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回忆（十）
周婉回到常平时和郭峰约定让他给她一点时间和刘小强把话说清楚。郭峰说：“别拖太久，我这人没有什么耐性。” 周婉柔声说：“我和他处了差不多半年，他很爱我。突然之间就跟他说我订婚了要和他分手，我怕他一时难与接受会走极端。老公，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 “那你想我怎么做？” “我暂时住在厂里，不告诉他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我会对他说是我父母反对我和他交往，让我和他分手的。” “老婆你干嘛拖泥带水的，直接告诉他你已经是我老婆了，让他对你死心多干脆。我不会同意你住在厂里的，每天晚上你必须回来和我住。我这个人耐不住寂寞，你老公我这么帅很受欢迎，万一你不在我身边和别的女人对上眼，你要负全责。” “你……” “所以为了防范于未然，你得天天晚上都陪着让别人无机可趁。” “你要花心我也没有办法，一个人靠的是自录，我总不能三百六十五天盯着你。反正我丑话说前头，如果我发现你背叛了我，我就会离开你。反正你我没有结婚，我不会赖着你过日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告诉你的意思，你，如果让我发现你乱搞男女关系，我和你之间就玩完了。” “你胆子够大敢挑衅我，周婉我告诉你没有我点头，你休想离开我。” “我没有想离开你。如果你先伤害我，我是不会老老实实跟着你。” “欠收拾你，看来是我没有满足你，让你欲求不满。”郭峰把周婉压制在床上对她上下齐手，俩个人很快就滚到一起。 云雨过后，郭峰搂着周婉躺在被子里说：“老婆，你知道我是个*比较强的男人，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出租屋里。你我是夫妻，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躲在厂里和湖南仔亲亲我我，对我不公平。” “我不会再和刘小强亲亲我我，我现在是有老公的人，该守的妇道我很清楚。可是，如果我直接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了，刘小强心里肯定不能接受。我们租的房子和他老乡租的房子很近，万一起冲突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想把问题矛盾化。是我先对不起刘小强，所以我要考虑他的感受。你是我老公，你得站在我这边支持我，而不是拖我后腿。” “老婆，你想暂时不让他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住到厂里去。” “我在厂里上班时常要加班，下了晚班走到你这里来住太麻烦又不安全。” “我可以去接你下班。” “你自己厂里也经常加班哪里天天接送得了，我答应你不加班就过来你这里住，加班时我不过来。” “不行，你干脆辞工别做了。” “你……”周婉想了想放缓语气说：“老公，等我怀孕了我会辞工的，现在就让我呆在厂里好不？” “不好。” “老公，我每天中午过来一趟，晚上加班就不过来。你知道我很胆小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就答应我嘛！” “我说了我会去接你下班。” “那这样好不，你有空去接我时我就跟你一起回来，没有空时我就住在厂里。” 郭峰没有说话表示认同了。 初八开工，但是厂里的货不多。 周婉回到厂上班时是年初九，一进车间就被人通知去办公室，原来是让周婉去收发室上班。周婉知道她能调去当收发是因为刘小强的缘故，如果她是刘小强的女朋友，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那个位置上。现在，自己要和刘小强说分手了，她怎么可以再占他便宜呢？ 于是她笑说：“刘主管，我还是拉机好些。” “婉儿，你高中毕业，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才让你坐在那个位置，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是……” “这是厂部的决定，你就服从安排。” “谢谢刘主管。”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嗯。” “那你直接到收发部报到。” 张琳看到周婉从办公室出来，迎过去问：“婉儿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昨天晚上才到的，我先去上班，有事下班慢慢聊。” 刘小强看到周婉满脸的欢喜，只是周婉一直都躲避着他的眼睛不敢和他直视，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刘星看到周婉去了收发室，问张琳：“阿婉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在上班，下班时间再聊。”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不同？” “没有呀！