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融入灵魂的本能
“圣位，逍遥于世、无欲无求、万劫不灭！是个人修炼超脱的终点！” “神道，洞察秋毫、无所不能、万世传颂！是举世升华进步的大道！” “这是世间修行的两条大道，并行不悖却永无交集！” “张默，你妄想以神道证圣位，集两道于一身，凌驾众神众圣之上，成就无上圣神大道，如今落得如此地步，难道还不醒悟吗？” “只要你做出选择，不论是圣位，亦或是神道，立刻就能成就，得享无上大道，岂不是比起身死道消，要好得多！” 一座光秃秃的石台上，有一人在正中盘膝而坐，无数的锁链或粗或细、或长或短的在石台上伸出来，将这个人牢牢地束缚住，远远看去，石台与此人已经连为一体，那些锁链就如同在此人身上长出来一样，甚至还在不停地游动，如同活物！ “我虽然落得如此地步，但从无一丝悔意，圣神大道并非虚妄，你们畏惧我大道将成，所有的圣、神联手将我困至此处，却也不能证明我的道是错的，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却灭不了我的道！” 这个人明显是被困在此处，但是一脸的淡然，仿佛身陷囹圄、即将遭到灭顶之灾的，并不是他本人一样。 眼睛向四周看去，那一个个高居九重天的圣、神，再也不是之前的高不可攀，眼神中甚至带有一丝丝的蔑视，如同帝王一般，巡视自己的臣子。 “只要我的道不灭，你们就算是杀了我，又能有什么用？早晚有一天，还会有人证我之道，成就无上圣神大道，我仍旧是胜利者！” “道不灭，则我身不灭，你们是奈何不了我的！” 张默这一段铿锵有力的回答，让所有的圣、神都闭上了嘴，修炼到如此境界，万事万物都在心中自明，知道对方说的不假。 良久，终于有一神开口道：“张默，你的圣神大道确实非凡，我们无法灭你之道，但是我们又岂能坐视圣神大道成型，否则的话，我们将会永居此道之下。为了我等自身着想，我只有毁你成道的根基，你的道缺少根基，永远无法真正成型，我不相信，舍你之外还有人能有如此才情，可将圣神大道补全！” “毁我根基？圣神大道的根基，又岂是你们能毁的了的？别以为你们结合众神、众圣之力，就真的什么都能办到，那是不可能的！” “张默，你太相信你的圣神大道了，你以为所有的圣、神一同动手，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呢？我们愿意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否愿意放弃圣神大道，证得圣位、或成就神道？” “绝不可能，我的道，就是至高无上的圣神大道，舍此之外，再无成就可配得上我！” “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我等心狠了！诸位，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们动手吧！” 一声声的叹息响起，奏起了这个世界最为悲伤的乐章。 那一个个隐藏在虚空中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股股穿透万古、横亘天地、威亚寰宇的气势弥漫开来，那是他们自然外放的气势，并非刻意为之。 在这一刻，虚空中各种异象层出不穷：祥云朵朵、瑞香扑鼻，仙鹤衔芝、灵龟献宝，虚空生花、神泉喷涌，种种异象不一而足，虽然共同出现在这片虚空之中，但是彼此却是互不干扰，明明就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却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样，自成一体。 该说的、该做的，早就已经完成，修行到如此地步，不会有人再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这是大道争鸣，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以我等之名，剥夺你所有关于修炼的记忆，一切修炼功法、感悟、天赋、记忆，皆在剥夺之列！” “以我等之名，剥夺你所有关于炼丹的记忆，一切炼丹丹方、手法、创造、记忆，皆在剥夺之列！” “以我等之名，剥夺你所有关于炼器的记忆，一切炼器材料、步骤、创造、记忆，皆在剥夺之列！” “以我等之名，” 随着众神、众圣不停的吟唱，一束束光华在他们头顶升起，犹如活物一般扭曲、变化，在其中如同蕴藏着一个恐怖的生灵，一股股凶残、暴虐的威压，升腾而起，将这片虚空不停的压塌，一股股混沌气息散逸开来，如同要将这个世界重归混沌一般。 “断！”当所有人吟唱完毕，立刻齐声断喝，在头顶上悬浮的这一束光华，立刻断裂开来，和他们本人再无联系。 虽然是神、圣之躯，但是这一束光华剥离后，仍旧让他们脸色难看，极个别甚至不得不闭目养神片刻，可见这束光华对他们的重要性。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舍得用本命元气来对付我，如此之大的损失，如此隆重的待遇，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心中有愧呀。不错、不错，你们如此施为，到底是能将我这一身修为全都废除，看起来，我真的是小瞧你们了！” 没有人去理会张默说了什么，本命元气蕴含着每一个神圣最本源的东西，是自身大道之根本，平时都是珍逾性命的东西，如今既然舍弃一部分，自然要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 “融！”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声音响起，那些本命元气立刻飞入石台之中，与那一条条锁链彼此交融，合为一体。 