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走的莱因和神秘的地下
丽莎娜恰好见过失踪前的精灵使节团，而精灵族的穿着服饰也可以询问爱德华或是百科全书·卢修斯。 总之在昔日圣职者学院中被称为的“千面丽莎娜”的光明女牧师的帮助下，一队面貌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精灵使节团崭新出炉。 不过在大部分民众眼中，精灵就是高挑优雅貌美——这点大家倒是都符合。 ——什么，你说西路塔？还不允许精灵中有未成年么？ “听着，我已经让斯科菲尔德阁下安排了一场见面——乔治！你干什么？” 薇薇安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乔治面色铁青地站起来，拔腿就向门外跑去。 现役圣女阁下心中没来由一慌，立刻叫住人打算问个所以然，然而一向畏惧薇薇安的乔治这次非但没有停下，速度还加快了几分，只抛下一句话，人就已经跑远了。 “你们继续，我去找莱因！” 气氛凝滞。 “……难道莱因出事了吗？”爱德华懦懦地说，他此刻根本不敢去看薇薇安的脸色，但是心里却不太相信金发青年真的会出什么事——不是还有大魔王艾萨克在莱因身边吗？ “有艾萨克大人在呢！” 西路塔握紧拳，从刚才起，他就感觉到身体的里的血液不太平静，这是一种血缘上的共鸣，说明有和他血脉相近的人就在附近且动用了力量。 可是艾萨克大人、艾萨克大人绝对不会输的！ “先做好自己的事。”卢修斯冷静地说，他看着薇薇安，深棕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如果这个时候出尔反尔，才会让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我还没有沦落到要让你这个小鬼来教育的地步！”圣女阁下深吸一口气，已经拿定了主意，“就让小乔治去吧，莱因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我和彼得，都欠他太多。” 她知道乔治也明白这场公开露面必须得成功，否则后续会有不少麻烦事。倒不是说光明神教经不起这些麻烦，但有这么些阴沟里的耗子在虎视眈眈，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薇薇安。”丽莎娜握住薇薇安的手，温柔地笑着，“别担心，相信他们吧。” ※※※ “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怎么出去？”艾萨克焦躁地看着彼得·菲利克斯一边沿着通道前进一边研究墙上的壁画。 在这个封印之间内，他的心情总是安定不下来。不仅仅是担心被留在树林里的莱因，还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让他—— 不知道彼得碰到了什么东西，这条石质通道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重量级”的家伙在追着他们跑路。 艾萨克和彼得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字——跑！ “你做了什么？！”艾萨克毫不客气地质问，完全没有把对方当做莱因的爸爸为自己保留一点印象分的意思。 “没有。”彼得一边前进一边回头试图分辨后面即将跟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可能是我们停留在这里的时间激发了防卫设施。” 这间封印之间据说在光明圣城存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于这里，有什么古老的东西也不奇怪。 艾萨克一皱眉，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背后的翅膀展开，抓起彼得的腰带就用尽全速往通道前飞。 果然，没多久就有一道黑色火焰从后面喷出，落在他们刚刚脱离的那块区域。 “地狱火。”彼得因为被带着飞，所以有机会看清火焰和火焰后的真相，他的语气里难得出现了一丝惊诧，“那是一只地狱魔像。” “所以你们光明神教的秘密基地里到底是为什么会有一只会喷地狱火的魔像？”艾萨克觉得自己整个魔都不太好——魔像制作是炼金师的领域，但正常的魔像并不会使用地狱火，因为地狱火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地狱”的产物！ 一个魔族炼金师的作品为什么会放在光明神教的地下，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守护者？