她就那性格。” 刘星又跑到刘小强的机位上说：“强强你不觉得你那口子有点不对劲？” 刘小强说：“没有呀！大慨晕车不舒服了。” “那你还不赶紧过去表示表示关心？” “不是在上班吗？反正在一个厂里时时能看到，何必急在一时。” “装逼吧你，昨天在厂门口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上班做你的货去，多挣点钱养老婆。” 刘小强等刘星回自己机位后，一边拉机一边想心事。周婉的变化他是感觉到了，他心里猜想有可能是婉儿回到家把他俩的事和她父母说了，婉儿的父母坚决不同意逼她分手。婉儿肯定是答应了父母和自己分手觉得对不起自己才怕见到他。 想到这，他心里很不安。 不过，他觉得只要婉儿呆在厂里，他就有信心说服她让她回心转意。 周婉第一次接触收发室的工作，在收发主管的指导下初部了解自己工作的事情，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一起只有张琳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周婉和刘小强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吃完饭，刘小强想帮周婉洗碗，周婉说：“我去洗吧。” 刘小强问：“婉儿，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 “今天不说这个，我要整理宿舍。” “你的行李被我们拿过来了，床位铺好了。” “琳琳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阿强帮你拿过来整理好的。他怕你没有这么早来床位会被别人占了，昨天忙了一天。” “阿强，把碗给我，我去洗。” “你脸色不好，坐车没睡好吧，我去洗，你回宿舍去歇会。” “没关系，你拉机累，我去洗。” “还有我们的。” “行，我一起洗。” “强强，刚刚我看到婉儿眼里有泪光，肯定有什么事？”刘星说。 刘小强当然也看到周婉望着他时突然流泪的模样，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揣测。 刘小强一直等着周婉，两个人一起回到宿舍，周婉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刘小强想了想说：“那下午见。” 其实，刘小强很想追问她，但是又害怕从她口里说出的答案。 躺在宿舍床上的刘小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周婉回厂里来上班却没有带行李过来，在这里她没有相熟悉的老乡，除了…… 下午，周婉正式开始上班。 因为刚开工，收发室的事情比较多，所有的收发都忙。 刘小强看到周婉忙着发工具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就没有过去找她。 到了晚上下班，他帮周婉打好饭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周婉来吃饭。去周婉宿舍找她，人影都没有见到。他觉得周婉在躲避他，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周婉本来想和刘小强把话说清楚，可是当她看到刘小强望着她的眼神，她又说不出口。 回到郭峰租住的地方，郭峰问她：“婉儿，你和湖南仔把话挑明了没有？” “今天刚上班很忙，我没有时间和他说。下了班就匆匆忙忙回来这里，来不及跟他说。” “你如果开不了口，我去和他说。” “郭峰，我……”周婉说：“我现在被调到收发室当收发了，我能调去当收发是因为刘小强的缘故，你说他们对我那么好我如何开得了口？” “照你这么说，如果他们再对你好点你就以身相许了。” “郭峰……”周婉说：“我刚调到收发室对工作上的事完全不懂，收发部主管教我是因为刘小强叔叔的面子，所以我想等我熟悉了业务后，我再和刘小强说分手好点。” “不行，你继续拖延下去更不好。我去和我老板说说，不如你到我们厂来做事。” “郭峰，我暂时还不想转厂。如今我的工作比以前轻松许多，我在那里能学到更多，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你是我老婆，我不会让你在厂里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你……”周婉说：“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你的性格软弱，当初我能得到你还不是因为对你用强。胆小怕事就是你的弱点，我看那湖南仔性格也很火爆，万一他知道你一直在利用他生气，说不定也会强逼你和他在一起，我可不能把我的老婆放进虎口里。” “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周婉拥着他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就算掉进虎口里，你也会不顾一切地把我拉开，我可是你老婆。” “你这女人……” “老公……” “好啦！每次都用这招对付我，我真败给你啦！