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摩玲
看着她走出这个屋子,他忽地叫住她:“小顷。” 她顿住脚步。 “不管外人如何说我看我,不管我如何不将世人放在眼里,我即使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了你。” “如果以后你在外面受了欺侮,你要记得。”他低低道:“彼时你要记得来找我。” 一路出来,白顷歌遇到的下人都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她举目而望,白云朵朵,蓝空流翠,大雁北飞,好个秋季。 高高寥寥,却另有一番清爽盈然之意。 猛然脸色一变,白顷歌转身抓一个下人:“青鸟呢?” 那人被她一喝,莫名所以:“上君,你说什么?” “天上的青鸟到哪里去了?”白顷歌镇声。 那人仰望过去,苍穹高远,几只羽翼灿烂的青鸟在远处自由自在的翱翔,森黄的秋叶在它们中间跳舞,极力一笑:“上君说笑了,那几只青鸟不是好好的在哪儿吗?” 白顷歌疑惑自己眼花,又极目看去,除了几只寒雁,哪来的青鸟影子?仔细察看,半晌,那大雁在半空里盘旋,却不远去,她心中渐渐回过味来,丢开那下人,唇边泛起一缕了然深切的温然之意。 “上君,顾北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可测,他被血月中枢远离,这北望沙泽的人都是随他一起被流放的,布置在他们周边的青鸟能随时察看他们的动向,在中枢几位老头的严密监视下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偷梁换柱之计。” 清云沉道:“要不是上君你的功力深厚,只怕也被他瞒过去了。” 白顷歌躺在云朵之上,凝然半晌冉冉道:“血月族的事,我们哪里管得到。” 他对外界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看破却未说破,还主动帮了她这一回,可见城府之深。 他刚才说她若受了什么欺侮,其实哪个又能在她手下占到什么便宜。 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你云云的更无从说起,他何曾有机会能负她? 还有事一定找他呢,许是过了这两年,就参加血月族上主之选去了,输即是死。 白顷歌吸吸鼻子,翻个身,如此想来,除了赚她一片好心,他这番话,实无用处。 清云知她被刚才顾北的那一番话感触,此刻心绪不宁,又想让她开怀一些,提高了声线:“不知道夭小狐在摇光山有没有为我们打扫院子啊,现在院内的流光花怕是落了满地。” 白顷歌想一想:“她照顾着楚离还不及呢,如何会有时间做这些闲事。” “说的是。”清云笑道:“她见人美貌,便等不及要扑上去的。” 白顷妖也不禁轻软一笑,对夭夭这个毛病知道的透彻:“是了。” 一壑仙音,满目流光,清空染翠,白鹤纷飞。 山上景色由远及近,清云欢呼一个口哨,加快了速度,倏忽一声,跳进摇光。 “夭小狐,在哪呢?”清云待白顷歌纵下云来,一个窜身,迫不及待的去寻她。 清风徐来,一朵一朵流光花落,一个黑衣少年站在花雨之下,清冷的身姿,是举世的目光也装不下的孤寂和桀骜。 “你怎的在这?”白顷歌开口。 他转身,惊心动魄的美。 白顷歌似乎暂停了一霎呼吸,手心不由热起来。 上一回于晃眼中也见过的,这一回失态,可谓好笑,她心中促慰自己。 “想必那天除了夭夭姑娘,就是上君救我,楚离多谢救命之恩。”他拱手,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上一层清浅的紫色袅袅。 她一定注意不到,他是极费力才说出的这两句话。 摇光山。 白夭。 白顷歌。 凤歌,凤歌。 少柠未违背诺言。 楚离心中翻来覆去的念着这几个词,最后只剩下两个字:凤歌。 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的,他的凤歌。 “不必。”白顷歌冷了下来:“我和夭夭救你,只是受了帝尊之托。” 凝定了半晌,她道:“帝尊为了救你,最后一次以虚灵之体发出了实质性的攻击,刺杀了那个人类,灵力损毁过度,不知要休养好一阵才能好呢。” 楚离听她出她口中的帝尊就是帝峿,语气里似乎为帝峿不值,又带着细微的责备忧急,担心帝峿不醒似的,不由说:“你宽心,我能感受到他的神魂根基并未受损,只是需要长时间慢慢的恢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