就算光明神教和地狱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也应该没有“这么”好吧？ “我没来过。”彼得实事求是地说，“它追上来了，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跟一只魔像战斗。” “我感觉到了！而且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里不是跟魔像战斗的好地方！”艾萨克一字一顿地说，地狱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喷出地狱火之后，那只魔像就像是开动了马达一样又加速赶了上来。 地狱魔像这种东西艾萨克当然比彼得更加了解。 首先魔像这种东西就是身形大、力量大的存在，而地狱魔像则更难缠，魔族的炼金师们用来自深渊的黑土和地狱的气息融合制作了地狱魔像的身躯，只要地狱魔像的核心依然有能源，就算被打断四肢，或是划出巨大裂口，也会在短时间内复原，根本就是消耗战。 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只地狱魔像的能源还剩下多少，艾萨克只知道一只刚刚补充过能源的地狱魔像足以让人“杀死”它一百次才能彻底将其毁灭。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在这里开战，耗不耗的死魔像还两说，要是一不小心打坏了通道被活埋，才会被世人耻笑到下个纪元！ 艾萨克双翅猛地一振——感谢这条通道大到足够让他展翅飞行，否则光靠两条腿他们肯定跑不赢一只魔像——迅速向前冲。 其实如果这条通道没这么宽大的话，以魔像的个头也进不来。 而且他体内的地狱之息依然在实力装死，半点反应也不给。 ——这见鬼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明明一只来自魔族炼金师的魔像能在这里活蹦乱跳把他们像是撵兔子一样追着跑，而他体内的地狱之息却像是被完全压制了一般！ 难道针对地狱或黑暗的封印还玩歧视吗？！ 心中迁怒光明神教的黑发青年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对手里拎着的彼得·菲利克斯说道：“你该减肥了，亲、爱、的、父、亲、大、人！” “重的是圣骑士的行头，不是我。”彼得淡淡地回复，“而且莱因又没有和你结婚，别随便认亲。” 提到莱因，艾萨克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点，他轻轻哼了一声：“你们才是应该认清事实。” 彼得倒是变得心塞了起来——认清什么现实，爸爸才不承认这种动不动就吃自家儿子豆腐的家伙！ “我不相信只有你能帮助莱因。” “但是莱因喜欢我。” “……”彼得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对的，不管是艾萨克还是莱因的家长们，都看出来了金发青年的心，就只有莱因自己还迟钝地没有发现。 ——恭喜！这一局是艾萨克·克里斯多法的胜利！ 不过在躲避魔像的中途你们还在讨论这个问题，究竟是有多么的闲？ ※※※ 在艾萨克带着彼得和地狱魔像玩着你追我逃的游戏时，金发青年因为穿胸而过的暗刃攻击而陷入昏迷之中，小海妖希拉扑在莱因身上，慌张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莱因！”海妖一族的王女奶白色的眼睛里留下一滴一滴的眼泪，她愤怒地瞪视着雷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周围的变化。 莱因被打穿的胸口里有什么在散发着恐怖的死亡气息。 曾经这股气息被人类的*所包裹，被光元素的力量所压制，但有人打穿了这具身体，释放出了被放置在光元素牢笼之中的那根肋骨。 一根冰蓝色的、仿佛巫妖的身体一般的骨头从莱因的胸口渐渐飘出。希拉则是被这股力量硬生生震到远方。 “……莱因？”小海妖茫然地说。 ——这是怎么了？ 相比希拉的茫然，雷文显然要有文化的多。 “亡骨神骸？” 一眼认出那根骨头上禁术，雷文脸色一变——竟有人能将亡骨神骸制成的伪·神骨放在身体里，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个圣职者？！ 他的直觉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光在汇聚。 光芒铺天盖地而来。 紧随在光芒之后的，是暴动的暗影。 再之后，大地在歌唱，风在流淌，水在低鸣，火在咆哮…… 在那光芒所及之处，所有元素都脱离了掌控，它们安然聚集在躺在血泊中的青年身边，环绕着、拱卫着他。 “这不可能！” 