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避让

    我跨步走到祠堂门口，斩断了栓住老黄牛的绳索，对着老黄牛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下去。

    “快逃啊！”

    我怒吼着，看着老黄牛横冲直撞向南面逃去，手里的柴刀砍向接近我身旁的厉鬼。

    柴刀划过鬼魅的身体，就跟划过空气一样没有区别，我收刀后迅速后退，几只厉鬼见我脱离人群，像是把我当成了目标，所有厉鬼都向朝着我走来。

    “给我粮食…”

    “粮食…”

    难民们几十年前围攻祠堂讨要粮食，现在变成了厉鬼，也没有放弃生前这种强烈的意识。

    头顶似乎是闪过什么东西，随后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我眼前出现一个精瘦的老头，堵住了我的退路。

    吴叔见到这个厉鬼挡住我的退路，跨步上前用手里的标枪刺进鬼魂老头的身体，但是结果和我手里的柴刀一样，我们看到的东西是虚无的存在。

    身后十几只厉鬼正逼近我，鬼魂老头也不让不躲，因为它们没有实体，我们手里的武器对它们造不成伤害。

    既然武器可以穿透它的身体，那么，我也可以，它根本阻止不了我退回人群。

    想到这里，我直接迎面向鬼魂老头撞过去，和它接触到那一刹那，我的想法得到证实，它们没有实体，我们伤害不了它们，它们也伤害不了我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空间的生命体，上帝还没有创造两个空间生命体接触的法则。

    我穿过鬼魂老头后，扑进了人群，有了人群中心的灵杖保护下，紧凑的呼吸渐渐缓和下来。

    正如我所料，鬼魅正因为和我们不能相互造成实质性伤害，所以才幻化出了尸首群，企图用尸首群击败我们，但是现在尸首群已尽数被村民消灭，厉鬼们等于是老虎没有了利爪和牙齿，根本无法伤害到我们。

    只是听说过，要是人长时间处于鬼魅聚集的阴气下，会渐渐损失掉阳气，阴气占领活人身体里的阳气，便会给人体造成巨大伤害，甚至死亡。

    正想到此处，我的脑海里像是突然短路，似有一个黑点瞬间爆炸，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黑色，犹如掉入无尽的混沌的空间，除了一片云烟外，什么都没有。

    我捏紧手里的柴刀，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一片混沌，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老头，等我仔细一看，它竟然跟是刚刚挡住我退路的鬼魂老头。

    鬼魂老头衣衫褴褛，身体枯瘦，面容显得非常憔悴，它看着我，淡黄色的双眸透露出绝望而又无奈的神情。

    难道我死了？我变成了他们的同类？

    正在我疑惑之时，老头扑倒在了地上，他双手抓挠着喉咙和胸膛，极其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后，周围的灰色云烟渐渐淡去，几点暖色光芒的亮光出现在我视线中。

    十几个年轻人正举着火把围着一辆牛拉板车，车上站着一个三十几岁的人，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就像是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出色指挥家。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围绕着板车的地上有几个麻袋，空空如也，只能看到麻袋里的黄豆散落在各个地方，猜测麻袋曾经是用来装黄豆用的。

    云烟缓缓散开，可怕的一幕出现，一具具倒地的尸体随着光线的蔓延出现在我眼中，我惊愕的发现此时满地都躺满了死尸，犹如是地狱的场景。

    而那个老头正在地上蠕动着身体，双手艰难的抠进地上的泥土里，想要触碰到身旁的尸体，而他的身旁是一位已经断气了的中年男人，样子看似是老头的儿子。

    突然，板车上的人注意到了还未断气的老头，他解下板车上捆绑用的绳子，扔到草地上，炯炯的眼神变得朦胧与凄凉。

    板车下的人捡起绳子，转身走近老头，随后骑在老头身上，用手里的绳子勒住他的脖子，越来越用力。

    我被这场景深深的震撼，对着施暴的青年男子怒吼道：“畜生！放开他，让他看看他的儿子！”

    老头没有发出一声求救声，或许是喉咙发不出声音，他的手伸向前方的中年男人，但是临死也没有触碰到他的儿子。

    板车上的中年男人撇头不想去看，其他人也解开车上的绳子，各自拿着绳子分散开来，走向倒地后仍然还奄奄一息的难民。

    板车的地方剩下两个人，板车下方少年捏着手里的绳子，没有勇气去做其他人敢做的事，而板车上的人也没有催促与责备，就是这样僵持着。

    板车下的少年转过身，也许是看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场景，双腿打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胆怯的少年让我感到似曾相识，心中猛然跳出一个念头，他是少年时期的爷爷！

    刚刚勒死老头的青年人站起身，转头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少年，随后又转头看向我，他坚硬而冷漠的神情让我想起了吴伯公。

    那么，我是回到了几十年前老太爷毒杀村民的时候？现在板车上站着的人就是老太爷？

    我仔细盯着板车上的人看了会，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处几缕乌发中。

    他突然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又变得杀意nongnong，双眼如同极寒的玄冰一般，冷漠意决，让我全身感到僵硬和冰冷。

    我和他对视，冰冷的感觉渗透到了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