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方老爷子进了急诊科
说起方寒的爷爷那在江中院，特别是在江中院急诊科，绝对不算是籍籍无名，而是大名鼎鼎。 医术怎么样先不说，教徒弟那绝对有一手，这一点所有人有目共睹，单看方寒就知道了。 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要是方寒的爷爷没本事，孙子能这么了不起？ 是，方寒是天赋了得，可你天赋再了得，总要有人教吧。 特别是老爷子那教徒弟的手段，什么羊腿，什么豆腐，一套套的，一般人有这本事？ 和方寒熟悉的一些人，苗大龙、方浩洋、叶开等，对方寒那个虽未谋面的爷爷可以说是仰慕已久，有人甚至已经产生想法，有时间去见见方老爷子。 今天方老爷子亲自来了，苗大龙能不激动？方浩洋能不高兴？ 方浩洋陪着方远晨，苗大龙跟在边上，甚至方浩洋还特意慢了半步，一边指路，一边给方远晨足够的尊重，这一刻，方浩洋是真的把方远晨当成一位杏林大家对待的。 “方老，您看，我们急诊科，现在有主任医师三人，副主任医师四人，主治十几位，住院医、实习生、规培生，人要是聚齐，那可不少，可这些兔崽子们却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方寒，您老给中医培养了一位了不起的后起之秀啊。” “小寒还行吧，其实那小子笨，天赋差了些，还好很努力。”方远晨很高兴，方浩洋这么夸奖方寒，夸奖他的孙子，那可比夸奖他本人要更让他高兴。 “笨？” 跟在后面的苗大龙满头黑线，方寒笨？ 方寒要是笨，那这世上还有聪明的吗？ 方浩洋也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好像记得方寒第一次见郭文渊的时候就这么说过，说他天赋不行。 现在方老爷子又说方寒笨？ 他们爷孙两人这个笨是以什么标准衡量的？ 要说方寒之前说自己天赋差那是偶然，现在方老爷子又说，这可不是偶然了。 难道说是老人家要求太高，所以觉得方寒笨，然后方寒也一直这么自我认为，觉得自己天赋不行? 以方寒的天赋，郭文渊都欣赏的不行，方老爷子还觉得不够，这标准也太高了些吧？ 方老爷子继续吹嘘着：“我们方家世代行医，我祖爷爷那会儿，我们方家就已经开始悬壶济世，到了我这儿已经好几代了，小寒的父亲又是个不争气的，不愿意学医，还好这小子够努力，这才没让我们方家断了传承啊。” 在老爷子眼中，方家几代行医的历史那是绝对值得吹嘘的，老人家其实没什么见识，也不认识太厉害的中医人，所以对自家的历史那也一直引以为傲，说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心虚。 方浩洋听着连连点头：“怪不得您老能教出方寒这么一位了不起的人才，原来方家还有这么深的底蕴。” 中医界很多东西那都一直是父传子，师傅传徒弟，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 中医在民间发展了两三千年，绵延不绝，出现了一代又一代名医，最主要的秘诀那就是传承，家传、祖传、师传。 即便是到了现代，很多老中医都会说，想要学好中医，只有两个字——师承。 即便是现在全国各地已经有了不少著名的中医院，很多中医学院的学生毕业还是会找老师，拜师学艺。 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中医代代相传，历史渊源，真正的中医史事实上就是一部华夏民族数千年的传承史，是炎黄子孙和病魔抗争数千年的抗争史。 到了现代，真正传承下来的东西已经少之又少，几乎灭绝了。 即便是中医，也同样在夹缝中苟延残喘，面临着断层、后继无人的危机。 中医代代相传，传下来的不仅仅有文化，也有一些规矩和礼节，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中医重世成，重传承，尊师重道，这是优秀的一面，有些中医人门户之见，扫帚自珍，却也是限制中医发展的一面。 第二，因为中医是一门经验性的医学，入门难，易学难精，确实需要跟着老师长期实践学习摸索，同时一些中医绝招掌握在名医大家手中，不是真传，没几个人会把自己的拿手绝活传出去。 特别是近几百年，华夏大地经历过不少的风浪，战火连绵，损失了不少传承，建国后同样损失了不少传承，这也导致也只有那种底蕴深厚，父子相传亦或者师徒相传的形状传承下来的中医人才能掌握更多的绝招。 方浩洋大概算了一下，按照方远晨这么说，方家在清代时期那就已经开始行医了，到了现代，这妥妥的底蕴深厚啊。 苗大龙默不吭声，心中这会儿其实已经平衡了不少，怪不得方寒这么厉害。 以前方寒总是说自家是开小诊所的，苗大龙还以为真的只是小诊所，现在看来不然啊，庙虽然小，可里面有真佛啊 值班室，田玲看了看时间：“这么一会儿了，你爷爷还没来，不会是找不到地方了吧，我去看看。” 还没起身，值班室的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住院医。 “方医生，这是苗医生让我给您送过来的。” “苗医生？”