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萧萧北风扬大旗 吴岳一怒为黎民(三)
入了银州,吴岳将缰绳交给一号“一号,你且去将马安置了,我在银州城走走。” 一号接过缰绳,道“大人,您一个人在城中恐有危险。” 吴岳双手背在身后“在我的地盘上,还会有危险?”一号却是坚决不同意“大人,银州地界太乱了,您务必带着八号一起。” “既然如此,八号和我一起吧,你们其他人去银州刺史府等我。” 吴岳带着八号在银州街头闲逛,待到了一家面馆旁,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吴岳不由觉得饥肠辘辘。 “走,我们去吃点。” 店小二一见吴岳二人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哟,二位爷吃点什么?”说着他擦了擦凳子。 吴岳坐到凳子上,搓了搓手“小二,我刚刚在外边闻到你家这面很香,所以进来了。” 小二笑道“这位爷,您可算来着了,咱这羊肉面片,若说银州第二,那没人敢说第一!” “油嘴滑舌了。”吴岳微微一笑“来两碗。” “好勒!这边两碗面片!”店小二高声呼道。 “八号,我最近查看各地公文,发现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好像越基层的人写的公文越差,甚至有些写的词不达意,读来让人费解。”吴岳摇了摇头。 八号道“许是有才之士都到了中高层,基层皆是无能之辈?” “这成何体统?”吴岳微怒“没有基层经验,如何担任中高层?基层乃国家之基石,乃大厦之地基,基层出了问题,那国家这座大厦都将倾覆!” 却在此时,那店小二端着两碗面走了进来“我说二位爷,我一瞧您就非富即贵,不过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二位爷,本地官场水太深了,您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哦?”听得此话,吴岳不由得心生好奇“小二,你给我仔细讲一讲,这官场的水,究竟有多深?” 店小二摆了摆手“这位爷,话我可不敢多说了,总之,官场水太深太浑,您还是不要去趟。”说着,店小二就像屋内走去。 “大胆!”吴岳一拍桌子,八号便一跃而起,拔出腰间的唐刀挡在了店小二身前。 “我们家老爷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店小二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刃,不由得后退两步,眼神紧盯着八号手中的唐刀“二位爷,小的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您可得小心您的兵刃啊。” 吴岳道“你就详细告诉我,这银州官场的水,究竟有多深?” 店小二苦着脸“这位爷,您可不要逼我了,我家中有父母妻儿六口人,若是因为小的一时多嘴,给家中招来横祸,那小的可就罪过大了。” 吴岳见状挥了挥手“八号,放他离去。” 看着店小二离开,吴岳用筷子捣了两下面片,只觉得腹中饥饿感也没有了,那面片也看着索然无味,不由得起身“八号,去结账,然后到了刺史府,你快马去找彭信瑞过来,我倒要看看这银州官场水有多深!” 半日后,太阳已经偏斜,风渐渐大了起来,银州刺史府内,吴岳正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的喝茶,而除了彭信瑞以外的银州中高层官员都在地上站着。 看着吴岳铁青的脸,所有官员皆是神色紧张,不知道这位节度使大人在因为什么而发怒。 两壶茶喝完,吴岳将茶杯置于桌上,双目微闭。众官员亦是不敢出声,静静地站在那里。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吴岳倏地睁开双眼,只见彭信瑞快步走进刺史府,而后跪在地上“臣银州此时彭信瑞拜见节度使大人!” 吴岳起身“彭大人请起。” 彭信瑞轻轻起身,看了看府中的官员。只见那些官员各个低着头颅,似在思索什么,却无人理他。 “好了。”吴岳终于开口“各位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站累了,一号,给众位大人赐座。” 一号挥挥手,几名亲兵搬过来一些凳子,看着银州众官员落座,吴岳才开口道“彭信瑞大人,是我任命的银州刺史,我此次来银州,有人禀报彭大人去体察民情,寒冬将至,彭大人身为父母官,此举可谓深得民心,亦是值得称赞,诸位以为如何?” 银州官员听得吴岳此话,纷纷松了口气,各个附和道“彭大人爱民如子,体察民情之事,确实应该称颂。” 