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就问你怕不怕
“本台消息，昨晚上京大学迎来百年校庆，国家领导人马图强莅临京大考察，并观看了当晚的校庆晚会，著名歌手宁轻舟参与了演出，并以一首现场即兴歌曲赢得满场掌声。晚会结束后，马总理亲切地慰问了参与演出的演员，下面是详细报道。” 4月13号的神舟新闻联播，花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回顾了京大的百年校庆，其中详细报道的画面是宁轻舟演唱，以及马图强慰问演员时，握着宁轻舟的手讲话的场景，这个场景也成了13号各大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 在神舟电视台播放马图强和宁轻舟握手的新闻时，宁轻舟本人已经回到宁庄，作为兄弟超市的最大股东，如今超市出现重大问题，他当然要亲自回来解决一下。 宁爸宁妈、宁轻舟和江寒雪以及宁朗两口子，六个人坐在家里商量对策，宁轻舟开始一直沉默不语，听宁朗介绍情况，等大哥说完，宁轻舟问：“大哥，你有什么想法？” 宁朗犹豫了一下，说：“我想去圆镇。” “放弃宁庄？” 宁朗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霍海要做超市，估计街上其他超市都要关门，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想早点抽身，反正以后总要去镇上开超市。” 宁轻舟道：“去镇上开超市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不是这样去，而是街上这家超市已经做成规模，可以聘人管理，然后再去镇上开连锁店，绝不是被迫。” 宁朗点点头，说：“霍海那个酒楼的生意做不下去了，现在看开超市赚钱，就想抢了超市的生意，他有他姐夫做后台，在宁庄谁敢惹他？” 宁轻舟想了一会。说：“那就擒贼擒王，先跟他姐夫聊一聊吧。” 宁爸道：“王大量和霍海连成一气，是宁庄两霸，别看王大量是派出所所长。自己其实就是一流氓，这种人没办法谈的。” 宁轻舟笑道：“先礼后兵，大哥，你能约到人吗？” 宁朗点头道：“霍海一直要找我谈，可能是想我给他打工。我打电话问下。” 宁轻舟点头。 宁朗走到一旁给霍海打电话，过了一会，宁朗挂了电话，说：“霍海说他姐夫没时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谈。” 宁轻舟点了点头，说：“那也行。”然后起身，说：“大哥，走吧。” 宁爸宁妈忙问：“舟舟你要做什么，就你们两过去？” 宁轻舟点头，说：“既然是兄弟超市。当然是兄弟一起出马。” 宁爸道：“我也一起去。” 宁轻舟道：“不用，这点小事，还不用老爸你出马。”说着拉着宁朗出门，江寒雪道：“大哥、舟哥你们两小心点。” 宁轻舟摆摆手，说：“放心。” 江寒雪颔首，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比宁爸宁妈对宁轻舟还有信心，毕竟在宁爸宁妈的眼里，宁轻舟永远是个孩子，而江寒雪却很多次看到过“宁总”的真正气场。见识过他的手段，王大量和霍海比曹子桓、袁显奕如何呢？ 去霍海酒楼的路上，宁朗心情颇为复杂，有点紧张。毕竟生活在宁庄，对霍海凶名还是如雷贯耳的，不过转头看到一脸淡定的宁轻舟，那种紧张感也淡化不少，小时候读书的时候，每次宁轻舟被欺负。都是宁朗替他出头，而自那次猪圈事件后，宁朗已然把二弟当做自己的首席军师和靠山。 十分钟不到，宁氏兄弟来到霍海酒楼，霍海和自己的八兄弟恭候多时，一群人围着大厅中央的一个桌子坐好，看到只有宁朗和宁轻舟两个人，一群人都有点蒙，往后面看了看发现的确没其他人，一个貌似念过几年的书的眼镜男说：“兄弟两双刀赴会啊。” 霍海笑着站起来，说：“大明星来了啊，欢迎欢迎。”其他人都笑呵呵的看着宁轻舟，有好奇也有得意，大明星也要乖乖过来跟我们谈判不是。 宁轻舟看了一圈，笑着问：“你们中哪个是当家做主的？” 经历过万人演唱会，单刀赴过曹子桓的会，跟孔明谈笑风生，跟曹孟德、袁本初等人玩过心眼，和马图强握过手，自己身为一公司的总裁，最牛掰的是，他穿过越……有着这样一长串辉煌履历的宁轻舟，面对这群混混时，多少有种大学生来到幼儿园的感觉，所以他问出这个问题时，霍海和他的把兄弟们还是被他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忽悠得稍稍怔了一下，纷纷在心里嘀咕：“这大明星还真不是盖的。” 气场方面的东西，演不了且掩不了，古代和近现代那些能名垂青史的说客和外交家绝对不只是口才好那么简单，而是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露怯的气场，这种气场在现代社会的应聘、谈判、回答上级问询中也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霍海人多势众，而且在宁庄横行一时，当然不可能被宁轻舟的装模作样吓到，接话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宁轻舟反问：“你能够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吗，比如我现在要租下北街所有店铺，我要把你的酒楼拆了改成澡堂子，你能做主吗？” 