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肝胆相照

    正月十八的早晨。【】刚刚经历了一次降雪过程的秦岭，一片银装素裹。蓝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金灿灿的阳光暖洋洋地铺洒在雪后的大地上，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终南山脚下的一座无名山谷中，居住着几十户采药为生的农户。传承了上古先人精神的他们，终年穿梭在秦岭的千山万峰之中，冒着失足坠崖、试药中毒的危险，采摘各种珍贵草药，经过提炼加工，制成药材，然后找个日子，到周边村镇上同当地百姓交换粮食、布帛和其他日常用品，维持生活。他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里，深深扎根，世代传了下来。

    一家稍大点的农舍里，段宇飞双目微合，躺在炕上，伸出粗壮的手臂给身边的杜君雁诊脉。段婉曦和薛施雨姐妹端着汤药和粥站在一边，关心地注视着。元宵夜闹大兴城，段宇飞一连十个时辰处于紧张状态之中，先是绞尽脑汁设法脱困，又身先士卒，勇猛杀退官军，负伤十余处，体力透支，元气大伤，在安全撤离大兴城不久就病倒了。幸得杜君雁精通医术，及时让人在附近找了个药农的家里将他安置下来，施针用药，精心调养，这才让段宇飞转危为安。

    “体内气息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脉搏有力，气色红润，外伤也愈合得得差不多了。只是精力损耗太大，失血过多，身子还很虚弱，还需好生静养半个月，每天按时服药，方可恢复。”

    “君雁姑娘，这几天辛苦你了。”段宇飞说着就要起身。段婉曦赶紧放下药碗，把他按住，嗔怪道：“哥，君雁jiejie刚交代过的话，你回头就忘了。”

    段宇飞笑道：“你还别说我。看你们两个丫头这两天服侍的，简直把我当那种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了，我还没说你呢！”

    段婉曦可不高兴了，把脸一板，撇嘴道：“哼，好心服侍你，你却怪我把你伺候得太周到。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着起身对正在掩口窃笑的薛施雨道：“雨儿，咱们走。打今天起，让他这个大老爷们自己伺候自己吧！”

    杜君雁、段宇飞、薛施雨三人都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对了，jiejie姐夫和弟兄们都还好吧？”

    杜君雁道：“三公子放心。他们早已随懋功（陈禹）兄回到了山寨安顿，只留下无双meimei率少数人在周围放哨警戒。”

    段宇飞点点头：“那就好。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杜君雁道：“元宵夜大闹了京师，朝廷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不日必起大军前来搜捕。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待你身体好转之后，立即转移出去。我们这里一边等你养好伤，一边派方槐带人打听邢军布防情况，确定去留人员。随后，立刻和瓦岗的弟兄们一起，兼程出关，返回河东，向汤公复命。”

    说犹未了，只听得门外一阵马蹄声响，几个人来到院子外下马，快步入内。段婉曦、薛施雨接了进来，原来是段云娟、秦伯钧、程子谦、侯世昌四人。

    “三弟，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段云娟一进来就关心弟弟的病情。

    “劳大姐费心，小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兄弟们，快坐。”

    秦伯钧握着段宇飞的手，动容地说道：“正淳兄弟为了救我瓦岗弟兄，差点把命都搭上。幸而转危为安，否则我等弟兄这辈子都会愧疚不安的！”

    “伯钧兄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们志同道合，肝胆相照，义之所在，虽死无憾！”

    程子谦道：“好个义之所在，虽死无憾！段兄弟，我们几个弟兄的命是你救的。老程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段兄弟需要，我程子谦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段宇飞感动地握住两人的手：“我段宇飞今天就代段氏交了你们两个兄弟，往后我们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共同推翻暴邢，打出个太平天下！”

    三个好汉心意相通，六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握，不但把把当世三位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也把他们身后的两大最强势力握在了一起，从而左右了历史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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