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有骨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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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活着,学生死了;谁都自然而然想到的是自己杀死了夺命书生,要怀疑到海蛇头上有点牵强。【】. 但自己若是一起被杀死,海蛇对着一堆死人红口白牙,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楼下众人见到楚云不由自主的围了过来,胡娅跑的太急高跟鞋扭了下险些崴到脚,好在被楚云一手扶住。 “楚云,你没事吧你脖子怎么了疼吗我都说了不要一个人来,你偏不听”胡娅梨花带雨的样子跟平时大相庭径;更让楚云跌破眼镜是,她居然拿出手绢想要帮自己擦拭伤口。 “我没事,别哭啊”楚云一只手去接手绢,半空中却跟对方的小手撞上了。 手指头稍一接触,两人旋即触电般避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云还真拿不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来,尤其不适应的是胡娅那满载着依赖和关切的眼神。 洪警官已经在附近潜伏点房屋内,找到了被麻翻捆成粽子的部下们;现场四处是散落的盒饭。 生性要强的洪警官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桶凉水泼醒这班家伙。当这些警官们浑身湿哒哒走进湖家大院时,都满脸羞愧。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地上卧着的二人,眉头皱起来。那个被毒蜂蛰中后背的保镖已经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林耀扬也开始抽搐着四肢毒性发作。 “自己作死还把差点把大家的命搭上”洪警官没好气的白了林耀扬一眼:“最可气的是这个最该死的人死不掉” 她还想再抱怨几句,却看到楚云的脸色陡然冷峻起来,于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死了。”楚云蹲在那个背部中毒的保镖面前,愣了半晌才挤出这两个字来。 默然无声的站起身来,身后的众人都面面相窥不知道说什么。在一个生命逝去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哎,黑云压城,城欲摧啊作孽啊。”胡宗海花白的头发汗淋淋紧贴头皮,由胡娅搀扶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晴了,明净天空就像空虚的大眼,俯视着为生存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 事情正朝人们无法掌握的方向进展,学生做出这件事情本来目的是逼迫楚云就范,最后却赔上自己性命还让五毒门暴露在官方视野内。 胡家被围事件成了春熙城大道小道头版头条,甚至省级报纸都做了刊登。 各大媒体极尽吸引眼球之能事,标题一个比一个雷人: “神秘组织与豪门之间的恩怨” “十月围城,春熙首富险遭不测” “是谁在一手遮天草菅人命” 官方部门增派几倍的警力开始跨界追缉所有五毒门门人,一时之间五毒门销声匿迹转入地下。. “看来五毒门这次真要消停一阵子了,”放下报纸胡宗海长舒一口气,上次的事情过去之后他把整个顶层封了,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坐在胡宗海对面楚云没有说话,他还在琢磨着董袭留下的话。 学生跟海蛇比起来,稚嫩多了 学生的实力就已经那般恐怖,海蛇究竟有多可怕呢 “你脖子上的伤口真心没事”胡娅端着一壶茶走进书房,除了那件事之后她对楚云暧昧的态度愈发明显化,这种转变让楚云有点不知所措。 女人善变,这一点确实不假。 其实这也是女人最可爱的地方,她们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改变自己,而男人却不会。 “咳咳”胡宗海微微沉下脸,接连用眼神暗示女儿“绷住”。 作为情场老手他自然知道,恋爱中的女人越矜持,越能赢得男人的珍惜。 私下里他没少苦口婆心的给胡娅灌输这一点,但似乎效果不大。 “小娅这孩子,跟她娘一个脾气啊”胡宗海眼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有几分悲凉。 楚云愣了一下,第一次进胡家他就发觉了这个家的残缺,他知道一个女孩从小没有母亲有多凄凉。 就算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又如何父亲永远给不了属于母亲的爱。 “没事了,那个保镖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楚云淡淡一笑避开胡娅的目光。 “哎,真可怜啊他是家里的独子,还有父母和孩子,据说出事之后他媳妇已经席卷家里所有存款跑掉了,前天我刚电话联系了他们,据说他父母因为这事都病倒了。”胡娅说道这里脸色有些暗淡。 “再给他们送一笔钱过去,另外帮他们看看抚恤金保险金方面的事情,我们胡家不能亏待自己人。师弟你也去帮着看一下吧,小娅有点粗心。”胡宗海闭上眼睛:“我先睡一会儿,人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动不动就爱犯困” 胡娅乖巧的给父亲披上一张毯子:“爸,您去床上睡多好,养成在书房睡觉的习惯” 其实胡宗海这个习惯,从夫人去世之后一直延续着,无论是中午还是晚上,他都是在书房坐着睡觉。 关上书房的门,楚云和胡娅肩并肩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胡娅反倒沉默寡言起来,似乎跟楚云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半天。 “我爸还是不放心我,这点小事都要让你跟着”胡娅好看的睫毛忽闪几下:“我是不是很不争气啊这么大了还让人家当小孩子看。” 楚云笑而不语,轻轻摇摇头。 其实这么大点的事情他能看不透送个钱而已,胡宗海很显然是在制造机会让两人在一起。 身亡保镖的家很难找,胡娅和楚云二人七拐八扭才在城乡结合部找到他清贫的家。 这种老式平房没有搬迁的实在不多了,因为偏僻的位置根本没人来开发。这里的居民有的都把房子一分为二租赁出去,租给在城里上班的外来打工者,所以过往的人穿着各异鱼龙混杂。 穿着褚红色小皮靴和安黛蕾短裙的胡娅,自然吸引了不少回头率;然后楚云理所当然接受了不少满怀嫉妒的眼神。 胡娅似乎习惯了这种待遇,目不斜视只顾挽着楚云的手臂弯往前走。 这个小动作很微妙,意味着女人对这个男人的态度。 这些租赁房屋的打工者不少都是衣冠楚楚之辈,只可惜拉风的高薪终究抵不过抽风的房价;穿金戴银住蚁xue并不是一个笑话。 吕明家的房子有三间,两间半都被租赁出去赚房租糊口;吕明父母仅仅靠着用隔板隔出来的半间屋子栖身。
这半间屋子其实就是两间屋中间的空白地带打了个小棚,除了摆下一张折叠床之外真没什么空间了。 胡娅的褚红色小皮靴局促的想在屋子里找块干净地方,却没有成功。 屋子里潮湿阴暗,一盏10元店买的小灯顽强的照亮二老满是皱纹的脸。 很显然,三间屋子是新盖的,之前有吕明在胡家做保镖这个家过的还算可以,但随着吕明死去儿媳妇捐款而逃,一切都崩溃了。 “谢谢胡先生,但我们不能再收您的钱了。”吕明父亲有几分木讷但很倔犟:“我们已经拿过钱了,是儿媳妇拿跑了跟你们没关系,我们都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老吕的话让楚云感到很意外:他这些年在外行医这么多年,当今世道笑贫不笑娼唯利是图,居然还有这样有骨气的人 但他也注意到,老吕老伴脸色很难看。 男人可以为了骨气是钱财如粪土,但女人却要算计着如何过日子。 吕家这种情况,真的很需要钱;吕明刚十岁的儿子眨巴着眼睛看他们,或许这小家伙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变故。 “小朋友,今年几岁了”楚云见话题陷入僵局,转而蹲下身子跟小男孩说起话来。 “11岁了我爸爸怎么还不回家我妈又去哪里了我们为什么要把大房子让给那些叔叔住”小男孩大眼睛很有神,但明显流露出一股子不安;孩子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应该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了。 胡娅突然哽咽一声,捂住嘴快步走了出去。 “小朋友,你爸爸在外地出差你mama去陪他了,要听爷爷奶奶的话,”楚云一边说着,趁着众人不注意把银行卡塞到小孩裤兜里。 寒暄几句出了吕家,楚云看到胡娅正不停的用纸巾擦眼睛。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吗这是什么母亲啊这个节骨眼忍心做这种事还是人吗”胡娅一边骂着一边擦眼泪,一包纸巾都用光了。 手帕递了过来,胡娅觉得有点眼熟,这正是前天自己帮楚云擦伤口用的,没想到他洗好后还保存着 把手帕拿在手里,她闻到一股特殊的药草香味,那是楚云的味道。 “先别说这些了,快点走。”楚云看看身后,揪住她的臂弯就往前走,褚红色的小牛皮靴子踏在泥浆地面,立刻失去了原来的色彩。 要是换了别人胡娅一定破口大骂,但在这个男人身边坏脾气却销声匿迹,她喜欢被楚云牵引着往前走的感觉。 记得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在她还是小女孩扎着双羊角辫时,父亲一边做生意一边照顾两姐妹的饮食起居,累的头发大把大把掉 虽然只有五十出头,父亲就已经呈现出老年人的状态,脚步不再有力沉稳;臂膀不再坚实可靠;而这个时候的楚云却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 “站住” 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拦住去路,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