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买了菜，自己煲饭吃。” 周婉带着简单的行李到厂里，刚到厂门口就看到刘小强。 刘小强拦住她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睡的？” “我在老乡那里睡的，我的行李在他那里，过去拿行李就留在那里睡了。” “婉儿，你老实跟我说，你父母是不是反对你和我在一起？” “阿强，我们没有缘份，分手吧。” “我不分手，婉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妈她知道你的事了，我都打算今年带你回去见她呢？你回了一趟家突然和我说分手，你让我如何接受得了？” 周婉看到厂里有人进进出出都往他们这边看，拉着刘小强的手说：“阿强，我们晚上再说好不？先回宿舍去放行李。” 刘小强帮她提起行李，问：“你吃过早餐没有？”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 “你，很早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宿舍睡，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怕你出事。” “对不起，阿强。” “婉儿，你父母反对我能理解，只是你不能听从他们的意思。只要我们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行李给我吧，早晨进女宿舍不方便。” “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去上班。” “嗯。” 刘小强觉得周婉对自己是有感情，她的心只是暂时动摇而已，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去，她还是会回心转意的。 俩个人进车间比较早，周婉便坐在刘小强的工具箱上看他做货。 “这批单边马上就做完了，还有一批货，毛料还没有到。”周婉说。 “刚开工都这样，做做停停。现在是淡季货不多，有好多小厂现在还没有开工呢？” “没货做时你想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玩？” “我现在是拿固定工资的人，厂里没放假是没有假期的。” “我都忘了，你现在是收发了。” “阿强你怎么不想当收发或者仓管？”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想把修机的技术学好，然后往师傅的位置发展。” “想法挺好，学会修机是技术工，出了厂找工作容易些。” “哇，阿强你俩口子来这么早。” 工友来上班，看到周婉坐在刘小强机位上和他聊天，有人开玩笑说。 周婉说：“我去上班了。” 周婉人很聪明一点就通，经过收发室主管的指点，她很快就上手。 晚上下班，周婉特意和刘小强出去外面走走，想把话和刘小强挑明。 只是，每当她把话题刚挑起来，刘小强就转移话题不让她说出口。 这几天因为她来大姨妈和郭峰说了留在厂里住不过去，郭峰没有反对。 郭峰和周婉俩个人依旧同进同出，只是刘小强每次想牵着她的手时，周婉都会有意避开。 晚上下班洗澡后，周婉窝在被子里看书。刘小强去她宿舍玩，坐在她床上时周婉会特意把床帘拉开陪他说话聊天。 周婉对他的疏离感，刘小强感觉到，但是他依旧坚信他能重新让周婉接受他。 周婉有点怕晚上和刘小强单独相处，每次和他说分手吧，他都不在意把话题支开。 周婉觉得再拖下去对刘小强的伤害会更大，可是刘小强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让她有点无奈。 郭峰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如果他看到自己在厂里和刘小强一直同进同出，肯定会炸开锅了。 无奈之下，周婉约张琳出去外面谈话。俩个人到厂门口不远的小店里买花生和饮料吃，就坐在小店里说话。 周婉说：“张琳，其实这次我回家定婚了。” 张琳很吃惊地看着她，问：“那你和阿强说了没有？” “没有，我只要和他说分手他就会把话题岔开，我订婚的事情跟本就不敢和他题。” “婉儿，这事你不能怪阿强，他一心一意爱着你，他肯定不能接受和你分手的事。婉儿，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事前让人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阿强，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不得不跟他分手。我怕再拖下去，到时候阿强和峰仔会打起来。” “你未婚夫也在常平打工。” “嗯，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溜冰时撞倒我的郭峰。” 张琳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她，说：“那个人很不靠谱，婉儿你怎么能和他订婚呢？跟他还不如嫁给阿强。” “一切都是命，如果我有选择的话？我会嫁给阿强。可是，我没有选择了，我已经是郭峰的人。