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R 4
六月二十九日。 汤都郡坐在病床边，翻阅着一本小说。 康澹在病床上伸了伸懒腰，问道：“又是侦探小说？” 汤都郡眼睛没离开书：“啊，是啊。” “欸——自己就是侦探，还看什么侦探小说啊，真是。” “有趣嘛。现实里办案这么枯燥，我也想试着帅气一点呐。” “……刚经历过这么一件案子真亏你说的出来。” “说来，上次案子的凶手你怎么看？” “没什么头绪。这一周基本都是在睡觉，说实在没怎么仔细想过，有时候想到些东西，一想那地方都烧了，也没法验证了，就没什么心情了。” “关于那个……我觉得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咦！真的假的！”康澹激动的坐直了身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柜子上放着的几张报纸。 几张报纸上的最大标题全都是关于这次凶杀案。康澹早就读过了，刘连写的那篇报道更是读了几遍。刘连写的内容之多，整整覆盖了两面板。 “应该吧，康澹，让你说，你觉得凶手是谁？” “这……谁都可能啊。” 两天前两人就已经讨论过一次了，当时两人的结论是，非常有可能现场里有人装死。并在何龙离开众人视野的这段时间杀了何龙。 一开始，康澹非常执着于一个想法，那就是何龙其实是伪装自己的死，来掩人耳目，汤都郡虽然不同意，但所能反驳的点也只是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再给另一具尸体 穿上，并且将尸体弄得面目全非，时间实在不够而已。 附带一提，警察当然不可能吧张金鑫的尸体留在别墅，如果要伪造，一定要重头弄起。 直到最后看到报纸上说，发现烧焦尸体的数量和性别的确没有错的时候，康澹都没放弃这个方向。 有可能事先准备了尸体。康澹这么说。 总之，虽然有些意见不同，但凶手有装过死，两人倒都是很同意。 所以康澹这样说。 “至少可以缩减掉周泽宇和周然、尸体损毁成那样总是没法装的。” “可如果周泽宇的尸体是假的，何龙也知道那不是，但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呢？” “我的天……照你这样猜的话，可没个头了……再说何龙骗我们到底有什么意义？……” “啊，也对……” “总之，一个一个来看吧。 首先，第一起。管家被杀。 因为周然的原因，那个小岛也成了一个露天密室。而康澹你一直在提议副楼二楼阳台作为通道，但后来我仔细思考了一下，阳台距离小岛太远了，警察调查没有发现一点草木被挤压的痕迹，不管凶手用什么方法，只要想从那个方向通过就比如会损伤到植物，但警察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痕迹，所以——” 康澹张口想说话。 汤都郡忙接上自己的话，堵住康澹：“我知道，我知道，管家身上可能是什么延迟裂开的伤口，在他进去之后一段时间才生效。但警察的尸检表明，那只是普通伤口，不管是力道还是损伤程度，都是一次性造成的。这个想法，也不通。” 康澹不高兴的瘪了瘪嘴。 “解明这个的确稍微花了点时间，甚至有段时间我干脆就想认定是周然太专心于蚂蚁，没注意到凶手了。不过这明显是自欺欺人，后来当我发现原因的时候，才明白关管家这件其实并不难，只是有些难想到而已。 当我绞尽脑汁，终于排除掉所有可能让犯人进出的可能后。我忽然明白一点，那就是我太过纠结与时间点上了。如果周然在发现倒在里面的管家这之前都绝对没有机会的画，那么犯人进入的时间就是周然离开之后咯！” “可是……人已经死了还进去干什么？” “对！就是这个问题！” 康澹摸不着头脑的眨眨眼。 汤都郡继续道：“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惯性思维障碍，当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都会条件反射的以为周然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可一旦抛开这个想法，如果关管家当时只是晕倒在那里，实在周然离开之后被杀的话，密室的问题不就全解开了么。 ——记不记得你说你在厨房的冰箱里看到过胰岛素？” 康澹点点头。 “那个胰岛素，应该就是管家的东西。我猜关管家有糖尿病。记不记得周然说，见到管家的时候的样子，那完全符合低血糖的症状。 ——有人在管家的胰岛素里做了手脚，提高了胰岛素浓度。” “那胰岛素有可能是别人的啊？” “不。几乎没几个年轻人会的糖尿病。一般都是三十岁以上，而三十岁以上人只有三个而已，周泽宇、张金鑫和管家。而房间里没有冰箱又有权限使用厨房冰箱的，就只有管家一个人了。” “哦，的确。” “也就是会所，第一件杀人的过程应该是，虚弱的管家照某人的意思，到了凉亭，结果低血糖昏了过去。之后被周然发现，周然跑去找陈静的期间，有人杀掉了昏迷中的管家。 说到这，估计你也发现了。能让管家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跑去小岛的，这个人在家里的地位肯定不低。” “或者抓到了管家的把柄？” “哈，也许吧。总之，虽然解开第一次杀人，但可惜没得到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毕竟能做到这些的人实在太多了。关键，能让我最后定位的还是第二次杀人。” “康澹，对于第二次杀人，见到那种残酷的杀人手法，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凶手有很深的怨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