霍海闻言脸一沉，怒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宁轻舟道：“你们刚刚不是说我是大明星吗，比如我现在准备招商引资五百万买下宁庄整条街做开发，你们觉得县长、镇长和乡长会反对吗？” 宁轻舟其实是信口忽悠，宁庄地处偏僻，除了他自己，很难招商到五百万来开发，因为根本没什么好开发的，但是，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霍海这些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宁轻舟看着那个眼镜男，道：“看这位大哥是读过书的，对政府一直在支持招商引资的政策不陌生吧？” 眼镜男读过高中，平时也会偶尔关注一下新闻民生新闻，对这方面的事情多少有点了解。闻言不知该如何接话，大家一看他的脸色，更加确认了宁轻舟的话，霍海道：“你想用钱压我。你觉得在宁庄有钱就能压住我？” 宁轻舟摇头道：“海哥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您在宁庄经营了那么多年，背景深厚，哪里是用钱就能压得住的。所以除了用钱，我还准备了用权，但是权利这方面的东西，我准备跟王所长聊，呵呵，你觉得呢？” 智商和气场方面的不对等让这场谈话很快结束，霍海接不住宁轻舟的忽悠，想了想，只好给姐夫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外面哔呦哔呦地来了一辆警车。然后三四个穿着制服的民警簇拥着王大量进屋，王所长架子很大，进屋后扫了一眼宁轻舟和宁朗，问：“你们两个做什么的？” 宁轻舟接道：“过来谈判超市的事情，第一个，我想问下王所长，你为什么让我大哥的超市停业；第二，西街那家门面，我大哥明明已经交了定金，为什么半路被截走？” 王所长眉头一皱。公事公办道：“你大哥超市为什么停业你来问我？他超市卖假货，害人生病的事情，你没听说？” 宁轻舟道：“生病的人在哪里，做过检查吗？即使真的有人生病。下令停业整顿的也应该是食品监管部门，派出所下这个令，是越权吧？要不，我发到网上问问？” 王大量不屑道：“你发到天上也要停业，像这种靠卖假货骗钱的超市，抓住就要狠治。不管你是明星还是普通人，你吓唬不了我。” 宁轻舟也愣了一下，心想：“家里的公务员还真没有媒体意识，难怪网上那么多村官胆敢对着视频嚣张，看来靠媒体这一个办法不是很奏效。” 稍作思索，宁轻舟点点头，问：“照王所长的意思，大哥的超市整顿到什么时候比较合适？有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和标准？” “当然整顿到没有假货的时候才可以重新营业。”王大量铁面无私说道：“而且，有一点我要提前强调，如果再被发现超市出卖假货，就会永远查封，再无开门的可能，卖假货，对老百姓伤害太大了。” 宁轻舟点点头，问：“那再问下，之前在兄弟超市买东西吃坏肚子的是哪位？现在好了吗？医药费什么的，我们要负责一下吧。” 最后一个问题不仅让王大量等人傻眼，宁朗也一下没明白过来。 王大量不知道宁轻舟葫芦里卖什么药，道：“这个后续我还要再沟通，赔钱肯定要赔，但是赔多少，怎么赔，需要协商，这个我建议还是私了算了，闹到法院去，我想盖也盖不了，到时候你大哥吃官司不说，你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你们明星不最怕有负面新闻吗，对不对，我也是替你们考虑。” 宁轻舟笑着说：“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做一个彻底的检查，看看病因究竟是什么。” 王大量脸色一沉，说：“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喝的水早就变成尿撒出去了，怎么检查，玩这种心眼。” 宁轻舟敛起笑容道：“玩心眼？你们随便找个有病的，然后就说是喝兄弟超市的水才病的，然后逼迫兄弟超市关门，然后你们自己家抢了我们的店面自己开超市，现在说我玩心眼，你们是土皇帝还是街头霸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存在？” 王大量也怒起来，正要接话，宁轻舟指着他说：“你执法犯法，罪加一等，跟我装什么官老爷，你信不信我把你举报到上京？我告御状你怕不怕？” 王大量气极反笑，说：“我不跟你在这耍嘴皮子。”然后摆手跟手下说：“带回所里。” 宁轻舟道：“我没犯任何法，你们谁敢动我一下，我请个律师团把你们告进去，让你们在牢里坐一辈子。”