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南山寺
天刚亮，长江水岸一带，江面对面浓雾笼罩着峻岭山林，雾中传来一道道飞禽走兽嚎叫声，像似什么东西惊扰到了它们。 霄云背手而立，站在岸边。侧目望着一旁树林，突然眉头微皱，丛林里头走出了一队身着月白衣服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原来是华山派的人！”霄云转过身来，淡然地道。来人正是在澜凨城内与玄真派发生摩擦的华山派长老。 为首的月白衣袍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不错。你的行程可真不慢啊，能追上你真不容易…霄云少侠！” 霄云道：“长老认识我？” “哈哈，凡是去过澜凨城的，有谁不认识独揽天下第一奖品的获得者叫霄云呢？幸好我机灵，澜凨城刚宣布公示，我便在城外安插眼线，否则，你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华山派长老有些得意的笑道。 “这消息宣布得真快。怎么？这里不是澜凨城内了，阁下有意找我，所谓何事…”霄云眉头微皱，缓缓道。 华山派长老收起笑脸，冷然道：“小子，识趣点，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吧！交出”羽化剑决“我便让你安心的等船离开。” 霄云道：“阁下是六大派的长老，在武林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拦路横夺之事，让世人知道了，恐怕有损贵派名声！” 华山派长老冷笑道：“与羽化剑决相比，这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刀剑无眼，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自己动手？” 霄云沉声道：“阁下做法真是有失大派风度。我与贵派无冤无仇，不想伤人…” “哼…姓霄的，废话到此结束。谁伤得了谁还不一定。”华山派长老冷哼一声，双眼微眯，瞬间剑随身动。 “看剑！” 华山派长老一跃而起，利剑凌空划出一道弧线，距离十步之远刺向霄云，出手便是杀招。“叮咛”一声，霄云身形不动，剑指向上一弹，剑气从指尖涌出，硬生生的击中对方杀招点上。 嘭… 华山派长老剑身猛的震了一下，剑柄差点脱手而出。身形被逼退了回去，仓皇的稳住脚步。 “长老…你没事吧！”身后的弟子带着震惊之色，急忙上前护住长老。 华山派长老目光紧盯着霄云，阴沉的道：“好小子，剑气已经修炼到般层次了！” “我不想伤人，阁下不要逼我。”霄云神色淡漠，目光转向江面，顺着水流，正有一艘路过的快船，缓缓开来。 “哼，想凭一道剑气就把我吓走。真是笑话！”华山派长老见到江面上有船开来，眼神一狠，好不容易找到霄云，若是让他跑了，剑决落入其他门派手里，那他们就更加没戏了。 心里想着，旋即吼道：“来人，摆六合归一剑阵。” “是！” 身后数十名弟子迅速将霄云围成一个半圆，两人一组，一攻一守，阵心点由长老来守，进可攻，退可守，他们此时的剑势都混为一气。可见这六合归一剑阵威力不弱。 咻咻咻… 剑阵刚形成，华山派长老率先发起攻击。而一旁助攻的弟子分两行随之跟上，两波攻势形成一前一后扑向霄云。若是对上寻常高手，就算挡得了蛮横的第一轮攻击，也应付不了推势而下的第二轮进攻。 霄云眼睛微眯，这六合归一剑阵是华山派的独门镇山绝技，为了对付他，这长老连押箱底都使出来了。不过，对方整体实力太差，否则剑阵的威力会更强。 嘶嘶… 眼看就要击上，霄云右手剑指一震，四周五步内剑势猛增，犹如形成一个气流圈，真气开外四涉。霄云回旋一击，真气聚齐而行，数把无形的剑刃，疯狂向华山派长老几人席卷而去。 “这是…剑气流行，快退！” 华山派长老吓得脸白，急忙爆退，身后弟子立刻化攻为防。但无数剑刃气流快如闪电，刹那间只见寒光一闪，凡是rou眼看得见的电芒，切过一分为二。 噗噗噗… 剑气破开华山长老几人轮翻防御，数十把利剑当场折断，一个个倒飞而出，踉跄稳住脚步，脸色苍白。手上还握着半裁剑身，衣服有好几处被剑气割破，看起来十分狼狈。不过还好，霄云已经手下留情，只是受了点内伤，否则他们就要横着回去了。 “凭你们还不够资格找我，赶紧回华山去吧！” 众人刚回过神来，霄云已经不见了。