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队进村
爷爷说服了村民反对修路,我搀扶着爷爷回了老屋,我家老屋是老太爷在的时候修建的木质院房,尽管几十年过去了,除了颜色变得乌灰之外木质壁板任然没有任何变形,老屋由九间房组成,中间是堂屋两间侧屋,两侧各三间卧室形成一个包围的院落,院落里一颗五米多高八米多宽嵬嵬的桃树,每逢三月桃树会开出红色的花朵,把老屋周围映衬得像是人间仙境。 老屋里住着爷爷二叔和二婶,加上我一共四口人,五年私塾后十二岁的我就跟着家里人务农,除了精通传统农业种植外,放牛也是我的强项,闲暇时喜欢和村子里铁匠家儿子一起玩耍,耳听目染学习了些治铁技术,就这样恍恍惚惚就过了八年。 李村长本想动员全村劳力帮助施工队的想法被爷爷搅黄,隔天一早就带着村子里来支教的大学生挨家挨户宣传社会主义新思想,没想到愚钝的村民大多都开了窍,同意了配合修公路事宜,为缩短公路完工时间,施工队分为两队,一队从外向内修建,一队会驻扎村里向外修建,村里劳力主要帮助驻扎村里的施工队,而李村长已经动员村民修建了木板结构的简易房屋,供外来施工队居住。 支教的大学生叫王申,二十六七岁光景,来了我们村近两年时间,村里特地给这位大学生建了一间木质结构的教室和房屋供他教学和居住,村里的人都很感激,平时还经常送些鸡蛋和大米给他,保证他生活无忧,所以李村长找到了村民的软肋,找了王申来挨家挨户说情。 当村长和王申到我家时,被爷爷手里的旱烟杆给赶出了老屋,爷爷告诉他们,路千万不能修,修路会破风水遭天谴,要修路就得从他尸体上跨过去。其实我觉得王申说的在理,村子的孩子们是需要未来的,我们村现在人口急剧上升,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需要系统式教育,难不成世世代代都要种田为生,外面现在是和平世界,村里也只有爷爷一般的老人才会坚持村子风水的古老观念。 李村长走时语重心长的留下话:“老颜,这事可由不得村民做主,其实是县里早就规划了为桃源村修路,而且现在村里大半村民都同意了修路的事宜,施工队明天就会进村”。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起床上山割草,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寒冬腊月还是艳阳酷暑。牛是务农的主要劳动力,老黄牛我家养了七年,也为我家耕了七年田地,眼看就要到春耕时分,得让老黄牛养好肥膘供春耕时节消耗。一般我上山割完草回来后爷爷就会坐在院落的藤椅上抽着旱烟,而今天回来后却未见到十几年如一日的情景,我找遍了老屋也没有见到爷爷的踪迹。喂了老黄牛正准备去坡下水井挑水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从坡下上来,是铁匠家的大娃子。 铁匠家儿子叫李展,家中排行老大,是我不折不扣的死党玩伴,小时候村里有几户人在田坝里养上一群鸭子,鸭子的养殖期比鸡还短,鸭子成熟后这几户人用rou鸭和村里的人交换农具和衣服甚至粮食等,基本靠养鸭为生,他们的鸭子时常莫名消失,其实就是我们村子里几个熊孩子给逮到山上烤了,那时候李展可没少为我们背锅。 李展刚见到我,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青子,你爷爷去村口堵路了,李麻子和施工队要用大车压死你爷爷!” 我听到李展带来的消息后愤怒的取下水桶拿着扁担怒骂:“龟儿子他敢!李展跟我抄上家伙去村口!” 四面环山的村子像是一个大碗嵌入大地,村子东面有一条天然悬崖山谷的通道,只有这一条路通向外界,悬崖山谷的内侧谷口就是我们桃源村的村口,我家老屋建在村子南面的山坡半腰,距离村口对于腿脚好的人来说也就二十分钟路程,由于担心爷爷有危险,我和李展仅十分钟后就赶到了村口。 村口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一帮村民,还有施工队长长的车队,怕是有十几二十辆渣土车和货车,为首的是一辆黑色皮卡,像是一条机械长蛇的蛇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辆汽车,这架势简直让我们村村民们大开眼界。我拿着扁担穿过人群,只见几位老人在皮卡车前坐的坐躺的躺,边上村民劝说着地上的几位老人,李村长和一个头戴安全帽的胖子正蹲在爷爷身旁说着什么,看情形是僵持了好一会了。我一个箭步冲过指着李村长大声臭骂道:“李麻子你个龟儿子,敢联合外人欺负我爷爷,信不信我今天就先收拾你个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