方寒一愣，看着住院医手中的两大袋水果，苗医生这么热情？ “苗医生没说什么吧？”方寒问。 “苗医生正在和一位老人家说话，这水果应该是老人家带来的，这会儿被方主任请去办公室了。”住院医笑着道。 “我” 方寒张了张嘴，挣扎着就要起身，怪不得爷爷这么半天没来，原来是被苗医生和方主任拦住了。 “要遭啊。” 方寒的心中那真是瞬间有上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这一段时间可没少在医院吹自己的爷爷，反正无论什么本事，解释不了都往爷爷身上推，方老爷子已经被他神话了。 现在可好，假神遇到信徒，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你干什么？”田玲女士一把摁住方寒：“你们领导又不会把你爷爷怎么样。” “方医生，那我先走了。”住院医客气的打招呼：“您也不用太担心，老人家和方主任苗医生谈的正开心，方主任还说要介绍老人家给周老认识呢。” 方寒干脆闭上了眼睛，好嘛，他预想的画面成真了。 周同辉这会儿正在郭明强的办公室，他已经给王老针灸完了，正和郭明强喝着茶，昨晚周同辉就住在郭文渊那儿，早上是和郭明强一起来的。 论年纪，郭明强和周同辉差不多大，周同辉稍微年长三岁，比起郭文渊，周同辉和郭明强才算是一辈人。 两人正说着话，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方浩洋领着方远晨走进了办公室，刚进门方老爷子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这是极品铁观音啊。” 方老爷子那也是爱茶的人，只不过条件有限，不像郭明强，每天都喝得起好茶，方老爷子平常喝一年的茶钱，估计也就够郭明强喝半个月甚至更少。 不过老人家却喜欢研究茶经，平常除了看医书，也爱看一些茶道方面的东西，对茶还算有研究。 郭明强看着方浩洋领着人来了，急忙站起身，周同辉也起身。 周同辉在，方浩洋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方浩洋能带着人进来，那来人必然不是一般人。 方浩洋急忙介绍：“郭主任，周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方寒的爷爷方老爷子，老人家来医院看孙子，正好被我碰到，就顺便拉过来了。” 门外的苗大龙轻轻的给关上了房门，明明是他遇上的好不好，方主任真不要脸。 不过这会儿他还真没办法，周老在，郭明强在，这办公室别说他没资格进，就是让他进，他也不想进，进去别人坐着他站着？别人说话他看着？ 难受、拘谨。 “原来是方老哥。”周同辉急忙伸出手去，很是热情的握住了方远晨的手：“昨天我还和方寒说什么时候能见一见您呢，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方浩洋也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位是中央保健局的周同辉周老，周老昨天就念叨您呢。” 方远晨的手已经开始抖了，什么玩意？ 周同辉？ 作为多年老中医，即便只是村医，方老爷子那也知道周同辉是什么人，他还看过人家周老写的病案呢，这就见着真人了？ 这会儿方老爷子那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清楚，刚才勉强和苗大龙方浩洋说说话，吹吹牛，那也没什么，他又不在江中院常住。 可转眼间又冒出一个周同辉。 “这位是我们急诊科的主任，郭明强郭主任。”方浩洋又介绍道。 “方老您好。”郭明强也笑着伸出手道。 “郭文渊的儿子？”方老爷子心中直突突，今天这是撞邪了吗，一转眼认识这么多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客气。 这就好比一个人整天在村子里吹牛逼，我们家怎么样怎么样，见了那马谁他也要和我打招呼之类。 然后突然一天真的见了那马谁，人家也真的很客气的打招呼，握手，这会儿吹牛的人八成也腿肚子转筋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方老 值班室原本就不大，不过被护士们收拾的很温馨，原本的架子床也换成了病房的活动床，可以升降。 方寒斜躺在床上，一边垫着厚厚的被子，房间里面空调的温度也调的正正好，边上的床头柜上，剥开的橘子、洗好的葡萄、打开的酸梅汤。 要不是方浩洋发了话，不准大家影响方寒休息，这会儿边上应该还有一位漂亮的女护士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方寒又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刚醒，非常精神，水果之类的是白班的护士们送来的，酸梅汤是秦熙姌带来的。 “无聊啊。” 方寒百无聊懒，昨天左肩膀也被砸了两下，这会儿正肿着，右臂骨折，手机也没法玩。 护士和李小飞他们也是隔一会儿来看一下方寒，需不需要喝水，需不需要上厕所之类，没人敢一直呆着聊天。 “蹬蹬噔” 门口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值班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位成熟、美丽、有修养、有气质的女性缓缓的走进了值班室，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和女护士。 “田姐？” 方寒一愣，田玲女士竟然来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田玲女士吃了一惊，昨天的视频她看了，方寒伤的并不严重，回去方甜那丫头也说了，方寒只是右臂骨折，现在整个人怎么都成了木乃伊？ 方寒满脸苦笑：“伤的其实不重，大都是皮外伤。” 田玲女士眉头一挑，破口就骂：“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那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一起跟着来的女护士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未来婆婆好像不怎么好相处啊，看上去有气质、有修养，可骂起人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告诉妈，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田玲女士是非常护犊子的，老方同志爱女儿，田玲女士爱儿子，这是邻里乡亲有目共睹的。 冷泠站在边上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是方寒的老妈？ 方寒的名字是派出所告诉她的，她昨天问方寒叫什么，方寒可没告诉她。 听说方寒受了伤，冷泠本就很内疚，此时田玲女士发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人家老妈要是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伤成这样，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意见？ 昨天彪悍的不像话的冷泠同学平常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昨天那是真的没忍住。 “阿姨，方医生” 跟着一起来的护士急忙开口替方寒解释，只是她刚开口，田玲女士就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女护士一愣，张了张嘴，难道不应该叫阿姨吗？ “叫玲姐。”方寒急忙提示，田玲女士很在乎自己的年龄的，叫她阿姨，她一般没什么好脸色，和方甜关系好的一些同学去家里那都是玲姐长，田姐短的，很少叫阿姨。 “玲姐” 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的称呼有问题，未来婆婆竟然是时尚达人，很潮啊，这样以后是不是会有很多话题。 什么化妆品、护肤品、时装，大家爱好一致，相处起来也不是那么难 “你刚才说方寒怎么了，他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田玲女士一句话把护士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玲姐，是这样的。”冷泠急忙上前，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没给护士开口的机会。 田玲一边听，一遍打量着冷泠：“长相还过的去，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 冷泠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田玲女士一边回头看向方寒：“你个臭小子，英雄救美把自己救成这样子？” “失误，纯属失误。”方寒干笑。 当了这么多年儿子，方寒深深懂得和田玲女士相处守则。 第一，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顶嘴，顶嘴的下场往往都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二，千万不要和田玲女士讲理，讲理的结果那自然是人家田玲女士根本不和你讲理，她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第三，田玲女士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认识，最好顺着，别试图去纠正，纠正的结果往往是和田玲女士讲理，而田玲女士则会认为你在和她顶嘴。 “来，小姑娘。”田玲女士招了招手，冷泠乖巧的走上前。 “小姑娘家是哪儿的？”