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妖魔间抉择
对狮子劫来说，到头来，那契约大概是一种诅咒吧。 他们买下的是家族的一时兴盛，卖出去的是作为人类的未来。 作为人类的未来是什么呢，有些模糊。但未来什么的魔术师根本不在乎，最重要的是现在能不能让狮子劫一族作为魔术师成就伟业，仅此而已。 结果，契约在经过几代之后确实执行了。恶魔要收账了。 没有人知道契机是什么。不知道规定还是偶然，总之狮子劫界离没有生育能力。 从魔术回路只能一代传不能分离看，这导致兴盛的家族就这么断了。尽管拥有贵重的魔术刻印，狮子劫家却注定要在这一代断子绝孙。 本来不会这么绝望才对，因为魔术师的孩子不止一个也很正常，不是每个家庭都像远坂那样一次一对天赋凛异的孩子，不如说那才叫异常。通常天赋普通的那个人都会送到外面作为普通人活下去，也会成家立业，即使如此也没完全失去魔术师血脉，也并非没有天赋凛异之人。 那就从那些人中找一个继承魔术回路即可。 可孩子却死掉了。 并不是移植出现了排异反应，不如说那孩子天赋不错，适应性很好，原因是狮子劫界离的魔术刻印有致命的剧毒，据说这个魔术刻印完全适应狮子劫界离的身体，但只要移植到其他人的身上，就会马上形成毒素。 这毫无疑问gameover了。 知道了这个事实的狮子劫界离劝阻还打算继续做移植实验的父亲，决定放弃。离开了自己的家，做起了赏金猎人。在他本人看来，这反而是把自己从传宗接代的义务中解放了出来吧。 做佣兵不仅仅为了钱，他觉得要是因此死在战场上那也算死得其所了，被恶魔诅咒有毒害人的魔术回路就这么一起变成灰烬好了。反正本该注定没落的狮子劫家已经过了把荣耀的瘾，难道还能奢望更多吗？ 但从圣杯战争看见希望的狮子劫也没有失去理智立刻答应：“我有几个问题。能不能接受之后再说。” 然而克劳恩皮丝自觉有可能出现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而打断了他，闭上一只眼睛卖了个萌，指了指自己：“在提问之前，先谈谈你的愿望如何啊？说不定人类的难题，在我这位英灵大人眼里只是鸡毛蒜皮之事呢？” 这并不是夸海口，克劳恩皮丝的确能办到很多人类无法办到的事情，只不过是否符合狮子劫的需求还得等他的回应。 在狮子劫眼里，克劳恩皮丝的话语就意味着另一种讨价还价和试探弱点。 他不会轻易暴露弱点，可不回答也无法进展对话，于是他说：“我们一族受到了恶魔契约的诅咒，到了我这一代无法传宗接代了呢，作为人类来说这可是失败啊。这位英灵大人可有办法解决啊？” 以上姑且都是时钟塔也知道的信息，当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把有能力的朋友都求遍了。 克劳恩皮丝想了一秒，点点下巴道：“嗯……如果只是要我解除契约说不定简单到令我无语？” caster职阶卡的宝具本身就是解除契约的宝具“万符必将破戒（tracerulebreaker）”。 可能不能让狮子劫有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狮子劫失去的生育能力和魔术回路生成的毒素都是恶魔契约持续作用的结果，那就有效；如果是恶魔收账后的后遗症，那就无效，就像是扑灭了烧毁房屋的大火也无法让房屋瞬间复原一样。 “既然那是你们家的大问题，就把解除契约作为最终报酬如何啊？”不知道那些事的克劳恩皮丝只能做出最常规的回答。 “但是，我们这行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可希望快点把部分报酬拿到手呢。”狮子劫说，“既然出自希腊神话，那assassin可有什么解毒或毒素有关的相关材料或器具可以在雇佣期间给我一用呢？” 克劳恩皮丝眯起眼暗道：“这家伙是不是对神话人物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啊？” 克劳恩皮丝来到这个世界前也带有一些异世界素材，只想着有些东西能不能当做稀有物卖个好价钱或兑换点其他稀有物，只是上次打起圣杯战争太紧张就给抛在脑后了，能当垃圾一般的肯定没有，但自己送出去也不大可惜的并非没有。 “多头蛇或巨型蛇怪的蛋怎么样？”克劳恩皮丝问。 谈判技巧并不大好，或者说符合狮子劫要求的大概也就这些。 “海德拉的蛋吗？”狮子劫眉毛一跳，说到希腊神话的蛇怪就是海德拉了。 “怎么可能啊？你指望我一个在神话中也是‘打酱油’的冥界宁芙和终boss的怪物的蛋，开玩笑吗？如果是那种东西，你们家族多少代积攒了多少财富都没资格买下来。纵使蛇怪在神话中很有名，可在我眼里那可是现实世界，一类动物只有一种个体是在开玩笑吗？”克劳恩皮丝半闭着眼睛玩乐道。 “意思是就是普通蛇怪的蛋啰。”狮子劫追问。 “就是普通蛇怪的蛋，别期待太高哦。”克劳恩皮丝摊了摊手。 狮子劫故作迟疑了好一会儿，烟抽完了手中的烟，又点了一根的时候—— “这位客人，教堂内禁止吸烟的。”正在穿着围裙打扫的美游路过。 “啊，抱歉。”狮子劫掐灭了才刚刚点上的烟，顺手把已经抽完的那根丢进美游手持的垃圾铲内，目送美游离开。 “她怎么了吗？” “不，只是感觉她明明像个普通的孩子，可实际上不是一般人吧。”狮子劫很惊讶，自从他的养子去世，他忘我地投身佣兵战斗以至于有了不少煞气，已经多久没有孩子能用正常的眼光看着他说话了呢。 “这人太可怕了。”听到孩子和年轻人老是这样评价他真让人受不了。 一会儿，他才开口：“好吧，那可以先把蛋拿到手吧？” “嘛，这是没问题。” 克劳恩皮丝松了口气，一个在托普大森林里的魔兽蛋就能当预付金真不错。要是她知道这个外侧都是人类，幻想种已经退居里侧的世界，魔兽蛋的价格到底有多少，比同重量的宝石到底贵多少，大概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