雷文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种号令元素的力量，这种令元素臣服的力量……不正是传说中的邪神·帝摩斯吗？！ 可是帝摩斯明明、明明—— “不可能！”雷文的脸色突然狰狞起来，“艾萨克殿下才应该是邪神帝摩斯大人的转世！” ——艾萨克殿下才是他报复地狱的最强王牌！ 躺在地上的青年猛然睁开眼，继承自他父亲的、美丽的蓝宝石眼中滑过一丝丝金色流光，光之翼在他身后重新扬起，无数的元素涌入他的身上的伤口，仿佛修补一件完美的作品一般，将那血rou细密缝合，天衣无缝。 莱因似乎完全丧失了神志，他看着漂浮在他眼前的那根冰蓝肋骨，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 就在这时，一道诅咒魔法击中了莱因——不，只击中了他面前自然汇聚起来的光元素组成的屏障——而且因为周围的元素大多数都脱离掌控的缘故，这道诅咒简直弱到根本不需要费心去阻挡。 雷文感觉到身体周围不受控制的元素们，示意他的契约兽们上前。 ——魔法不行，就用物理手段！ 莱因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杀意——那双蓝色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和目标，他看着雷文·法奥兹，周围的光元素猛地暴涨！ “叽叽叽叽叽叽！” 最先发出惨叫的是偷偷接近的暗血魔蛛，光元素仿佛在它身上点燃了一簇金色的火焰，那火焰撕裂了它身上带着血色花纹的硬壳，灼烧血rou。 然后是快速靠近的暗影豹，突然出现的金色十字将它的四肢钉在地上，令他发出凄厉的长嚎。被刺穿的部分发出rou被烤熟的味道——光元素对黑暗生物来说有时候和火焰无异。 黑鹰倒是三只之中最为灵巧的一个，它本来就是用纯粹的魔力喂养而成，元素的影响对它来说可谓是最低。它在空中躲过无数光的箭雨，朝着莱因就这么俯冲而下—— 然后它一头撞进了一张网里。 金发青年冷漠地看着在元素之网内挣扎的黑鹰，眼睛眯了眯，网周围的元素便纷纷冲进网内，撕扯着黑鹰身上的魔力。 若是有人能用rou眼看见元素的动向，就会发现每个元素都从黑鹰身上扯下一小团魔力，再远离黑鹰，然后周围立刻飘来一些同类元素围成圈，将魔力包围起来，等到黑鹰和魔力之间的联系被切断，才散开，让魔力自然释放在空气中。 就算雷文看不见元素的动向，他也能够感觉到莱因在做什么——这个怪物在削弱黑鹰的魔力，从本质上！ 根据他的理论，咒言之兽本来就是通过纯粹的魔力缓慢喂养而成，但是一个人的魔力太有限了，就算他是以魔力为特长的魔族也不例外。 为了能最大限度的开发咒言兽的威力，雷文·法奥兹寻找魔力高深的魔族或其他种族，用特殊的方法杀死对方，将魔力取出喂给他的咒言兽，才能养出这么一只。 这个方法虽然说得轻松，但魔力本来就是带有个人印记的东西，雷文也是费了很大功夫才让以自己的魔力为核心的咒言兽统御其他魔力。 现在！这个怪物！竟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咒言兽身上不属于他的魔力剥离！ 雷文怎么能不震惊不心痛？！ 他恨不得把莱因炼成一团渣渣！ 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 ——对上眼前这种程度的怪物，他此刻毫无胜算。 雷文转身就这么离开。 他甚至没有召回契约兽，也没有召回咒言兽——谁知道这些目标消失之后，那个怪物会不会将目标转向他？ 等到这个魔族跑出一段距离，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 “跑这么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乔治·维克多仿佛正等着他似的从树后走出来。 “乔治·维克多。” 雷文心下一惊，他竟然没有感觉到死灵法师的气息，这周围他明明检查—— “！” 雷文猛地向旁边一扑，躲过了地上突起的骨矛。 然后是一连串的骨刺。 “雷欧纳德老师，这个化名比起你的真名来说真是毫不起眼嘛。” 乔治缓缓地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雷文，黑色的眼睛仿佛亡灵之主在这人间的双眼，蔑视着面前的所有生物，就算是魔族也不例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成禁术中的禁术“亡骨神骸”的乔治·维克多，确实也可以算得上是亡灵之主在人间的代言人了。 “我还以为亡者墓碑学校里的事件已经给了您足够的警告，告诉您不要来惹我呢！” “……玛格丽特的儿子！”雷文几乎恨得吐出一口血。 “哦，我前不久才知道你讨厌我是因为我母亲当年揭穿你的小动作。”乔治歪了歪头，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又没见过我mama。