说到这里，宁轻舟已然“声色俱厉”，几个跟班也不大想惹宁轻舟这个公众人物，特别是其中一个还看了晚上的新闻，看到马总理和宁轻舟握手的画面。 王大量说：“你公然诽谤派出所所长，我抓你怎么了，你们干嘛，怎么不动手？” 其中一人附在王大量耳边说了一句话，王大量不耐烦问：“什么新闻，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时候。宁爸恰好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猜到大概，对宁轻舟和宁朗说：“回家。” 王大量话赶话。正在抖威风，接道：“往哪回，都来到这里了，你还想往哪儿回？” 宁轻舟叹了一口气，知道虚张声势也没有作用。只好用了他最不想用的办法，掏出手机给葛秘书打了电话，因为要求合理，葛秘书那边又是举手之劳，直接应了下来。 宁轻舟摁了电话，跟宁爸说：“就在这等会吧，一会有结果。” 王大量正要发飙，宁轻舟道：“霍海开超市不还要找个有经验的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王大量顿了一下，霍海趁机接道：“这话怎么说？” 宁轻舟道：“整件事这样扯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合作的可能，什么假货啊，生病啊，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弱rou强食嘛，正常的商业规律，我现在在外面也做公司，多少懂点，你们觉得呢？” 霍海正要接话。王大量说：“本来你们是有这个机会的，但是现在，我调节无效，回所里再说吧。你们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 宁轻舟看着其他民警，说：“我看你们都是凭借正规手段考进去的公务员，应该知道执法犯法的严重性，不如多等一会，也许会有好消息呢。” 电话从上京打到安省。再从安省打到明珠市，一层一层下来，重视程度就一层一层地上去，等圆镇镇长接到电话时，这件事就真的成了京城传话，他搁了电话，给宁庄乡党委书记打了电话，直接动身赶去宁庄。 做了这么久镇长，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快速地接到上京下的任务，怎么可能不慎重？ 宁庄霍海酒楼里，一个二十来岁、身材瘦瘦的民警说：“量哥，算了吧，我们的确没理由抓人，而且，而且这事情一旦曝光出去，我们都要受处分。” 王大量看了眼瘦民警，没有翻脸，这瘦子是计生办主任的外甥，王大量沉吟半晌，然后他的手机响起来。 陈乡长！ 如果是以前，王大量绝对受宠若惊，但是现在他竟有种不好的预感，接通后，陈乡长暴跳如雷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王大量，你站那里，不要说话，不要动！你敢动一下，我让你好看！” 其他几个民警也听到电话里的声音，面面相觑，而王大量如冰水浇头，茫然不知所措。 宁轻舟看了他一眼，跟宁爸和大哥说：“走吧，回家吧。” 宁轻舟、宁爸、宁朗离开霍海酒楼的半小时之后，陈乡长赶到酒楼，进屋之后，看也没看王大量，问：“人呢？” 霍海忙答：“刚走。” 陈乡长这才指着王大量，咬牙切齿地训道：“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大量看着陈乡长的表情，知道这次篓子捅大了，不久之后，镇长赶到，第一时间问：“没出什么事吧？” 陈乡长道：“人已经回去了，没出事。” 镇长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看了眼王大量等人，道：“人先控制起来，彻查一切违法犯纪行为，然后等上面处分命令。” 王大量当场腿就吓软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叫着陈乡长：“陈叔，你帮我说说话，陈叔……” 镇长跟陈乡长说：“刚电话里没来及跟你说，这件事是上京直接下的命令，现在省长、市长、县长都在关注，不查到底，跟上面交代清楚，我们都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屋里人听到这些话，全部吓傻了，王大量说不出一句话，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想起宁轻舟刚问他的那句“你怕不怕”，悔恨莫及。 陈乡长也震惊不已，低声问：“他真告御状了？” “告御状哪有这么快？” 陈乡长恍然大悟，再不理王大量，吩咐其他民警道：“铐起来吧。” 宁轻舟这次回来，在家里待了三天，三天后，宁轻舟和马总理握手的新闻终于在宁庄传开，而宁朗也终于租下西街那个大门面，开始筹备办大超市和小广场。16号，宁轻舟和江寒雪返回新海，曹雨琴见到他之后，问了句家里的情况，然后说：“卡罗柯曼五月来神州，在新海举办演唱会，邀请你做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