虽然对生死看的很透，但如果自己的老师能够不死，她会多么开心啊！ 蛮非因为激动，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蛮石和蛮力两兄弟眼中也流露出希望的神情。蛮非冲夜晓云道：“姑娘，大虎这么做会不会对自己有所损伤？人的鲜血是有限的啊！” 夜晓云凄迷的看了大虎一眼，叹息道：“损伤肯定会有的，但是究竟损伤到什么程度，就只有天知道了。”她清楚的明白，人的血液是有限的，虽然骨空先知在她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但大虎却更重要。她已经暗暗决定，如果大虎失血到了一定程度，她会毫不犹豫的阻止他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