我父母也认同了他，所有的亲戚都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了。这一辈子我注定对不起阿强，我只求他能原谅我。” “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郭峰吗？怎么才几天功夫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呢？你别说阿强不能接受，就连我也不能理解你。” “有些事一时难与说出口，你和刘星一起回湖南的那天晚上，在你们租住的房子里，你们睡的床上，我，我和郭峰发生了关系。如果有后悔，我会选择时间到流，我会选择和阿强一起去湖南。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和阿强注定有缘无份。你和阿星帮我劝劝他，让他忘了我吧。我怕他越陷越深，我怕他受伤更重。” “婉儿，郭峰他强jian了你？你不会自愿跟他在一起的，肯定是他对你用强了。” 周婉当然不会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就算那晚上是郭峰对她用强，如今她都决定和他过一辈子了，她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张琳。 她对张琳说：“那天晚上我和郭峰他们到外面吃饭喝了许多健力宝，郭峰送我到楼上时稀里糊涂就和他上床了。说来说去都怪我自己，我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去外面吃饭。” “你呀就是太单纯了，对人没有防备心。我早知道郭峰对你没安好心，每次遇到时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猫看到老鼠时一样放着精光。” “琳琳你帮帮我，阿星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那么好，让他帮我劝劝阿强。” “事情都这样了，阿强不放手也没办法。晚上回去我和星子商量一下，看他怎么说？” “你们一定要帮我，在这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心里很不安，我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无论是阿强还是峰仔，我都不希望他们受伤。峰仔的脾气不好，如果他知道我和阿强还有联系，肯定会找到厂里来闹事。本来就是我对不起阿强，如果伤害到他我心里更愧疚。” “阿强厂里有那么多老乡，你未婚夫找到厂里来闹事吃亏的是他自己。” “峰仔是我老公了，如果他受伤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希望你和阿星能帮我把事情化解了。” “真麻烦。星子那人脾气更不好，他看你未婚夫早就不顺眼，我怕他会火上浇油。” “琳琳，他爱你肯定会听你的，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帮我劝劝他们。” “好了，先回场面去上班。” 张琳是心里有事就会表露在脸上的人，刘星和她接触那么久对她也很了解。见她上班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你和阿婉出去谈些什么？怎么上班心事重重？” “还不是婉儿和阿强的事情。星子，你知道婉儿要和阿强分手么？” “这事你cao心干嘛？强强他自己会看着办。” “哎，有些事情你想得太简单了。” “阿婉和你说了什么？” “一时半刻和你说不清楚，先做事，晚上回去再和你说。” 刘星听了跑到刘小强机位旁用家乡话说：“强强你和周婉俩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分手了？这几天你愁眉苦脸的就是因为这个？” “婉儿她的性格就是那样，回家乡听了父母的话有所动摇，我觉得她不会真的和我分手。” “你确定？可是听琳琳的口气问题很严重。” “阿琳和你说了什么？” “她中午和周婉出去好久，回来上班都没有心事，长吁短叹很窝心地样子。她说晚上回去再和我说，我估计问题很严重。” “你先回机位上班，有事下班再说。” 晚上，周婉冲凉洗好衣服躺在床上看书，一个女孩子跑进宿舍说：“周婉，厂门口有个男仔找你，说是你老公。” 宿舍里认识周婉的人都知道周婉和刘小强是一对情侣，突然听说周婉有老公，都在窃窃私语讨论她的事情。 周婉听说郭峰在厂门口等她，忙起身把被子叠好跑出去。 刘小强进女宿舍看到周婉床上没有人，问老乡：“婉儿她出去了？” “强强，你八成让周婉给耍了。刚才听说她老公到厂里找她，她立马就跑出去了。” “你听谁胡说造谣？” “我骗你干嘛，全宿舍里的人都听到了。不信你跑出去厂门口看看，说不定她还在外面。” 刘小强风急火燎般往外跑，到厂门口没有看到人影。问保安：“你刚才看到周婉出去没有？” “那个经常和你手拉手的漂亮妹仔是不？刚刚和一个男仔往那边走了。” 刘小强听到就往保安指引的方向跑，不一会就看到周婉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仔手牵着手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