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东凌的御花园,一步一景。翘楚牵着赤獒闲游期间,选了一个僻静无人之处坐了下来。 这里入口处,有一个月洞形的园门,两侧各种竹子枝叶扶疏,在阳光之下,将片片竹叶的曼妙倩影——舞动的“个”字,投射在其后的假山之上。 透过园门和两旁典雅的一排漏窗,又可瞥见园内景色,楼台、花树映现其间,引人入胜。 这一隅竹园虽不大,但处处体现出造园者的匠心独具,采用分峰用石的手法,运用不同石料堆叠而成“春、夏、秋、冬”四景。 门前一处石碑之上,用十分华丽浮夸的字体书写着: 春景艳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景惨淡而如睡。 翘楚嗤笑:这样的文艺腔,这座小竹园定然是那位附庸风雅的太子慕容洵的。 反正这满园美景她也无心欣赏,翘楚索性席地而坐,倚在了赤獒的身上,静心思考一番眼前的状况。 冷乔一死,线索也就断了。 暗杀冷乔者,必定是幕后意图毁翘楚名节之人。 是谁呢? “你怎么坐在地上?” 翘楚不必回头,便已经听出这声音是慕容洵。 慕容洵已经三步两步大步流星走到翘楚面前,俯身蹲下,皱眉急切道:“我正到处找你,我听说了昨晚的事,据说你今天早上竟然还为那人求情!?你知不知道,若是他……” “他已经死了。” 不等慕容洵说完,翘楚将头埋在赤獒油亮的红毛之中。合上眼,凄然道。 慕容洵见翘楚脸上的怅然黯淡,有些诧异。 翘楚睁开眼,冷冽凝着慕容洵:“我已经在你父皇母后那里听了一大堆关于他若是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之类的言论。你也不要这样一副他罪有应得的理所应当模样!请你尊重一下一个已故亡魂!” “直觉告诉我,你同他并无瓜葛。但是你现在这样一副鬼样子,倒叫我不得不提醒你,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一个旨在陷你于不洁之名的计!但是,若你这连番的举动传了出去——求情,以及现在的伤感,会被人传成什么样?” “你我不过是一场相互利用的戏,别告诉我,你还会介意外面怎么传我?还有,照你的心思,这婚期能拖一天是一天,最终能不能定下都不一定,你何必cao心这些?” “那是……我从前的想法。未免太过偏激。或许,我们之间也并非完全是死局。若是……时局朝于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呢?如果,我们之间的障碍鸿沟终有一天将消失,那你现在的表现,无异于是在人为给我们制造问题……” “我们?我们唯一达成的共识,便是你替我守密,我给你心头血。之前你已违约在先,伙同那个将军府的刁蛮小姐意图揭穿我!我这两天俗事缠身,才没有空闲同你计较。 现在,你又改心思了? 少年……” 翘楚故作深沉地在慕容洵肩上拍了拍,又接着道:“互相利用就得有个互惠互利的样儿!怎么,还想玩心?是不是有点儿贪心了?况且,姐的心,你玩不起。” 翘楚起身,凌厉眸光从随着她站起的慕容洵的脸上一扫:“从来就没有什么我们。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隔着两个国家的利益、两个国家的纠葛。这鸿沟永远也不会消弭……” 翘楚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被慕容洵那微微愠怒,并且强壮有力的臂膀推向了身后的墙角。 他的脸,喷薄而出凛冽的气息,紧贴过来。 “你以为你故意说这些薄情话,我便会如你所愿了吗?笑话,我慕容洵,情之所至,便大方认了又何妨?岂会躲闪,岂会避退,岂会被你一两句话左右? 你我之间的确是隔着种种,我既然认定了,便只有勇往直前的豪情! 你的讥讽挖苦于我而言,起不到任何打击我的作用;你的疏离冷漠,在我看来,只是你心虚、故作镇定的掩饰。 你听好了,等你这次被人袭击的风波消散了之后,我便尽快促成你我的婚事。 你大可以将这看作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 倒是你,我怕你在成婚之前,便迫不及待爱上了我!” 翘楚想反驳两句,可是刚一开口,便被欺压而来的唇抵住。翘楚原本气势恢弘的辩驳,成了被吞下肚的一声闷哼。 慕容洵滑腻的舌,在翘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长驱直入,搅动着一池春水。 翘楚几乎被夺走了呼吸心跳。可是慕容洵依旧不知餍足的辗转流连在她唇间。 翘楚的反抗更是激发起了他征服的快感,手也跟着在她身上一番摸索。 当他解开了翘楚领口的纽扣,想越发大肆进攻的时候,翘楚一见大事不妙,这家伙是要将耍流氓进行到底啊! 翘楚于是掌风暗暗翻转,在此刻正忘乎所以的慕容洵前胸两处xue位重重一按,慕容洵立即酥软着踉跄在一旁。 翘楚终于逃离了他的钳制。 “我可不是随便到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的随便人!” “哦?要不然,我们再重新安排个时间地点如何?”慕容洵又重新走上前,挑起翘楚的下巴,挑眉道。 ————————— 隔着花痕树影,这一对小“情侣”的一番互动都被皇后钟离蓁远远看在眼里。 虽然她听不清他俩的交谈。不过,有这样的行为,她也不需要再听什么交谈。 她虽隔着这样一个稳妥安全的距离,但也足以能将她儿子的一脸痴迷相看清。 “你不是说,那一杯下了药的酒下肚,她就会向昏死过去一般睡着,一觉醒来,便会发觉自己贞cao已经不在了吗?你的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被她发现?” 钟离蓁压低了嗓音,问身后的国师大人顾嘉遇。 国师大人敛眉:“药没有问题。而是送酒前去的那人没有完成任务。那南凐国的公主并没有喝下我的药水。” “这冷乔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重钟离蓁起的咬牙切齿。毕竟,她曾离成功那样接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