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心理准备
“不像……”白多多挣脱他的手,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转头冲他一挑眉,正经地说道,“你根本就是啊,怪物,老怪物!” 说完,她赶紧拔腿跑了,完全可以想象到身后人那铁青的脸色。126shu 没一会儿,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用蓝和白搭配漆成的木质小楼,小楼儿面积不太大,就简单的小两层,就那么隐映在岛中绿树成荫的小山坡上。 远远地看上去更像个了望塔似的,可是那建筑风格,在一抹幽绿之中,显得特别的幽然美丽。 刘然从后面走上来,圈住她的腰,没跟她刚刚的话计较,白多多扭头望着他那双暗沉得比这海面还要深邃的眼,心中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双臂蔓藤似的环在他的脖颈上,任由他抱着行走在这夕阳下的小岛上,往那小木楼儿走去。 心里有种让她说不出口的熨帖和舒服。 刘然看了眼怀里的女人,眼睛里滑过一抹暖色的情潮,收紧了手臂,加快了步伐。 “知道我为啥要带你来这儿么?” 呵呵一笑,白多多感觉到他落在身上的视线锐利而炙热,不由得抿紧了唇角,歪着脑袋问。 “解锁新地点?” 话音刚落,额头上便挨了一下。 “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件给郑重地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白多多诧异他的办事效率,抬头望他时,只见这位祖宗爷的脸上,写满了狂妄与霸道。 “拿着,收好。” “谢谢,其实我……” “我说过该是你的,就必须要。” 与他深邃凝重的目光对视着,白多多心里酸酸甜甜还有点咸。 感动的,感激的,所有与感有关的情绪都在心胸胸窜着…… “开心傻了?女英雄。”刘然见四周无人,也就不避讳,伸出手就捏了一把她的脸。 心里很感动,但白多多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脸‘懒得理你’的小表情,“我有那么没出息么,不就是个三等功么,以后二等功,一等功……” “不许!” “不许什么?”白多多郁闷了。 “不许再立什么功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刘然顺手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 哪还敢让她立什么功? 但凡是立功,哪一样不是危险?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她以身涉险…… 白多多知道他这话无外乎都是为了她好,心里暖和着呢,所以哪怕他说的话再无理,再霸道,她都满心喜悦。 “怎么了,改变思路了?你不准备把我培养成一个尖子兵了?” “我不缺尖子兵,就缺一个暖床的——” 白多多挑眉望着他,把这种话讲得这么风轻云淡也就数他了,瞧人家那表情看着还蛮认真的。 正在这时候,不巧的是林雪珊就从门口进来了,眼睑半拉着,成功遮住了她眸底的光芒。 她的脸上除了冷,看不清究竟还有些什么东西。 一进门,她装着没听见他俩对话似的,若无其事的问,“你手机没在身上?” “在啊。” “如月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刘然淡淡地瞥了林雪珊一眼,林雪珊继续说,“如月说,她这个月要回国。” 刘然一愣,随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地说,“知道了,我会给她回电话。” “我过来,还有另外的事找你。”林雪珊看了白多多一眼,欲言又止,而后道,“到你办公室去说吧?” “就在这说吧,多多不是外人。” 林雪珊吞吞吐吐,“这件事,跟她有关……” 刘然面色淡然,手指随意在桌上敲了敲,“那更要让她听听。” 林雪珊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划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如常的脸色,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刚刚截获的,你一直在找的内鬼,我帮你找到了。” 刘然面色转冷。 林雪珊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译电,为了能在他身边做事,从进部队以后更是专研译电,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调去了医务处,但她破解译电的本领在部队始终还是佼佼者。 “我到是有点奇怪了,以往那么长的时间其他的译电员都截获不到,现在你怎么就突然截到了?” 刘首长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毒蛇又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轻易就让人找到破绽,那这么多年的争斗,不是自己太弱智,就是毒蛇太傻逼。 这么多年了他才好不容易有了眉目,顺藤摸瓜找到了毒蛇,她有这么大本事轻易截获到他的译电? 瞧着他的黑脸,即便林雪珊明显感觉到刘然话里的怒意,但她丝毫没有怯场,微微一顿后,反而直接望向白多多冷声说,“根据这些资料显示,白多多有很大的嫌疑,她就是和毒蛇联系的那个内鬼——” 林雪珊这话一出口,就跟石头投入了湖水里似的,一荡一圈,瞬间就让两个人心里翻滚起来。 微微一眯眼,白多多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刘然,而后者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拧得像根麻绳似的,很纠结的样子—— 冷冷地扫了林雪珊一根,然后他将握在手心的水杯一放,就将桌面上那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 越往下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这是一份由林雪珊协助总参二部情报处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谓分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一切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事实推理出来的,比猜测这个词又更为精准一点的结论。 上面简单来说,理由有三个: 第一,毒蛇给白多多的几通明电电话,全被精明的情报处人员给弄成了暗语密码,而且得到了精确‘破译’。 第二,根据那个在反劫持训练中存活下来的毒蛇手下的口供招认,那天他俩受了毒蛇的安排,为了配合特工021号的工作,声东击西将白多多引离了加工厂,并将藏在仓库里的一些重要物资和文件焚毁。 同时,饶幸存活的毒蛇手下,在受到引导和再教育后,决定将功补过,坦白从宽,供出了021就是白多多的事实。 第三,据情节处特工查证,在nua组织的高层,有一个代号叫花蝴蝶的女人,与白多多关系匪浅,多有来往。 