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人的原则
到了乡政府，因为有秦玉蓉亲自陪同，手续办得很快，最后就剩一纸批文了，这个乡里没权力批准，只能先报到县里去。 虽然手续办得很快，但是不知不觉也花了大半天时间，最后一个公章敲完，已经是傍晚了。 王小宝拿着文件袋准备离开，秦玉蓉正好也下班，就笑着问他：“王厂长，赏个脸，请我吃饭呗。” 王小宝咧咧嘴：“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饭呢，你是当姐的，居然让我请你吃饭，真小气。” “哈哈，那也是，走吧，ZQ人家，咱们吃点实在了，”秦玉蓉对他挥挥手，率先朝前走去了。 下了楼，秦玉蓉从车库里推了一辆电瓶车出来。 “额，秦姐，你堂堂一个乡长，居然还骑电瓶车？”王小宝满脸诧异。 “乡长咋了？乡长又不是大富豪，每个月也就一点死工资，能有电瓶车就不错了，花了我一整个月工资呢，之前我都是骑自行车的好不好？”秦玉蓉神情有些尴尬。 王小宝却不这么想，他突然深深地给秦玉蓉鞠了一躬。 “你干啥？”秦玉蓉吓了一跳。 “我代表棋盘乡的居民感谢你，感谢你的清廉，有骑电瓶车的乡长，我相信棋盘乡的居民一定都能开上小汽车！”王小宝满脸认真道。 秦玉蓉被他弄得有点愣，好半天才别过脸，抹抹眼角：“只有你能懂我的心。” “出发，吃饭去，虽然你也就是拿点死工资，但是还是比我有钱，所以我就不客气了，”秦玉蓉还在感动呢，王小宝已经跨上了车子后座，一把搂住了秦玉蓉的纤腰。 秦玉蓉哭笑不得，觉得这个小滑头的节奏太快了，自己有点跟不上趟。 不过，和王小宝呆在一起，秦玉蓉真心感到轻松，她平时接触的都是政府工作人员，大家都一本正经的，而她本人在工作上又是谨小慎微，喜欢把自己装扮成特别刚强的干练形象，所以即便有时候心里不舒服，还是要强颜欢笑去应付场面，这让她感到很累。和王小宝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她不用过度掩饰自己，想笑就笑，想伤心就伤心，可以安心做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强人。 除此之外，王小宝的坏坏性格尤其让她看中，她总觉得和这小子呆在一起，自己可以尽管犯傻，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王小宝肯定保护自己周全的。 在包间里落座，秦玉蓉看着王小宝道：“要不要来点酒？” “我还未成年，姐你这样可要把我带坏的，”王小宝笑道。 “切，你还用我带坏你？”秦玉蓉笑了一下，打个响指，要了一瓶本地产的花厅白酒，看着王小宝道：“你小子，我起初还看出来，后来才知道，你是蔫着坏，就比如说许副县长那件事情，我就不信你是无心的，还有那个小货车司机，虽然蛮横了一点，但是你非得给人家弄局子里去，我看你呀，就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王小宝笑了一下，看着秦玉蓉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其实我在车上的时候，想和你说的真心话就是关于这件事情的。” “哦，说说看，”秦玉蓉好奇道。 “你没有猜错，我是故意惹怒那个副县长的，”王小宝一边帮秦玉蓉满酒，一边说道。 秦玉蓉一怔，皱眉道：“你太冲动了吧？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别说副县长了，就是我这个乡长，要治你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这又是何苦呢？” “先走一个，谢谢你今天帮我那么多，”王小宝举杯。 秦玉蓉和他碰了一下，小抿一口。 “哎，我说秦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王小宝不乐意了。 “要我喝完可以，但是你得给我说清楚，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秦玉蓉说话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小宝再次帮她满酒，微笑道：“我并不是针对那个副县长，虽然他的确有些讨厌，一脸官相，姿态摆得比高官还大，看着就恶心，但是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可能因为看他不顺眼就和他斗气，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试探李教授的能量。” “什么意思？”秦玉蓉皱起眉头，随即反应过来，恍然道：“你是想看看李教授能不能摆平这个事情是不是？毕竟矿场开起来之后，肯定少不了一些狗屁倒灶的麻烦事儿，县里的那些混蛋少不了要找借口要好处，你这么做，一来是试探李教授，二来也是给县里那伙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以后搞你之前先掂量掂量，是不是？” “聪明，姐你不愧是乡长，来，我再敬你一个，聪明的女人最可爱，”王小宝满脸堆笑，端起了酒杯。 秦玉蓉不再推辞，痛快喝完，看着王小宝道：“那你想过没有，若是李教授摆不平这个事情呢？” “他要是摆不平，那这个矿就不采了呗，反正我不着急，”王小宝含笑道：“现在需要水晶矿的人是他，所以说，无论如何，他都得摆平这个事情，这就叫控势，虽然我没有开口求他，但是他却知道怎么做。” 