咕噜咕噜！ 嗤嗤嗤嗤！ 哗啦啦啦！ 那些锁链就如同一根根吸管一样，在融入这些本命元气之后，立刻拼命的抽取，那声音让众神、圣听起来，都觉得不寒而栗。 张默的身体在不停的痉挛，气色立刻衰败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随着时间过去，越发的萎靡起来。 “以我等修行本源为引，结合这圣神台，终于将他这一身修为全部引动、废除，这一布置总算没有白费。” “我等推演许久，才有今日之行动，如果仍旧无法成功，只能引颈待戮，坐看他圣神大道成功了！” “将他修为剥离，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布置才是关键，如果不能成功的话，仍旧对他毫无办法。” “如果不是他过于桀骜，哪怕稍有变化，我等也不必如此不留余地，可惜，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今日竟要丧于我等之手！” 众圣、神彼此神念交流，坐看张默修为被剥夺，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如同从未变化一样，谁也没有在意。 到最后，锁链全部在张默身体上脱落，与身下石台融为一体。 平凡无奇的石台，在融合锁链之后，却是越发的神异，一种飘渺、无涯、浩瀚、无尽的感觉，在其中传递出来，竟然将一众神、圣的气息隔离，在众神、圣的包围中，硬生生的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与神、圣争辉，不落下风。 张默的身上，再也没有锁链的捆缚，但是已经修为尽丧，连相关记忆都失去的他，却是再也没有能力离开这个石台了。 “哈哈哈哈！”张默感受着身体的现状，突然间笑了起来。 “我从一介微末生灵，修炼到至高之境，神道、圣位唾手可得，是为生命进化的过程。今天，我从生命进化的至高点，再次跌落到平凡的生灵，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修行？多谢你们，虽然失去了一身修为，连记忆也被剥夺，但是你们却让我看清了自己，知道了生命的本质。” 张默脸上，真的是毫无颓丧之色，竟然散发出一种夺人心魄的光彩，与石台相呼应，气势比起这些圣、神，竟然是丝毫不弱。 “我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舍得用本命元气为引，废除我的一身修为，确实办到了。但是那又如何？虽然圣神大道的根基，被你们凭空斩断，但是你们此举，却也将圣神大道融入到了我的灵魂之中，已经与我结为一体。” “从此之后，我为圣神之躯，大道不灭、我身不死，修炼与神圣大道已经成为我灵魂的一部分，你们失算了！” 所有的圣神皆是沉默不语，沉默的气氛影响到这一片虚空，空间不停的被压塌，变得狂暴起来。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道：“诸位，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我等只能继续，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然！” “可！” “善！” 随着一声声答应，就见这些人身体中，突然冒出一簇簇小火苗，摇曳不定、如同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一看到这些火苗，张默脸色立刻就大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默默地呢喃到：“我明明能感受到，此火有大凶险，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一点也不知道了。看起来，修行被剥夺，已经让我成了一个无知的人，即便将修行的本能，融合神圣大道，融入灵魂之中，也弥补不了修行上的见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但是，我得到的，也远超你等想象！” 火苗出现之后，全部自动漂浮在石台下方，不停的炙烤下，石台慢慢地融化，那些融入其中的锁链，竟然也渐渐的融化，那些被抽取出来的修行知识、那些本命元气蕴含的知识，如同长空昊日般熠熠生辉，每一个修行知识都如同一个世界，浩瀚、璀璨，蕴含着修炼中最本质、最精深的大道。 慢慢地，这些如同长空昊日般的知识，也全部融化，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与石台一起沸腾起来，完全化为一体。 本命真火，这些圣、神竟然动用了比本命元气还要珍贵的东西，用自己的大道感悟，点燃本命真火，以此煅烧石台，想要将张默彻底消灭。 慢慢地，石台的沸腾状态，影响到了张默本人，身体上竟渐渐有了汗渍，一点点流淌出来的汗渍，看上去金光闪闪，其中竟是蕴含着无穷的道理一样。 这是圣神津.液，是圣神之躯的根本，他们竟然将张默的圣神之躯，当成食物一样煮了起来，要将圣神之躯彻底与张默剥离开。 一滴、两滴、三滴 越来越多的圣神津.液流淌而下，每一滴都犹若神物，威压万古虚空，哪怕是制造了这一切的圣、神，也在这股威压面前，有些不自在。 这一场煅烧，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张默身上，再也没有圣神津.液流下，那些本命真火，才渐渐熄灭，石台重新恢复到古朴无华的状态。 但是，这个众圣、众神用无数珍贵材料倾力打造，融合了众圣、众神本命元气，融合了张默一生修炼知识，融合了圣神之躯的精华，并且被众圣、众神的本命真火煅烧的石台，绝对不能用珍贵来形容，哪怕是这些圣、神，看向石台的眼神中，都是充满了贪婪与渴望，可见他到底有多么难得。 