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童养媳
“哥，我们真的要走吗？”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站在小院门口，一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右不过几件破衣服和小零碎而已。 苏小小看着生活了好几年的院子，很有些舍不得。 “小小，我们去县城过更好的生活。我们会有一个更大更宽敞更漂亮的家的。” 苏毅望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天的破的不能再破的小院子轻声道。 “可是我们去县城住哪里啊？我们怎么生活？”苏小小仰起头看着哥哥问道。 “放心，有哥哥在，吃的会有的，大房子也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苏毅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了笑，然后转身向山下大步走去。 苏小小急忙小跑几步跟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子，然后追上了苏毅。 苏毅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向山下走去。 他们家跟这个村子的人也没多少交情，所以也没什么需要告别的人。 苏毅也不愿意见到其他人，所以早早的就带着小小下山了。 要想去黑水县城，必须先到山下的柳叶镇去，然后再从柳叶镇想办法到县城去。 两个人花了半天时间，走到了山脚下。穿过山脚下一片树林，苏毅就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小城镇。 苏小小已经有些累的走不动了，她弯下腰扶着膝盖喘着气，然后忽然奇怪的看着苏毅道：“哥哥，你的身子那么弱，为啥走了这么久还不累啊？” 被系统强化过的身体，别说走这点山路了，就是跑个十公里，苏毅都不带喘气的。 苏毅一笑道：“因为我比你大啊。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当然更容易累了。” 苏小小嘟着嘴道：“人家不小了，已经十三岁了好吧？” 古人算年龄，都喜欢算虚岁。所以苏小小周岁十二，一般都会说十三。 “你就是十六在我看来还是个小屁孩。好了，你要是走不动，那我背着你走。”苏毅说着蹲下身子，要苏小小爬到自己背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脸红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要，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还是自己走吧。” 苏毅想估计是女孩子比较害羞，也就没勉强，说道：“那我们去大路边等着，一会儿搭个顺车。” 待苏小小休息的差不多了，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一条大路在树林边上不远处，蜿蜒通向不远处的柳叶镇。 路上不时的有着三三两两的人路过，也有一些车子路过。不过大部分车子都是拉货的牛车或者骡车，载人的马车倒是很少。 兄妹两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就搭上了一辆拉干草的骡车。 赶车的中年汉子很热情，没多说的就让他们上了车。不过这车也没多余的位子，两人只能躺在堆得高高的干草堆上。 牛车速度不快，倒也不怕摔下来。 赶车大叔很热情，一边赶车一边问道：“看你们这个样子是小两口吧，这是要去柳叶镇走亲戚啊？” 苏小小脸一下子红了，快速的看了一眼苏毅，才小声道：“我们是兄妹，这是我哥哥。” 这年头的人们都结婚早，很多女孩子十一二岁都嫁人了，所以这个大叔才会这么问的。 苏毅笑笑没说话。 “原来是兄妹俩啊。看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俺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哈，对不住了，俺老梁这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小姑娘可别往心里去啊。” 这个大叔显然是个话痨，苏毅几乎没怎么说话，都是听他说了。 这大叔就住在柳叶镇十里外的梁家寨，这次进城是往城里去送干草的。 这年头的灶当然都是土灶，城里人要做饭也需要干草引火，所以老梁就经常送些干草去城里卖。 “你们去柳叶镇干啥啊？”老梁大叔自顾自说了半天，才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不好意思的一笑问道。 “家里穷，我们打算去城里讨生活，看看能不能找个什么营生。”苏毅憨厚的一笑。 “小兄弟，你这看着细皮嫩肉的，估计也干不了什么力气活。到了城里，倒是可以去那些酒楼妓馆看看，先从学徒干起，学点本事，要是有点机灵劲说不定以后能混个掌柜什么的，那时候好日子就到了……” 老梁这个人很热情，苏毅说了一句，他就主动自觉的出谋划策出主意了。 苏毅也不打断他，就听着。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多听听别人说话，兴许还能找到一些感兴趣的信息。 对于老梁让他去当店小二龟公的话就当没听见。 倒是苏小小不乐意了，低声道：“这个大叔太坏了，竟然让哥哥你去妓馆那种地方。” 苏毅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问道：“那你觉得哥哥该做什么？” “哥哥是个读书人，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怎么能去妓馆那种地方呢！”