很荒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为可气的是,在这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份内部决议—— 综合上述情况,白多多同志不适合再担任军机处通讯员一职,责成军事检察院立案调查,若上述情况属实,应提交军事法院裁决审判,或上述情况查无证据,也必须调职或勒令转业。 在这种涉及重要机密的保密部门,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泼得准,没有人去管污水的来源。 这话更准确点说,宁错勿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基本上来讲,凡是被内部怀疑为疑似内鬼份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一律屏弃在核心部门之外。 番外145 这么一会儿工夫,白多多端详着刘然的脸色,心脏狂跳。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她向刘然伸出了手。 略一寻思,刘然将资料递给了她—— 白多多越看脸色越黑,手指紧紧攥紧文件。 这叫什么事啊? 明显找事,明显是人家给她下的套呢…… 她认识毒蛇,她是毒蛇派来的特工?可笑!和花蝴蝶有过多来往,花蝴蝶是谁? 看一眼那该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皱着眉头的刘然,再调过来看着分析材料,白多多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有林雪珊在,她就是死也得将脸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让她看笑话。 所以,她那张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刘然,我这是被人给阴了?” 冷冷地蹙着眉,刘然的脸上比起她来可要吓人多了,冷哼一声嗤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刘然这话啥意思? 没有给她解释,下一秒,刘然冷厉的目光又调转了过来,落在一直没有作声的林雪珊身上。 “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林雪珊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她,想了想,话说得委婉极了。 “在部队里,我从来没有个人意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我靠,可真会作戏! 白多多心里十二万分的鄙夷,脸上却含着笑容看她表演。这事吧,她觉得跟林雪珊是脱不了关系的,什么事都讲证据,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接下来,林雪珊似乎放软了语气,又带上个人情绪了似的,认真的说,“不过……你最好别感情用事,就事论事的按上头的意思处理白多多,如果她是无辜,组织上自然会给她一个清白……你如果强行出头,指不定连自己都会被牵累,司令还打算给你升职呢。” 林雪珊,人才啊! 一句一句头头是道,冠冕堂皇出口的全他妈是场面话,不仅半点都让人抓不到她的字眼,还显得善解人意。 如果刘然今天非得包庇白多多,那就是和组织和条例过不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时候适时出击,每一句话都无可挑剔,这棋盘摆得好,棋子下得也妙,可是…… 刘然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 很明显不是,他从来只管自己的认定的事,何况这事事关白多多,他更是不可能妥协。 越听林雪珊的话,他神情越冷,最后只留给她一句话。 “白多多于公于私都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一听此言,林雪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明明就是他问别人的意见,结果人家说了意见,却得了这么一句话,这林雪珊没有当场气得病发,还能保证站立姿势,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刘然脸色阴沉,半晌整了整衣领口,冷冷地站起身来,轻唤了一声。 “白多多!” “到!” 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的白多多,乍然听到他唤自己,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淡淡地瞥着她,刘然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冷酷的表情,“跟着我,我今天到要看看,谁他妈敢动你。” 说完,带头往外走去,似乎是懒得跟林雪珊打招呼,连敷衍的再见都没有一句。 “是!” 嘴里答道,白多多懂事的将办公桌上的那个分析材料装好,想了想,又严肃地给林雪珊复印了一份,还正儿八经地将复印件装在了档案袋里,放在了林雪珊的面前,小声说道,“咳,林首长,小的清白就靠你了哦,你慢慢调查——” 然后在林雪珊恨不得冻死她的眼睛注视下,她微笑着挺胸抬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别看她把话说得挺轻松,心里想不犯膈应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搞明白,横在心里忒不舒服了。 比如,这份不明不白的分析材料; 比如,林雪珊的资料里,和她联系的‘毒蛇’是谁? 又比如,不断将消息泄密给毒蛇那个真正的内鬼,到底又是谁? 在这之前,什么特工,什么卧底这类词,她都觉和挺新鲜的,一度以为只存在于战争年代,现在听来也多半都是那些电视剧。 可现在的事实证明,和平年代竟然也有这事,而且他们干的事,一点儿也不比战争时期逊色,个个削尖了脑袋的损人利己。 不得不说,如果抛弃到国仇家恨什么的大条条,大框框,单从个人感情的范畴来讲,白多多其实挺佩服这些隐秘战线上的英雄的。 这话绝对的真心,这些人其实也挺不容易,天天跟对手周.旋着,还得让对手半点都查觉不出来,单就表演功夫来说,就得是炉豪!” 见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白多多不由得仰头脑袋拿眼瞅他。 “刘然!” “说。” “你别说我了,你这人吧其实也一样,一句话,太过正派了……” 挑着眉头,刘然笑了,“嗯?何以见得?” “嗯,本姑娘给你上上政治课啊,你这人,肚子里的坏水太少,我虽然没有做过官,可却看过官走路啊,你要真跟官场上那些精英们在一块儿,哪能玩得过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啊?” 她越说越觉得这事有道理,实实在在替她男朋友担心起来。 依刘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今后无非就两条路,要么从政,要么一直呆在部队,可不管是哪一条儿,终究得官越做越大,到那时候他还能这么率性而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