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怕的是正义
听了燕红的话，程卫民禁不住担心起来。 他能够感觉出来，燕红是个极富正义感的女孩子，假以时日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警察，但是前提是她必须顺利迈过这个关口，如果她真的去劫狱了，只怕她这辈子都要完了。 只用了不到两米秒钟的时间，程卫民就做出了决定，他要把这个丫头从悬崖边缘挽救回来。 “小燕同志，你把电话开成免提，”程卫民说道。 燕红照做了，按了免提键，放下了话筒。 此时她抬头再看时，才发现屋里站满了人，因为她刚才喊话的声音太大，好多警员被惊动了，都挤了进来。 刘志刚也在其中，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站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许鹏脸色铁黑，恨不得一把掐死燕红，但是又不好发作，毕竟程卫民还在电话那头听着，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他身为官场老狐狸，岂会连这点都不明白。 周大新额头全是冷汗，燕红刚才那一席话，差点没把他的心脏病吓出来，好在燕红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他是受了许鹏的逼迫才抓人的，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相信程书记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燕红此时已经彻底豁出去了，扫眼看了看那些人，哼笑一声道：“好，好，都来了，那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都还有没有良心？你们所做的事情，对得起你们头顶的警徽吗？你们还记得从警校毕业时的誓词吗？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感到羞愧吗？” 面对燕红的质问，很多警员都心虚地低下了头，钱程不明就里，上前指着燕红道：“臭三八，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县高官呢，你特么的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说得没错，她不是县高官，可是我是，”电话里传来程卫民的声音。 钱程顿时就愣住了，他哪里想得到程卫民居然正通过电话听着现场的声音？ 好险，幸好我没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估计程书记不知道我是谁。 钱程慌忙退回人群中，躲到了最后面。 程卫民呵呵一笑，威严的声音道：“许副县长，你在吗？” “是，程书记，我在听，”徐鹏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你现在就出去，立刻赶回市委，我在办公室等你，我希望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我一五一十汇报清楚，”程卫民说道。 “是，我这就去，”许鹏点点头，想要继续留下来偷听，但是那么多人看着，特别燕红还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他没有办法，只能转身出去了。 “周所长，在不在？”程卫民又问道。 “是，程书记，我是周大新，我在听，”周大新慌忙上前，身体站得笔直，脸颊上全是汗珠子。 程卫民问道：“周所长，小燕同志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张王村的那些村民是否应该拘留？” 周大新结巴道：“这个，这个，其实没必要，他们只是要求当证人，要求我们秉公处理这个案子，我起先并没打算抓他们，都是许——”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秉公处理，问完话，早点放他们回去吧。你们做事太不小心了，人家还带着孩子呢，结果你们就把人家给抓了，你知道这样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吗？那是破坏我们人民警察的光辉形象，说不定孩子受了刺激，因此走上邪路，你这是在造罪，明白吗？”程卫民语重心长道。 周大新被说得心服口服，连声道：“是，您说得没错，我立刻就把那些村民放了，程书记请放心，我一定会安抚好那个小女孩，不会让她受到惊吓的。” “那就好，那你去忙吧，帮我把刘副局长叫过来，我听说这个案子是他在负责，”程卫民说道。 刘志刚闻言，主动上前，哈着腰道：“程书记，我是刘志刚，您找我？” “志刚啊，”程卫民说话间，叹了口气，显得有些失望，这让刘志刚禁不住心里一沉，感觉自己要摊上事儿了，“志刚啊，原本我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但是从今天这个事情来看，你的能力略显不足呀，这样吧，你先回县局，我等下给老黄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过问这个案子吧。” 听了这话，刘志刚顿时全身都凉透了，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完了。