江面上过往的船只，不知什么时候，霄云已经站在了船头上。以他的轻功，横渡江面五十步距离不成问题，自然也就登上了船。 “哼…真是看走眼了。” 华山派长老心有余悸的怒道，将断剑甩到一旁。他怎么也没想到，霄云竟然如此荊手。看来，澜凨城主把“羽化剑决”交到此人手里，不是没有道理。望着霄云的渡船越来越远，方才略有不甘的带着受伤弟子离去。 江面前行的小船上。 “这…这位大人，您是要去到哪儿？” 霄云刚登上船仓。一位正在划船的老渔夫巍巍瑟瑟的放下船浆，急忙走了过来，小心地问道。 霄云目光转向穿仓内，里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勉强能容下五六个人。仓内正有一对夫妇，妇女抱着一个大约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看他们一家人身上都穿着普通的麻衣，脚上套着草鞋，显然是这一带地界的农户人家。此时，他们三人紧紧的挤在一块，目光有些害怕警惕的望着霄云，明显是被霄云刚才的登船举动给吓到了。 霄云收回目光，转向老渔夫问道：“老人家，此江顺下到何处？” 老渔夫忙答道：“回大人，再过五十里江就到渡口，渡口附近是一些小农庄家，再往下需要走旱路，到南山寺、临潘阳湖等地。” “南山寺…”霄云沉吟一潘，然后拿出一块碎银，顺手递给老渔夫，微笑道：“老人家，这点碎银你先拿着，就当做我乘船的费用。” 老渔夫猛的摇摇头，有些惊慌的道：“不不不…这可使不得。大人这是要折煞老农，您能来乘船，是我的荣幸，哪敢收了您的银子！” 霄云微微错愕，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旋即微笑道：“老人家勿怕，我不是*匪盗，也不是武林中欺男霸女的十恶不赦之人，你看我这行装像是坏人么？” 老渔夫左右看了许久后，方才摇摇头。霄云有些哭笑不得，把碎银放再老渔夫长年累月粗糙的手掌上，淡笑道：“老人家，你放心。有我在保你这趟船平安无事！” 老渔夫望着手中白花的银子，干枯的瘦脸因为激动，泛得有些红晕。他们平时也就靠打鱼维持生活，江上偶尔有来客。风吹雨打的也就赚几个文钱，若是遇上*匪盗还得上贡，免得遭到一顿毒打。 “谢…谢大人…”老渔夫躬身连谢道。 “老人家不必客气！”霄云笑然点头，转身朝着船仓内随意坐了下来。似乎见到霄云对老渔夫那平易近人温和的态度，船仓内的夫妇对霄云没有了之前那般警惕，稍微放开了些。 蜷缩在妇人怀里的小女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霄云。霄云冲她善意的一笑，内心不禁有些忧然，平凡人和追求功名利禄的强行相互羡慕，或许天命不由，总给你得到些东西，又失去某些东西。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帮澜凨城主寻找仇人，对于这件事，霄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人海茫茫要找一个残废老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身上还带着羽化剑决，时刻都要保持警醒。 第二件事要调查当年灭门之案，这件事存在着许多疑点，唯一的线索就要从父亲生前所做过的事来入手了。 “若是先寻找当年金陵楚家和衡州萧家灭门惨案的线索，或许能试运找到澜凨城主仇人。同父亲生前一辈的武林高手，应该可以从他们哪里获取更多的信息。” 霄云细想之下，心中做好一盘打算。行船缓缓行过江面，现在虽然是早上，但五十江里说近也不近。这段时间劳于奔波，有点儿倦意上头，霄云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短暂的宁静。 南山寺。 这片南山区自古传远近闻名，有贤者隐居的积聚圣地，南北朝时有名诗人谢灵运，到此诵经礼佛。北宋诗人苏轼曾路过南山区时写道：“水岸南山人不渡，东风吹老碧桃花。”至今在南山传闻有一道泉水，从岩缝涌出，清澈甘冽，终年不涸，为南山一大胜迹。古称为“野老泉”。 登上南山顶，一览之下山色湖光荡漾，远望潘阳湖岸头杨细柳成行，湖中荷花遍植，此时胜开映红，望去如同一片花海，景色动人，站在岸边的人群依依舍不得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