底下符合的声音小了点,吴岳忽的拍案而起“彭大人身为刺史,此次体察民情乃是分内之事,况且据我了解,彭大人是摆开了刺史的行头前去各县,可是为何诸位大人却都在银州城中吃着好肉,烤着炭火!” 诸官员立时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吴岳看向站在最前的那位官员,大声喝问道“银州别驾李大人,你为什么没和刺史一同前去各县?” 银州别驾李茂擦了擦额头的汗“这,这,微臣近日偶感风寒,实在不一外出。” 吴岳冷哼一声,“那你呢?我的长史大人?也是偶感风寒?” 银州长史商远顿了顿“微臣近日亦是身体不适,实在不适合去各县探访。” “呵,有意思。”吴岳冷笑两声“那么,我的司马大人,你呢?” 银州司马万博厚上前一步“大人,微臣近日家中有事,实在脱不开身。” 吴岳忽的大怒,将案几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吃着皇家的俸禄,过着自己的生活!” 众人被吴岳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个个沉默在原地。 “说话啊!我的朝廷命官们!”吴岳冷笑两声。 见众人沉默不言,吴岳更是怒火中烧“彭大人,银州可还有其他有才有志之士?既然众位大人都身体这般不好,家中之事这么繁杂,不若让他们回家去好好休养!” 话音一落,就听得商远笑道“吴大人,你担任定难节度使不过一月有余,我们在银州为官,可是接近二十年了,当初拓跋思恭都拿我们没办法,你吴岳也不要欺人太甚!” 李茂和万博厚同时开口道“吴大人,我们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如此搞得双方都不愉快呢?” 吴岳大笑“尔等为官一任,不思造福一方,居然想着剥削百姓!抽百姓的骨喝百姓的血!如今竟然大言不惭,我若是今日不把你们正法了,那天理何存!给我拿下!” 吴岳的八名亲兵拔出兵刃便逼上前去。商远见状后退一步,拍了拍手,就见接近一百名衙役手执长枪冲了进来。 “拿下吴岳,我们反出大唐!如今大唐皇帝昏聩,我们不若在此处自立为王,享尽富贵!” 众衙役闻言便作势欲要冲上前来,吴岳冷哼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难道真的要为虎作伥,走上这条不归路?” 商远道“吴大人,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你只有八名亲兵,宇军在外拉练,现在优势在我们手中啊,只要杀了你,我们便在此自立为王,天下谁也不会管我们。” 吴岳叹了口气“商远,你作恶多端,为官期间勾结李茂万博厚二人为非作歹,百姓敢怒不敢言,你以为彭大人去各县是体察什么民情去了?你们自以为在银州一手遮天,却不料自己是井底之蛙。彭大人,告诉他们你调查的结果。” 彭信瑞上前一步,朗声道“商远、李茂、万博厚三人分别担任银州长史、别架、司马,为官期间相互勾结,贪污府库银两约五十万两,同时买官卖官,并有欺压百姓事件无数,使百姓敢怒不敢言。如此数宗罪,依律当斩!” “怎么样,三位,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吴岳啊吴岳,你当真是三岁小儿,此时形式孰强孰弱你还看不清楚吗?”商远大喝“冲上去,活捉吴岳者,赏银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衙役听得商远的话,如恶狗见了骨头,红着眼就朝吴岳冲了上来。 “看来,还得加上一条拒捕的罪名了。”吴岳笑着拍了拍手。 只见一个个身着铁甲的士兵从节度使府后院跑了进来,竟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你。”商远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很奇怪吧?城中明明没有士兵,宇军明明外出拉练了。我哪来的兵?”吴岳笑道“宇军是出去拉练了,但是最精锐的一千人却是留在了城内,现在看来,派上用场了。” “尔乃奸贼!”商远绝望的大喊。 “兵者,诡道也。拿下!” 宇军和那些衙役只交手片刻,便以伤一人的战绩斩杀衙役四十三名,活捉衙役五十七名。 “将这些衙役押到牢房,就以冲突上官之罪论处,其余官员,皆关押到地牢,明日问斩!”吴岳大声道。 彭信瑞移到吴岳身边“大人,这么多官员同时被斩首,外界会传闻您暴虐的,而且银州官员也会出现断层。” 吴岳笑道“乱世当用重典,况且,能为百姓带来好处的,就是好事,你说的银州官员出现断层的情况,我会先从夏州调拨一些官员,然后你联系范青大人,整理出所缺官员,我不介意在银州举行一次特殊官员的选拔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