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玖拾蓝与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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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芜再入虞国,做了些容貌上的改变。 但她未再入虞国的王宫,而是去了虞国下的一个郡上的护国将军府上。 护国将军府里有位将军姓蓝,曾是虞国的大将,在民间拥有战神的称谓。但因多年前的一场战事辞官退隐,被虞王封为护国大将军。正值壮年,却在这个叫圳的颐养天年,实则过着被的日子。 君芜找到他花了些时日,再去登门拜访后,已过了五日。 这日,阳光丽景。蓝将军在府内修剪着花枝,四十有余的男人却像二三十岁的模样,面容俊朗,衣着素雅的纹绣袍,穿着闲适的木屐,很随意的打扮。若不是他那一对剑眉和眉宇间的如峰峦的凌峻,远看着还以为他只是这府上的一位园艺师。 “大人,有客求见。”家丁禀着。 他不停地挥动剪刀:“何人到访” 那家丁将手里的桃素帕儿展开,“大人可还认得这个” 蓝夙扭头看了一眼,刹那一道光闪过眼睛,一瞬像是被人抽去魂魄,思绪一时回到久远的时光里。 “大人,大人” “先请进来。” “是。” 门外,萧衍不知从哪儿弄折到的一把扇儿,随意地靠在门口的石头狮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偶尔看君芜一眼。 她看过来,他对她眯眼笑了笑,那感觉艳阳初照般地丽好。 好似,他在与心爱的人出来游玩似的。 不会,那禀报的小厮过来,客客气气对他们道:“二位里面请” 萧衍见她点了点头,便朝里面疾步过去。 笑了笑,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单看头顶这护国大将军府几个字,便觉有意思。 大厅上,蓝夙坐在那里等着客人,他身旁的案桌上放着盆他修剪好的盆栽。碧色的窑瓷里盛放着着湛清的水,一条形态斗艳的花枝蜿蜒横垂着触及他手臂旁,另外一根枝上错落开着青白淡雅的绣球花儿,繁华紧簇的模样,缀着着嫩绿的芽儿,形态很是秀美清致。 蓝夙揣着手中的瓷茶杯,眼睛盯着门外。 直到那戴着遮蔽她大半张脸的帽子人走近,那人拿下帽子,一双有些熟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然她起唇,竟唤了声:“小蓝叔叔。” 转而她的视线看了眼他的盆景,有些熟悉的味道笑了笑。 蓝夙站起来,目光有些惊疑地,看着她,变了几种色彩:“你方才叫我什么” 耳边响起公主那孩子:“小蓝叔叔小蓝叔叔娘亲说我们家的花树都是你种的,你不是将军么,为什么要种这么多花。你种的花真好看,能教芜儿怎么种吗” “小蓝叔叔。” 蓝夙眼眸一震,紧紧地盯着她。 倏尔,他手掌落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室内震响:“来人把这两名骗子给我拿下” 一时家臣上来将君芜和萧衍围住,眼中不善。 萧衍眨了下眼睛,然看向君芜,似询问她状况。 “小蓝” “闭嘴”蓝夙喝道:“这玉蝉你从何而来,从实招来”当年他亲眼见到阿芜被人惨害,虽然她的确眉眼有些像阿芜,但他曾被与公主很像的重倪欺骗过,显些酿成大错。这回必定又是虞王的人来迷惑他 君芜看他眼底的全然不信任,怔了怔。 蓝夙见她抿唇拒绝回答,气愤地指着他们道:“把他们收押地窖之中,且他二人来此,任何人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允泄露半分” “哎呀哎呀”萧衍摇着扇子,笑笑望着君芜,轻声感慨着。 君芜瞟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是夜,地窖中。 君芜闭目盘腿坐下,只等着蓝夙来寻他,方才蓝夙抓她太紧,还不及解释。不过看他的反应如此大,而且过于警觉,恐怕以前遭遇过什么冒牌的阿芜,极似。 她已想好几件让他能信任自己的事,只希望今夜能见到他。 对于蓝夙,就像今日见他身边那盆秀美清致的盆景,都是些让人温暖美好的回忆。 鼻息突然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温热气体,君芜睁开眼睛,看着脸近在咫尺的萧衍。 “做什么” “无聊,看看你。” 君芜伸手欲推开他,被萧衍抓住手,“不劳驾,我自己来。” 君芜抽开手,萧衍笑了声,坐至她不会扇到他的距离。 