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面人多，走为上
在二楼一个不知道是衣橱还是杂物间的房间，张杨正撕开黑色的胶带，一圈又一圈地将身前的一个黑色的袋子给缠上一层又一层，透过袋子的通气孔，往里面一看，袋子里面竟然是是一只不怎么动弹的丧尸，虽然它呼吸的频率依然很快，但是它却并没有表现出狂躁和愤怒，反倒是有些楚楚可怜，像是在啜泣··· 当然，这家伙不可能有这么多感情，它只是被注射了镇静剂而已。 根据方衡的猜测，这些丧尸的生命力旺盛，那么它们体内的各种激素的量一定不同于正常人类的水平，就连种类也可能不一样。不过，它们体内很有可能还是有着一些人类所拥有的激素，所以使用大剂量的激素类镇静剂，应该是可以麻醉它们的。 而现在，事实证明，这一切推断都是正确的。 “是吗，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方衡喃喃道，同时对张杨说，“去书房吧，会有人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故意搞什么玄虚！你这样说话不觉得累吗，喂？喂？还在吗？” “···” 张杨骂了一声‘f**k’，然后不再吭声。 装了丧尸的袋子就摆在张杨的身前，随着它的呼吸，袋子微微起伏，幅度并不大，然是让人有些担心。 “该死的，难道要我扛着这么个家伙走？”张杨不是嫌重，对他来说，两三百斤的东西和一二十斤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丧尸看起来皮包骨头，像是一只干瘪的蝙蝠，只有七八十斤而已。 可是，这玩意儿相当危险啊！难保这家伙不会突然醒过来，然后挣脱束缚要他一口···如果是那样，张杨极有可能被感染，然后变异，变成这样的怪物，最后被自己的队友们给忍痛解决。 哦，简直可怕！张杨打了个冷战，心想，带着它和带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有什么区别！ 犹豫了一下之后，张杨选择将袋子的封口处用绳子勒紧了一些，反正袋子里面有专门的换气孔，不会担心这丧尸会因为缺氧而彻底死亡。张杨不知道方衡让他来做这件事情有什么用，但是也只能无奈服从，毕竟自己也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 书放在出门左手边的位置，张杨记得很清楚，因为刚才他还路过了那里，里面一片狼藉，甚至毫无安全感，因为丧尸们随时都有可能从已经坏掉的墙壁跳进来。所以当时张杨没有多做停留，以免被丧尸们发现。 而现在，不过方衡去叫他回去？还说会有人等着他？这倒是奇了怪了··· 廊道的一侧，是飘着白色窗纱的玻璃窗，当然，窗户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破碎了，只剩下窗纱在夜风中飘扬——像是身段婀娜的少女在起舞。 今夜伴奏的曲目是死亡。 张杨一只手拎着被他所俘虏的丧尸从窗纱旁边走过，鬼鬼祟祟。 这会儿不知道楼下的丧尸找到通往二楼的道路没有，如果找到了，他现在恐怕就不能走楼梯了。因为与丧尸们在这种狭小的地形交战，对他来说是相当不利的。正思前想后的时候，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杨的身后，并且与此同时，他的身前赫然是十几只灰白色的怪物！ 该死的! 张杨心中产生了一丝惶恐，什么时候被包围的？ 丧尸们刚好从楼梯口走出来，就碰上了扛着俘虏经过的张杨。十几双眼睛一下变得猩红，它们发现了猎物。 眼前的丧尸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却并没有多么可怕，反倒是身后那个丧尸——它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而不被发现的？ 张杨猝然回头，并且猛地拔出了背上的大马士革砍刀，乌兹钢制成的大刀毫不犹豫朝着后面砍去。 但是这一刀虽然砍中了目标，却并没有将对方的身体斩开，这种感觉就仿佛陷入了泥泞之中！ 不对，这个玩意儿好像不是丧尸啊。 张杨心中咯噔一下，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出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 糟了，命中友军了··· 就在这时候，十几只丧尸已经张牙舞爪朝着张杨跑了过来，它们有的甚至踩在墙壁上，像一只跳蛛！张杨回头的瞬间，丧尸们的血盆大口已近在眼前！ 别墅的屋顶。 月光之下，一场数量悬殊的战斗在进行，数量上一边倒的战斗，状况却异常惨烈。数十具尸体倒在地上，都是被利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下了头颅，这些尸体在死后还往前走了几步，就像被摘下了脑袋的甲虫，或者说更恶心一点，就像蟑螂一样，死而不僵——它们的身体虽然还在往前移动，但是头颅却直接掉落了下来。 如果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在屋顶上，有一道银色的光芒在闪动。飞剑如银鱼穿梭，当月光落在剑身上时，便发射出清亮而冰冷的光辉。月光冰凉，但是剑锋更加冰冷——无情的剑透过三头丧尸的身体，随后，这三头来势汹汹的丧尸的脑袋就搬了家。 不费吹灰之力！ 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丧尸了，以至于屋顶上尸体都堆叠在了一起，活像是一个乱葬岗。而在剑的表面上，浮现出比月光还要冷清的光芒——这是一种若隐若现的红黑色血光。 五十米的距离内，任何生物都无法逃过飞剑的追杀。 曹年身上散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凌厉气质。 以及——强烈的杀意！ “你是说咱们要逃？开什么玩笑！” “你不是早就打算要逃吗？逃跑的计划也是作为队长的你提出来的。” “可是咱们现在难道不是优势吗？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打退堂鼓吧！你看看，不过是一些弱小的生命体而已——杀掉它们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啊！” 抬手间，两柄飞剑已经划过了夜空，将七八只试图偷袭他们的丧尸给结果了性命。 “优势？你已经糊涂了，曹年。” 方衡将眼镜摘下，递给曹年，虽然缄默不语，但是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周围暂时没有不识相的丧尸爬到楼顶，自寻死路，所以曹年腾出心思去猜想方衡为什么会选择逃走。 戴上眼镜的那一刻，一切都十分明了了。 “这，这···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丧尸？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之前一完全没有发现？” 曹年脸色变得难看了，为自己刚才愚蠢的话而沮丧和自责。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杀戮的快感以及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陶醉了，甚至让人得意忘形！ “如果我才的没错，这些丧尸恐怕之前都是躲在地下的——防空洞，隧道，或者说下水道等设施里面。所以，不管是一号机，还是二号机，都没有发现它们。而整个纽约包括郊区，地表上也因此显得十分安静，像是一个空城。” “为什么？难道说这些家伙喜欢在晚上出没？就像老鼠和蟑螂之类的生物？” “有可能，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只能在晚上出没，因为他们的新陈代谢十分迅速，这使得他们维持生命体征就需要更多的食物和能量。新陈代谢缓慢的冷血动物可以几个月不吃东西，而这些家伙，恐怕两三天没有摄入食物就会死亡。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它们不会放弃白天的捕猎时间。” “晚上出没？这不是和吸血鬼一样了？都是害怕阳光的家伙？不过这些东西比吸血鬼可要丑陋肮脏多了！” “吸血鬼吗？” 听到楚剑清提到‘吸血鬼’，方衡的眼神中浮现出一种哀伤以及惆怅的光芒，大概是回响起了他们曾经在刀锋战士的世界中所遭遇的事情吧···那一次，方衡等人几乎被团灭，惨痛的遭遇让他们三人对于那一次的试炼都讳莫如深，不论是谁都不愿意提起。偶尔说到，也只是敷衍两句，就一语带过了。方衡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对于那一次的遭遇，竟然是出奇的在意，大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些隐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