已经没有了圣神之躯的张默，在石台恢复原状的前一刻，身躯就已经灰飞烟灭，留在原地的，只有不灭的灵魂，那是他们根本无法消灭的存在。 “你们成功了，圣神大道被你们斩断，圣神之躯也被你们焚毁。但是，你们也失败了，所做的这一切，都成就了我的灵魂，我此时看的更透、更远，你们无法消灭我，哪怕是再强大，也奈何不了我的灵魂，只要我的灵魂还在，你们就永运都是失败者！” 众圣、众神听闻此语，全部沉默不语，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不会自欺欺人，自然知道张默所言不虚，没想到前后忙碌如此之久，竟然全部做了无用功。 沉默良久，又有一神说道：“事到如今，我有一法可行，只是此法有诸多变数，施行与否，还请诸位拿主意。” 也不等大家说，他就继续说道：“将张默的灵魂封入此石台之中，将石台放入混沌之内，用混沌之气消磨张默灵魂记忆，将他此世的记忆全部消融，然后让石台带着他的灵魂重生，重生后如果再次死亡，天道循环之下，他的灵魂就会重新归于天地，自然会消散无踪，可永除后患。” “此法可行，然而变数太多。” “世界太多，我等所知、所掌控仅为一少部分，放置于混沌之中，重生之地我等不可控。但此法为最佳之法，我无他法可想，可行。” “石台可压制纯净无暇的灵魂，但如果记忆消除不彻底，反而容易为其所乘，如果认其为主，则祸患不浅。但此法为最佳之法，我无他法可想，可行。” “修行的本能，已经融入到他的灵魂之中，重生之后必定会踏上修炼之路，恐再生变化。但此法为最佳之法，我无他法可想，可行。” “可在石台中设置禁法，压制他的神智，哪怕重生之后，神智也必将受到影响，此法可行。” “在混沌中停留时间不可过长，否则他纯净无暇的灵魂，很容易与混沌之气交响感应，反而会对他大有益处，此法可行！” “一定要将他此生记忆完全消灭，用石台压制在最深处，等其身死之后，再设法寻回石台，将其记忆彻底打散，此法可行！” 一经提出之后，所有圣、神一致同意，并且想出种种方法完善，将任何能够想象到的漏洞，全部堵住，最终才决定施行。 张默的灵魂虽然不能被消灭，但是已经没有了任何修为的他，只能是别人手中的面团，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被重重禁法所控，轻松地打入石台内部。 随后，虚空破开一个大洞，一股混沌的气息喷涌而出，石台没入其中消失不见，就算是强如众圣、众神，也无法在混沌中，寻觅到石台的踪迹。 “一切，皆看天意吧！” 所有的圣、神，全部离开，这一次他们损耗根本、消耗本源，需要好久好久，才能补充回来，这片天地，立刻陷入了无圣无神的境地。 ——*——*——*——*—— ——*——*——*——*—— 混沌中，一座石台孤零零的漂浮，汹涌的混沌之气不停的冲刷着他，似乎要将石台淹没，并且完全同化为混沌的一部分，但始终徒劳无功。 石台内，一个孤零零的灵魂被捆缚，一缕缕的混沌之气飘入其中，在灵魂中进进出出，将灵魂越刷越薄，一丝丝的记忆，随着混沌之气被剥离，然后镇压到石台不知名的深处。 “你们只知我此生，却不知，我修炼之前本身就是穿越者。我原为地球之人，莫名穿越到这个仙侠横行的世界，在重重布局中崛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这是我最大的秘密，如今，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们未免我自混沌之气中得到好处，必然是算计好了我今生记忆消磨掉的时间，然后让石台带我重生，岂不知，我人生记忆可以分为两部分，你们只抹掉了我今生的记忆，却是没有时间抹掉我在地球上面的记忆，这就是我可以cao作的余地了。” “石台，不，不应该叫他石台了，他融合了众圣、众神的本命元气，又融合了我所有的修为与修炼记忆，还吸收了圣神之躯的精华，经过众圣、众神本命真火的锻造，已经不再是那简单的石台了，从今天起，就叫你‘圣神台’吧！” “在我今生记忆被消磨掉之后，我可调动另一份记忆，让圣神台认我为主，为我所用，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众圣、众神通过圣神台找到我本人。” “唯一可虑的，就是在这圣神台中，被他们设置了无数的禁法，哪怕是重生之后，神智也会被死死压制，成为一个白痴样的人物。” “还好，我现在可以以灵魂状态参悟这些禁法，而且还能让灵魂吸收些许的混沌之气，到时候消耗混沌之气，将破禁之法留于灵魂之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破开封禁，重新恢复神智了！” 混沌中，张默不停地盘算着，眼看着灵魂被混沌之气冲刷，记忆损失的越来越严重。 渐渐地，今生的一切都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就是如何破除重重封禁的方法，被他刻录在灵魂之中，任凭那些混沌之气冲刷，就是不会消散。 等到所有的记忆全部消散，张默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圣神台中传出来，死命的拉扯着自己的灵魂，想要将破禁之法销毁，这是众圣、众神留下的后手，为的就是避免张默侥幸保留记忆。 “就在此时！” 张默的灵魂一阵抖动，那些被他存储起来的混沌之气，在灵魂深处迸发，顺着那股撕扯之力前行，将属于这一世的最后记忆，全部送了出去。 而在混沌之力的掩盖下，一抹隐晦的光芒一闪而逝，在灵魂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圣神台在混沌中狠狠地一砸，在原地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