田玲女士笑吟吟的问。 方寒一捂额头，后面的话他都不用听，一般人绝对受不了田玲女士的择媳标准。 “我是江中本地的。”冷泠回答。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干什么的？” 一问一答，田玲女士很快就把冷泠同学的家庭背景，祖宗十八代打听的一清二楚。 边上的小护士满心委屈，未来婆婆就这么选定儿媳妇了吗？ 谁料调查清楚之后，田玲女士很傲娇的语气一转：“冷泠是吧？” 冷泠点头。 “想当我们家小寒的女朋友，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家庭什么的不重要，最重要是要识大体，懂大礼，你看我们家小寒，不仅人长的标准，还是江中院的医生，虽然你是江州交大的研究生，还在考，还不算研究生” 方寒满头黑线。 因为自家儿子长的帅气，田玲女士那是从来不担心儿子能不能找到媳妇，而是担心能不能找到好媳妇，这个好媳妇的标准田玲女士有自己的判断。 冷泠：“” 护士：“” “妈，人家不是。”方寒终于忍不住提醒。 田玲女士猛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玲姐。”方甜露出洁白的牙齿 方寒用了好半天劲，这才把田玲女士从择媳的问题上转移了过来问：“玲姐，就您一个人来的？” “你爷爷也来了，在门口买水果呢，这会儿该来了吧。”田玲看了看时间。 “我爷爷也来了？”方寒一愣。 “你受伤了，老爷子能呆得住，一大早就要来。”田玲女士道 急诊科，方远晨手中提着两袋子水果，迎面碰上一位中年医生问：“大夫，您知道方寒在哪儿吗？” “您找方寒？”苗大龙停下脚步：“您是？” “我是他爷爷。”方远晨道。 “哎呀！” 苗大龙急忙上前，一把抓住方远晨的手，也顾不得方远晨手中还提着水果，使劲的摇晃着：“原来是方老当面，您看我真是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 方远晨的脸上瞬间就涌出了笑容，看着苗大龙也亲热了不少：“你听过我？” “方老的大名我们整个急诊科，乃至整个江中院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苗大龙接过方远晨手中的水果，随手交给一位路过的住院医：“去给方寒送过去，就说方老等会儿去看他。” 说着话苗大龙拉着方远晨，更是亲热的不像话：“方老，您难得来了，今天可一定要给我们好好指点指点，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方远晨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他一个小诊所的老中医，平常最远也就出个村给人扎个针，区医院都没怎么去过，今天来了江中院，竟然有人让他指点。 一瞬间方老爷子就有些膨胀了，自己的名气这么大？ 江中院这可不是一般医院，这可是卫生厅直属医院，和省医院一个级别。 虽然心中高兴的不行，方老爷子还是很谦虚的：“这怎么行，我一个乡下的土郎中，哪儿有什么资格指点。” “您老谦虚了。”苗大龙满脸热情。 正说着话呢，方浩洋正好路过，顺嘴问：“来患者了？” “方寒的爷爷，方老，来看望方寒了。”苗大龙笑着解释。 方浩洋不听还好，这么一听，脚步马上就停下了，大步向方远晨走来：“原来是方老，欢迎欢迎。” 苗大龙急忙在边上介绍：“方老，这是我们急诊科的大主任，方浩洋方主任。” “哎呀，原来是主任。”方远晨吓了一跳，急忙伸手。 这会儿方老爷子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他一个小村医，平常被人老方老方的称呼，要么就是老方头，方老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一口一个方老的称呼过。 苗大龙之前称呼，方老爷子没太在意，主要不知道苗大龙是干什么的，可方浩洋，这是主任啊。 方老爷子好歹也是医生，对医疗体系里面的职称还是清楚的，这位最少也是副主任医师吧，大专家啊。 以前片区给村医开会的时候，一个区医院的主治医都牛气的不行，更别说人家省级医院的主任了，真正的大专家，大权威。 一般人住院治病，想找方浩洋这么一位专家，那不知道要走多少后门，托多少关系。 “您老客气了。” 方浩洋和方老爷子握着手：“您老既然来了，先去我办公室喝点茶，然后我带您在科室转一转，您老看看我们还有什么不足的，指点指点，可一定不要藏私。” “这我怎么可以，我就一个小村医。”方老爷子有点心虚，又有点得意，心情忽上忽下，有点受不了，自己这是走错地方了吧？ 方浩洋却不管这个，他是真心的，和苗大龙一样，并没有刻意奉承。 方寒整天在医院说什么这个和爷爷学的，哪个爷爷教的，动不动家里开诊所的，方寒都那么厉害，人家方老能差了？ 大家早就对方寒那位神奇的爷爷憧憬不已了，难得遇到真人。 在方浩洋心中，方远晨即便是医术比不上郭文渊等人，那也不算太差吧，最起码教徒弟很有一套吧？要不能教出方寒这么厉害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