萧衍问她:“你来找蓝夙对付虞王” 君芜嗤笑:“虞王和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拉他下水。” “可我觉得他好像已被与虞王按下水,你顺便可以救他。” “时机到了,他会恢复自由的。” “什么时机” “不关你事。 ” 萧衍低头笑了笑,对她道:“咱们商量个事可好” “我不想和你商量,任何事。”说罢君芜站起身来,离他远点的墙头坐着,侧着身子。 一副你别来打扰我的模样。 萧衍侧了侧身子,看向她,“你个性真不可爱。” “谢谢。” 侧了侧头,萧衍很少苦恼,不过她的个性,的确很具挑战性。 低头手指玩了会扇子,他诚恳地道:“我好奇心素来严重,你不说我难受的很,不若这般,你告知我你此次的目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些忙。且我将我们家公子在姜国的一些好的,坏的消息与你交,可愿” 沉默半晌。 君芜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萧衍:“我就知道,你一定愿意。” 虞国王宫。 失去一只眼珠的虞王,用一颗碧蓝的珠子镶嵌在眼睛里。 自眼珠被挖后,他面部的神情比以往更加暴戾许多,这宫内越来越多的人不敢看他。 “找到没有”额头的青筋撑开,他的耐心即将要用完。 底下的人叩首:“禀王,未有” “呵,未有。”他缓缓地起身,抽出他的长剑走上前去,对着那刺探的头正中砍下,血喷了他一脸,刺探倒下。 宫内的宫女目睹着,有一名当场吓晕过去,其它的想叫咬着舌头硬是不敢发出声来。 “把这具尸体抬出去。”他擦了擦剑上的血,残冷而不在意地说道。 渐渐地,他把目光转向一直静跪在那里的丞相大人。 “丞相。” “老臣在。” “孤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臣惶恐。” 虞王拖着手中的剑哈哈笑着走向他,所行之间,留下条斑驳的血迹。 老丞相抬起头来,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似乎什么都见识过地淡然惊定。 即使虞王的手掐住他的脖子往上,他也只是脸色因他的力道而涨红,神情却依旧奇亮。 “那龙早便将她的身份败露了,你不是老皇上与楚华的忠狗,那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楚华的孩子,楚芜,她在哪孤问你她在哪” “臣不知” “你果真不知” “不知” “哈哈哈哈来人啊,将丞相满门上下全部处死” “王” 虞王一脚将他踹到门上,老丞相一口血吐出来,抬眼充满难以掩饰的仇恨看着他。 深夜,君芜感觉有些凉意,刹那惊醒,只觉心口一阵拔凉。 抬头,一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她。 君芜心下一跳,那人道:“是我。” 蓝夙从黑暗中走到她身前,君芜抬头见他:“是你来得好晚。” 蓝夙皱了皱眉:“你到底是何人” “我说了,你不信。” “楚芜已死,是谁派你来的,国师丞相楚殇” 君芜起身,摇了摇头,“都不是。”看着他,殊而一声叹。 她想,当年若不是君父找他为阿娘报仇雪恨,想必他如今也不必被那恶毒的楚殇囚禁于此。 “六岁时,我娘赠了你一种很特别的花,蓝色的莲,白雪生的泥,据说十年才开一次,花朵有九瓣,是一味绝好的药材。那花可开了” 蓝夙双眸一震。 “为何”她知道雪蓝。 “为何我会知道雪蓝”君芜笑了笑:“你以前还曾对我说过,人的眼睛要尽量去看美好的事物,坏的东西看多了眼睛会瞎掉。于是有一日我见到一只长得很丑很怪的,以为眼睛会瞎了,着急地去找娘亲,你也在,你们笑我是个傻丫头。你还记得,小蓝叔叔” 蓝夙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不可置信:“你果真是阿芜为何,为何,明明我亲眼看到你被他们杀死的,还有君师傅” “我君父未死,我也未死,这些年我们隐姓埋名在梁国生活,直到”君芜抿了抿唇。 “直到什么” “直到命运把我又带至虞国。” “你真的是阿芜”蓝夙的手抚摸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角下那颗朱砂痣,一时心震:“阿芜你真的是阿芜你没死你是阿芜” 蓝夙激动地一把抱住君芜,抚摸着她的头发,欣喜地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活着 “我回来了,小蓝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