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更迭
二月豆蔻不及你金戈铁马一身甲胄。 你许的执手如一支掩埋入尘埃的箜篌。 花笺成烟,可笑最后一眼你无言。 三生痴候,蔓生的草木及腰。 他人笑我,青衣剑冢回音杳,情深几许是虚妄。 惊鸿照影不透,支离流年谁来守? 影难成双,蝶断了翅膀。 一叶扁舟,一世认定一个人,说覆手,便倾覆了所有。 从此是碧落黄泉各一头。 枯木长在哪一畔,如今又是哪一种纪元? 回首不堪。 竹枝曲,斑竹枝,一曲一曲成离殇。 你从未饮过我劝你的一杯酒,纵朱弦弹断,你无醉意,执意不停留。 看他人年少,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千树繁花,清景无限。 落日残霞,轻烟成暮,飞鸿掠过,小儿嗟呀。 而我少年,最后的执念竟是你不能实现的永远。 天将暮,雪乱舞,半城柳絮叹别离。 梧桐夜雨,浇下一世寂寞与寻觅。 我纵执笔,写一曲相思又何意? 不如打翻墨砚,湮灭这三世魂牵。 “好曲子。”古筝音落,一把温润的嗓音从竹帘外漫透而来:“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幻姬可担得起这几字。” 白衣蹁跹而入,那女子和一万年前一模一样,岁月不曾使她苍老,却让她更添了几分温纯如水的静和。 “上君。”幻姬莲步轻移,为她斟上一杯酒:“万年不见,你容颜依旧,令人羡艳。” 烛光潋滟,玫瑰娇丽,却比不上她容貌的一分美艳,一万年前她站在梨花树下,好一副艳色绝世的貌,美不胜收的眼,一万年过去,她的眉角竟也添了几分风霜与纹路。 白顷歌接过饮尽,也为她倒了一盏:“幻姬可曾听说云意春深,长生寂寞,这一万年都不变化的容颜要来却是烦恼呢。” “自古以来多少人追求长生不死,上君何必自薄?” 幻姬一口饮尽她递的酒,唇角缓缓绽出一个瑰姿艳逸的笑,抬起眉眼,一帧帧的仿佛是一个极美的慢动作,魅音婉转:“云意春深,长生寂寞,上君找过云深阁?” 白顷歌慢慢的瞧了她一眼,旋即嫣然一笑:“云深阁的价格岂能是人人都能请得起的,此次来,正是想请教幻姬,云深阁吞下的金子可否有法子让它吐出来?” 幻姬欠白顷歌一个人情,对白顷歌承诺过只要她说出一个她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事,她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幻姬放酒杯的手滞了一瞬,尔后重新放下,莞尔道:“上君的胆子太大了,上回幻姬听说上君救了神族的一个觉醒者,失去了五万年的功力,以上君现今的能力绝无可能从云深阁口中夺金子。” 这是拒绝了。 白顷歌本就不欲要幻姬去做这件事,她不过是事先试探一下以幻姬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她跪坐在小案上旁,用热水烫了一盅酒,顿时酒香四溢:“那再请教幻姬一句,若我有了金子,幻姬可否为我买到价格公允、足够多的粮食,且帮忙暗运出浅月?” 幻姬另倒一匜(yi二声)冷酒,这回倒是应得爽快:“可矣。” 白顷歌从虚界中送出十箱金子:“不知幻姬几日能成?” 幻姬起身,水袖轻拂,霎时间一个屋子里金光璀璨,耀人眼目。 “这恐是摇光山所有的家当了罢。”幻姬唇角浮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三日后子夜来取。” 白夭喜暖酒,白顷歌把烫好的热酒给白夭,然后侧身道:“静候佳音。” 白夭喝完酒,白顷歌和清云已走出老大一截,忙放下酒杯前去追赶。 出了长樾(yue四声)阁,白夭呼出一口气:“小白,话说你和幻姬说话非的这么一来二往的装十三嘛?” 白顷歌十分理解白夭心情:“这样吧,下回你来和幻姬打交道。” 白夭两只小手乱舞,拒绝:“算了,我想装不也没你老那气质不是。” “老身这气质招你惹你了?” “没有没有。” “咦..”白夭缩在白顷歌身后嗓音抖了抖道:“小白,我们是不是夜路走多了撞鬼啊,那不是昨晚死在我们面前的沈雍正?” 树影参差不齐的光影中,那人黑衣凛凛,站在白如玉的街道上,仿佛在等谁。 白顷歌对白夭此举表示:“你是妖,他是鬼,你怕什么?” “不能这么说呀,我是妖,好歹是活的妖,他是鬼,是死鬼..” “死鬼..”清云捧腹大笑。 白顷歌也给逗笑了:“这样好了,我先上前看看,许是人家有未了的心愿才徘徊在人间呢,让清云护着你躲在角落如何?” 白夭立刻点头如捣蒜,拉着清云脚底抹油跑了。 白顷歌认为此时此刻走上去已经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了,遂飘了上去,抱拳道:“兄台,你还有何未了之心愿,老身,不,小女子可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