秦玉蓉出神地看着王小宝，好半天时间，忍不住失笑道：“你这坏小子，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话说你才多大年纪，竟然有这么深的心计，我要不是亲身经历了全过程，打死都不敢相信。” 王小宝撇嘴道：“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与其说你是因为我年纪小而惊愕，还不如说是因为我的出身而惊愕。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乡野小农民，只配当一个老实巴交，任人拿捏的角色，压根就没有算计别人的份儿，对不对？” 秦玉蓉失笑，端起酒杯：“姐说错话了，我给你赔罪。” “不用赔罪，其实也没啥，”王小宝和她碰碰杯，仰头喝干，放下酒杯，看着秦玉蓉道：“我小时候的确是个傻孩子，凡事都是忍让为先，但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了我。那时我上小学，班上有个坏小子一直欺负我，他长得人高马大，我打不过他，于是就只能智取了。后来有一天下雨，班主任的外套淋湿了，就挂在班级门口的栏杆上晾着，下课走得匆忙，忘记收了，那衣服被风吹到地上去了，弄得很脏，班主任问是谁把他衣服弄掉的，没人敢回答，都说是风吹的，我就悄悄跟去办公室，告诉他说是那个坏小子干的，我亲眼见到的，还让他帮我保密，因为那坏小子要是知道是我告的秘，肯定会打我。那天，那坏小子脸都被抽肿了，我感觉爽极了，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是谁在坑他，哈哈哈……” 王小宝大笑着，眼角带着泪花。 秦玉蓉沉默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答应姐姐，以后尽量少惹事，好么？” “嗯，放心，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王小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叹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觉得脑子比拳头更好使，所以我从此就不再那么傻了。后来我一直当班长，班里的人没有不服我的，因为他们胆敢做乱，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而且不用自己动手。” “你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学校给开除了？”秦玉蓉笑吟吟地问道。 王小宝满脸颓唐，嘟囔道：“那是没办法。” “听说你是英雄护美，把教导主任手指都打断了，怎么样，那女孩是不是很漂亮，你被开除之后，她有没有主动联系呢？”秦玉蓉问道。 “她转学了，去市里的二中借读了，我们没再联系，本来就不大点的事情，当时不管是班上哪个女生挨了欺负，我都会出头的，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男孩子被欺负就罢了，打两下也无所谓，但是女孩子不行，何况那混蛋是要污她们清白，简直太可恨了，我打断他手指都是轻的，”王小宝说道。 秦玉蓉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干了，今晚不醉不归，你小子很对我的脾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跟姐说！” 王小宝酒量一般般，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晕乎了，听了秦玉蓉的话，就摆摆手，大着舌头道：“不，不能再喝了，我还得回家。” “这么晚了，你回个鬼家，回头跟我回去就行了，我家还住不下你个毛头小子？”秦玉蓉说道。 “那，那怎么好意思？”王小宝结巴道。 “不好意思？”秦玉蓉瞪他一眼，问他：“说，我是谁？” “我姐，嘿嘿，”王小宝笑道。 “既然认我当姐，到我家住怎么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秦玉蓉皱眉道。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原因，秦姐你不知道，我最近身体状况不太稳定，我怕我到时候控制不住，”王小宝纠结道。 秦玉蓉好奇道：“什么控制不住？我倒要看看你个臭小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我还真不是跟你吹，姐我也是练过的，别说你个毛头小子，就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姐发起狠来，照样治得服服的！”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治不服我，可别怪我做错事，”王小宝摇头晃脑道。 秦玉蓉不屑道：“你先确保自己能站起来再说吧，就你这点酒量，等下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弄回去，少废话，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