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1章 是非对错

    凌志的神魂离开第九层，向着下方更深，更为幽暗的地方探去。

    一种和前九层，截然不同的水流，向着他的神魂，包裹而来。

    感受着这种水流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凌志不仅没有去做任何的躲闪，反而是直接敞开神魂，接受了这种压力。

    他本来就是将九幽十八狱当做淬炼神魂的一种宝物的，当然不会再去刻意躲闪，削弱这种淬炼的效果。

    水流将凌志的神魂，团团包裹，那种比前九层要大了无数倍的压力，扑面而来。

    那种久违的，窒息感，再一次，出现在了凌志的心间。

    “只是触及第十层，下九层，压力就变得如此庞大，竟然真的可以威胁到，我现在的神魂？”感受着这种窒息感，凌志心中暗暗吃惊。

    同时，他也暗暗的庆幸，幸好当初的自己，十分的理智，未曾尝试在突破到第九层的时候，继续往下探入，否则他极有可能，会在水流冲击过来的瞬间，就深陷进去，直接窒息失去神智，就此沉陷在这九幽十八狱之中，无法自拔。

    到时候，他的神魂就会彻底的被禁锢在这九幽十八狱之中，身体就会随着神魂长久的未曾归来，而慢慢的失去生机，直到死亡。

    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伤势，却失去了生命，这便是他最后的下场。

    想到那种后果，凌志竟觉得后背出了一些冷汗。

    而随着凌志的深入，当隐隐约约的，看到了第十层的大地的时候，一种和前九层截然不同的，前九层也从未出现过的感觉，浮现在了凌志的心间。

    如果一种要去描述这种感觉，凌志只能用幽暗来形容。

    这真的只是一种感觉，和外界的压力等，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是在这一刻，在看着四周看不到顶，看不到底，看不到四周的海水的时候，凌志忽然从内心深处，多出了一股子燥热感。

    在燥热感之外，一些十分阴暗的，诡异的，莫名的念头，从他的心底深处，无法抑制的，滋生出来。

    这些东西，像是别人强加给凌志的想法，但是仔细的感受之后，却又像是凌志自己的想法。

    每一个人，即便是佛，也不能真正的保证，六根清净，斩断七情六欲，从而没有任何的杂念，任何的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好的想法。

    凌志，更加做不到。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圣人，他活的，也向来十分的真实。

    是战，是杀，是前进，是后退，是做，还是不做，他向来都分的很清楚。

    而在分清楚之前，在确定之前，他也会纠结。

    所以，在某种莫名的力量下，凌志的这些纠结，这些或许出现过的，或许闪现过的，或许只是玩笑之间的想法，只要是有可能，发展成阴暗一面的，就全部，从他的内心深处，滋生酝酿了出来。

    发展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心魔，困扰着他的神魂，干扰着他的神智。

    而是否能够保持清醒，无疑是他成功的登临第十层的关键。

    “祖圣劫之中，我的心魔劫，始终未曾真正的出现，那些简单的虚幻，被我随着撕裂天劫，而直接消失。”凌志皱眉，“天道，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是否推算到了，我会经历这一劫，所以反而不以你的心魔劫，来淬炼我，使得我对这种问题，有所防范和经验？”

    凌志心中情不自禁的，蹦出了这个问题来。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他就无法再保持清醒的思考状态了，他的神魂外，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扭曲的，黑色的，红色的气息。

    一路修炼而来，凌志算是克制，但是也不会迂腐的压制自己的想法的了。

    比如尹梦那一次的情非得已，比如最近这一次的魔族三圣女，有情非得已，也有情不由衷，或许，也有那么一丝一毫的，顺水推舟。

    但是，也有他对其他女子，其他红颜的克制，和收敛，那些红颜，哪个不是绝色，不是对他百般顺从，任君采撷？

    当然，这无可厚非，这，本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即便是叶倾城，对此都没有过多的意见，却是难以以凌志在地球之时的伦理，去简单的看待这种事情。

    除此之外，这些年，死在凌志手中的，更是无数。

    此刻，这些东西，全都变成了阴暗一面，附着在了凌志的心间，困扰着凌志，干扰着凌志。

    能否在这这种保持一丝清醒，是他顺利踏足下九层的关键。

    这，显然是他掌握九幽十八狱的另一道关卡。

    资格，他在前九层，已经验证，已经证明。

    现在，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千丝万缕的杂念涌上心头，换做任何人，也会感到烦躁，而一旦被烦躁彻底的控制了神智之后，人就会彻底的失去冷静。

    也就代表着，一切的结束。

    凌志的神魂，依旧在缓缓的向着下方沉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安然。

    唯有从他扭曲的神魂上，可以感受到，此刻的凌志，是多么的艰险。

    神魂入魔，彻底迷失，则永不可苏醒。

    就此沉沦。

    随着下沉，杂念，不减反增。

    但是，凌志的心，却从极度的狂躁，慢慢的，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杂念吗？”凌志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这是杂念，它便是杂念？”

    “你说这是我的念头，就是我的念头？”

    “你说这是阴暗，就是阴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世人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世人说它不对，就是不对？世人说我错了，我就是真的错了？”

    “凭什么？”

    “是非对错，谁人来定，谁人可定？”

    “我的对错，外人，外界，外理，凭什么可以审判，可以解读？”

    一句又一句振聋发聩的问题，从凌志的口中蹦出，扰动的这九幽十八狱内，海水滚滚，经久不息。

    “我之对错，我之是非，我之行事，我之路，我之道，”凌志心中越发的沉着冷静下来，透着一股坚韧不拔，坚定不移，

    他的神魂之眼，爆发出了璀璨之光芒，锐利而又睿智，刺透了下方的所有幽暗，

    “我之一切，皆由我来定，我来说，我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