县公安局长黄炳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所办的案子都是滴水不漏，要是他亲自来了，王小宝铁定要翻案，这还不算，说不定自己和许鹏都还要受到牵连。 他禁不住暗自悔恨，当初怎么就上了许鹏的贼船，听了他的差遣了呢？现在可怎么收场？ “志刚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年轻人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成熟，明白吗？”程卫民这话是在侧面敲打刘志刚，让他老实一点，不要再掺合这件事情，那样的话，他还可以保住自己。 刘志刚立刻就明白过来，连连点头道：“是，是，程书记，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收拾一下，赶回县里去。” 刘志刚转身对钱程和孙力挥挥手，带着他们匆匆离开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燕红和一些派出所里的警员。 程卫民松了一口气，问燕红道：“小燕同志，我这么处理，你还满意吗？” 燕红此时已经感受到程卫民对自己的保护，禁不住满心感动，哽咽道：“程书记，您是个好书记，我代张王村的村民感谢您。” 程卫民哈哈一笑道：“那就不必了，那个小女孩还在吗？让她说话。” “在的在的，程书记，您稍等，”燕红抹着眼泪，把妞妞推上前，让她靠近电话机，对她道：“小妹妹，程书记要和你说话。” “程书记？他是谁？也是警察叔叔吗？他好厉害呀，这里的人好像都怕他，”妞妞天真地说道。 燕红一脸尴尬，连忙给她解释道：“程书记不是警察叔叔，他是我们县最大的——那个官，我们都得听他的。” “哈哈，小燕啊，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小丫头哪里听得懂？”程卫民哈哈一笑，对妞妞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程书记，我叫妞妞，”妞妞趴在桌上，天真地回道。 “妞妞啊，你是个乖孩子，伯伯很喜欢你，你听伯伯的话，等下跟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程卫民说道。 “嗯，谢谢伯伯放了我妈妈，伯伯你是好人，伯伯你也好厉害，那些坏人都怕你，”妞妞奶声奶气道。 程卫民失笑道：“你说的坏人是老许他们吗？” 妞妞又傻眼了，她哪里知道老许是谁？只能抬头朝燕红求助。 燕红对她点点头，示意她给出肯定的回答。 “就是他们，伯伯，”妞妞噘着小嘴道。 “哈哈，小机灵鬼，”程卫民笑了一下，严肃语气道：“妞妞，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怕我吗？” “警察姐姐说您是最大的官，所以他们怕你，”妞妞回道。 “错了，”程卫民否定了妞妞的话，对她道：“好孩子，你记住了，他们怕我，并不是因为我官大，他们怕的是正义，是公理，是良知，你明白我的话吗？所以你长大之后，一定要做个正义的人，知道吗？” “是，伯伯放心，妞妞长大一定做一个好人！”妞妞很坚定地回道。 “好，真乖，伯伯有空去看你，”程卫民笑了起来。 听到这里，办公室里禁不住响起了一阵掌声，在场的警员禁不住都满心感动，齐声对着电话道：“请程书记放心，我们也都站在正义和公理一方！” “好，我相信你们！”程卫民敞亮地回了一声，这才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一众警员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走，今晚一起加班，案卷重新整理，整个案子从头查起！” “谢谢你们，”燕红抱着妞妞，忍不住道。 “不，燕红同志，你错了，应该是我们谢谢你，”警员们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是你让我们重新找回了勇气，坚定地站在正义一方的勇气！” …… 这一夜，注定无眠，但是所有的警员都打了鸡血一样，两眼冒着光芒，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我这里有新的发现，”一个警员起身道：“那个张玉梅离开之前，交给我一个优盘，说是里面有案发现场拍摄的视频，刚才我看了一下，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小胡同志，这么重要的证据，你怎么自己私藏？赶紧放到大屏幕上，大家一起看看，分析一下，”周大新也在加班，闻言就发出了指示。 “是，”小胡把电脑连接上投影仪，开始播放视频，边上的警员自动关了一些灯，让投影更加清晰。 “啊，救命啊，杀人啦——” 视频拍摄地很清晰，从视频画面可以看出，王小宝面对持刀行凶的赵天龙，又是叫又是喊，惊慌逃窜，但是赵天龙却紧追不舍，后来王小宝因为惊吓过度，一脚踩空，倒在了地上，赵天龙凌空跃起，咬牙持刀朝他刺了过去，好在王小宝还算机灵，侧身一滚躲过了这一刀，然后他为了防止赵天龙再度出刀，伸手抓住了赵天龙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起来，由于距离较远，两人又是滚倒在地，彼此的动作看不清楚，但是可以想象王小宝当时的紧张，毕竟他只要一撒手，可能就要面临死亡。 视频的最后，王小宝从地上爬了起来，六神无主，满脸惊骇地看着地上赵天龙，赵天龙则是攥着刀柄刺中了自己的心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