苏小小一脸笃定自道。 自己这具身体据说以前倒是读过几年书的，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才跟爹娘迁到这边来的。 而苏小小其实也不是苏毅真正的妹子，是当时陈氏捡来的一个小姑娘，当时已经八岁了，差不多快要饿死的时候被陈氏给发现了，就把她捡了回来。 当时的苏毅老爹还在，家里条件还没现在那么差，所以也没有介意多一张嘴吃饭。 只不过后来随着苏毅老爹病重，家里的钱都用来给他看病了，那点家产很快就花完了，导致陈氏最后还借了雷家的高利贷。 苏毅老爹最后还是死了，家里也成了赤贫状态。 借钱给死鬼丈夫办完丧事后，没有几天陈氏就不见了，据说是跟一个卖货的货郎跑了。 而苏小小，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陈氏也好，苏毅父子也罢，都对她算是不错的。再加上她长得俊俏，人又勤快机灵，所以就给她改了名字叫小小。 其实，当时陈氏收留苏小小也是有私心的，并不是完全出自于一片善心。 当时，苏家的状况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陈氏当时收留苏小小，也是看她模样好，存了把她当童养媳的心思，以后长大点就给苏毅当媳妇的。 毕竟以苏家的光景，以后要想娶个好媳妇估计也难。 陈氏可能是受不了穷苦的日子了，所以最后一走了之。 陈氏走了之后，苏毅也落水昏迷了，就剩下一个苏小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不过，苏小小跟这个家已经有感情了，也是个知恩图报重感情的。 她选择了留了下来，并且给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了一个苏姓，意思是把自己当成真正的苏家人了。 古代的女孩子都早熟，尤其是苏小小这种经历过苦难，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姑娘来说更是如此。 而且陈氏以前也跟她说过长大了要嫁给苏毅的话。 所以，从心底她已经认定自己是苏毅的人了。 所以才会在老梁说错话的时候脸红。 不过苏毅却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因为他完全没有继承这具身体以前的记忆，一切都是听苏小小说的。 苏小小出于害羞还有女孩子的矜持，当然不会把陈氏说过的话告诉苏毅。 再加上陈氏也不在了，她怕自己说了那些话苏毅会觉得自己是编的，所以就自称是苏毅的妹妹。 苏毅没有以前的记忆，自然就信了。 在苏小小的心里，苏毅是读过书的人。既然是读过书的人，那以后就是要考状元当大官的人。 苏毅当了大官，那自己的身份卑微就更加配不上苏毅了。 所以，存了这一层心思，她就更不会告诉苏毅陈氏的话了，只能默默的在自己心里守着这个小秘密。 苏毅能醒来，并且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而且好像对自己更好了，虽然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好，但是她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只要能待在苏毅身边，她就知足了。 苏毅当然不会明白她的心思。 在男女之事上，男人往往都是后知后觉的。男人总以为女孩子什么都不懂，天真单纯的会被人骗。 其实很多时候，同龄的女孩子往往比男人懂得多，想得多的多。就算被骗，那也是因为她故意给了别人骗她的机会而已。 只不过女人是天生善于伪装的生物，很多时候她们装着装着连自己骗过了。 苏毅刚才随口一问，苏小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苏毅一愣，考状元？ 这丫头从哪里看出来我是考状元的料的？ 苏毅低头看看自己，不过长得高一些，帅一些，潇洒一些，如果脱了衣服的话还会显得男人一点。可是愣是没有看出来自己有考状元的潜力。 看着苏毅看向自己，苏小小不由的又脸红了，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倒是老梁又道：“不过，小兄弟，你这妹子长得这么水灵俊俏，到了城里之后可一定要小心。最近啊，俺可是听说这附近有好多人家都丢了孩子的。既有男娃娃也有女娃。我们梁家寨有个人几年前就丢了五岁的娃娃，前几个月他去临县做生意，结果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断腿的小乞儿，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几年前丢失的娃娃。据说一条腿被人活活打断了，浑身脏兮兮的差点没认出来。要不是他家娃的脖子上有一块红色胎记，肯定认不出来的。” 苏小小听的身子一缩，往苏毅身边靠了靠。 苏毅问道：“那后来呢？他有有没有把娃带回来？” “唉，别提了。他想把娃带回来，结果被旁边冲出了一群人给拦住了，还给他揍了一顿，差点把命给丢了。他去报官，官府根本不管。结果回来没几个月人就死了。她媳妇自从娃娃丢了之后没多久就疯了，后来一头扎进河里也死了。你说这不就是造孽吗？丢了一个娃娃，一个家就彻底毁了。这些天杀的畜生啊，老天爷咋就不收了他们呢！” 老梁感慨连连，气愤不已。 这种事情苏毅在前世的时候新闻上也见过，不光是小孩子，也有很多成年人被绑架后打断手脚，割掉舌头，然后放到街上去乞讨。 没想到这种事情古已有之。 苏毅心中的热血还在，对这种事情自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于是问道：“大叔，那咱们黑水县这种事情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