你看，如果不是西路塔翻出当年魔族的笔记，我都快忘记你这么个人了。” 乔治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渐渐露出死亡领主的身姿，而他本人则向着雷文过来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距离，小莱因的影响依然存在，足够你跟死亡领主好好玩一玩。” 乔治回头对雷文笑了笑。 “你可千万可别死了。” 那笑容上的阴影配着他灰白的头发和漆黑无光的瞳孔，令与他敌对的人感到恐怖而诡秘。 “我都还没有开始报复你呢。” 那是真正的、超越九级的亡灵法师乔治·维克多的姿态。 “雷文·法奥兹。” 仿佛只需要一步就可以抵达传说中的不朽神级，却始终克制着自己，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强者姿态。 乔治循着光元素的浓度找到莱因的时候，金发青年所制住的三只召唤兽都已经不见，看来是被雷文强制召回了。 莱因身后的光之翼散发着点点金光，如果不是越接近越能感觉到元素的狂乱，远远看起来倒确实是有一种天使降临的感觉。 “啧啧啧，这种英雄救美的大好机会艾萨克竟然不在身边，好爸爸彼得也不知道在哪里，真是时运不济啊，这两个家伙。” 乔治摇摇头，突然看到离莱因不远的树下蜷缩着一只连鱼尾都幻化出来的小海妖。 ——因为光元素过于浓郁，她的身上已经出现淡淡的灼伤。 “小莱因啊，我可没有教育你这样对待女性。” 莱因当然不会给他回话，事实上，没有杀意和攻击的情况下，他就像神殿里的圣像，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就算元素们全部随他而舞，也似乎与他毫无关联。 乔治手指一弹，偌大的水球将小海妖包裹起来。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若有所思地说。 “果然，控制这些元素消耗的魔力几乎是平时的三十倍。” 乔治走上前，捡起漂浮在一旁的冰蓝色的伪·神骨——骨头上有几道明显的裂痕。 “看起来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问题是，怎么把这块骨头重新放进莱因的身体里。 “真是伤脑筋啊。” 乔治无奈地看着莱因。 还好他们离光明圣城比较远，而且今天又有圣女和精灵公开露面，大家都集中在光明大教堂，否则莱因这个状况，绝对会引起sao动。 他手中握紧了骨头，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 封印之间内，不知道莱因现在情况的艾萨克依然带着彼得全力冲刺。 紧接着，他们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巨大的地下空间内，正中央的一道大门上绘制了一些古怪的线条和风格奇异的纹路，整个看起来就写满了秘密。 而左侧则是一道……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和当前环境不符的小门，像是有人强行在石壁上凿了个洞安上了一扇小门——说是小门也能让两人并排通过。 总之就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而且，最麻烦的是，除了两扇关着的门之外，前面已经完全没有路了。 ——身后魔像跑动的声音还在继续。 “小门？”艾萨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开玩笑！那扇大门看起来三十人合力也不一定能推动！ “小门。”彼得附和。 魔族翅膀一动，猛地转折到门前。 艾萨克将彼得放下，伸手就打算推门，谁知道他还没推，门就像是感应到有客人一样自动开了。 “！” 对视一眼，艾萨克和彼得同时跨了进去。 然而当他们看到门后的景象，忍不住睁大了眼。 ——他们在这个光明圣城的地下，或许从远古时期就存在了的封印之间内，竟然看到了一个拥有现代全套炼金设备的炼金实验室。 一位美丽却只是看着就显得冰冷的魔族女性面无表情地站在实验台前，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全然不理会开门的一人一魔弄出的巨响。 看她实验台前的配置，似乎在实验某种古老炼金法阵。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艾萨克看着这个门扉之后的女人，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老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