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5妖精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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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是夜。【】小说し 夜露寒霜重,无风无雨。 石小楼枕着双臂望天,耳畔是寂静中掺杂的几声微弱虫鸣。 他的脑子里向来是不存什么事的,还未开智之前,他就是一颗顽石,生活不外时风吹雨淋。幸而他非是托生于水潭之间,没得被那滴水穿了心窝子。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岁,他误打误撞修成了所谓的劣妖,更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窝在一处,天天抱着石头“修炼”。 在后来他受了藏妖林里那群妖修的“点拨”,进了人世红尘…… “这是又在想什么?” “……在想当初怎么傻到会偷偷跑到人类的地盘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冷不丁传来这么一声,倒是叫的石小楼回过神来。 想想当初的自己,也真是……傻的可爱。 不过,也太过无知了些。 低低的叹了一声,却听身旁有着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寻音望去,正是万俟堂从一旁的草地上缓缓坐起。 黑夜里,他分明看见眼前的人一双灿若星辰的名眸静静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妖的生活是怎样的?”静了半晌,万俟堂神色复杂的问他。 石小楼倒是笑了,仰头看着皎皎月光,道:“我猜,依你之见,妖的生活不过就是吃人rou,喝人血,或者更干脆的便是将人的阳气吸走化为己用,将魂魄炼作污秽之物,让那人轮回不得。每日汲汲营营着的不过就是杀戮与罪恶。” 万俟堂听着不发一言,大概是觉得石小楼的说法过于偏激,他开口道:“万事万物都有好坏之分,妖也不……” “也不例外。”石小楼结果他的话,“你说的没错。其实,除却那些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大妖之外,大多数的妖精心中都并非存在是非善恶。他们多从花虫鸟兽修炼成行,信奉的准则更是物竞天择。” “那你呢?你信奉的是什么?”万俟堂忽然道。 “我?”石小楼一愣,随后苦笑道,“曾经我信过妖,信过人,甚至信奉过佛祖,可如今…… “我什么都不信。” 话题停顿在了这里,后来不知是谁说了声,“睡吧”。 石小楼闭上眼,可是眼前却是回忆般的往事交接。 他回忆起了日莫康南将他从花楼云榻上拉下来得骨节分明的大手,又回忆起喜悦奏响后姒茗从花轿中隐约闪过的冷漠脸。 他想起了秀乐坊一夕殆尽时,那场诡异的怎么扑都扑不灭的妖火。 他想起了,那将他护在火中,生生被那妖火焚尽皮骨血rou的大妖——芍煜。 那日,那个尽会款袖迎风的佳人,再顾不得拾起自己掉落在案边的的发簪,顾不得那不得有一丝褶皱的衣衫,只是拽着他,护着他。 “她的目的是我。我若不死,她怕是寝食难安。” 芍煜笑着看他,虽是散发垂肩,而美人的风骨却从未减去一分一毫,只是形容莫名凄惨冷凝。 “芍煜你要做什么?”石小楼焦急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花楼正门慢慢坍塌,又回头看那停在了原地稳步不动的人,“我们得快些出去!” “出不去了。”芍煜轻声道,眼里有些悲凉,明明还是笑着的,可泪水却忽然就那么流了下来,“我感受不到他了……他死了……” “谁?谁死了?”石小楼惊慌失措的问道。 忽然,芍煜将他拉近了他那并不宽广的怀里,用整个身躯稳稳的将他护在身下。石小楼挣扎不得,芍煜的怀里漆黑而又温暖。 似乎有火迹顺势烧了过来,燃上了谁的衣角。 “芍煜,芍煜……” 他惊慌的喊着芍煜的名字,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火迹烧过了衣角,染上了肌肤,浸入了骨髓…… “小楼,”芍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护在自己设下的法诀之内,他轻声道,“我爱上过一个人, 他是岭南最英俊的王,如今他死了,我要去陪他。” “芍煜!”石小楼眉目间尽是无措。 “你好好活下去,”芍煜的声音似有上扬,“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 “别……”石小楼的眼前忽然明亮起来,灼热的气息传来,周围芍煜的痕迹已是丝毫不剩。 “芍煜。”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怎么也不相信,上一面还好好的,对他笑的温柔的人,下一秒就这么消失了…… 可是再多的不相信,终归是淹没在了滔滔的火光之下。 …… 梦里石小楼紧蹙眉峰,不得安稳。 “你去哪!” 倏地睁开眼,石小楼拽住了身旁人略过的衣角。 他的神色有些迷茫,梦醒前,他依稀记得自己还身处在潮湿阴寒的囚牢里。囚室里有人散发披肩,似是受尽了皮rou之苦,不闻呼吸…… “你做噩梦了?” 天已大亮,只是霜露微重,空气里全是潮湿的味道。 万俟堂看着右侧被紧攥的衣角,抿了抿唇。 “啊……”石小楼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的额头从葱郁的草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显然不想多话。 “我去找点吃的。” 万俟堂丢下一句话,留下石小楼迈进深林。 “呼……” 见人走远,石小楼松了揉着额角的手指,只是神色却愈发沉重了起来。伸了伸手掌,他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驳杂的细纹,还有那横亘在掌中心的深深一道。 他清楚地知晓,梦终究不止是梦,而是他失散已久的,不愿记起的旧事。 抬起头来,他朝着太阳的方向看了看,终于是站起身来。迈入深林的人或许还在寻找着果腹之物,可是他没法等他回来了。 沿着与万俟堂相反的放向,石小楼终是头也不回的拂衣走上了另一条路。 ———— 古刹寺前。 姒茗站在塑金的佛像前,眉目浅笑嫣然。
有小沙弥上前递给她一支香烛,她轻轻接过。却不防,瘦弱的身影忽然微微一颤,似欲跌倒。 “娘娘!”殿前的随侍的太监宫女见状纷纷一阵慌乱。 常远侧立一旁,眉头紧皱,见状上前一步道:“娘娘莫不是因为昨日那只妖孽……一夜未眠?” 他犹记得,经年之前,眼前的姒茗尚是豆蔻的年华,却总爱多愁善感,便是稍微的惊吓之事,总也会让她细腻的心思不得安稳。 “无事。”姒茗朝他一笑,只是没有拒绝身旁宫女的搀扶,只道,“只是有些累了。这香烛,恐怕只能麻烦莫……常远师父帮忙一续了。” “阿弥陀佛。” 常远捻着佛珠,接过她手中的香烛。 “奴婢们这便扶娘娘回寝休憩了。”机灵的大宫女上前道,一行皇家浩浩荡荡的队伍便从殿前退去,只留下看殿的僧人面面相觑。 手中持着姒茗递来的香火,常远摇摇头,上前欲要三叩而请愿,却不料便是在第一叩,那香烛便从中间生生折成两半,原本徐徐燃烧的火光也尽数熄灭。 只余,点点灰烬,落在蒲团一侧。 “这……”有小沙弥略尴尬的看着这一幕。想着自家寺庙的香烛还是头一次的从中断开,好不吉利。 “无事,再拿一支吧。”常远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小沙弥道。 “诶!”小沙弥听了吩咐,赶紧又从附近崭新的香烛盒中抽出一支来。 新抽出的香烛终是再没出过什么问题,众人不知为何都偷偷地松了口气,唯独常远一人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给小沙弥们安排了早课,随后缓步出了殿门。 他的心情其实并不平静。 昨日突遇妖孽一事一直梗在他的心头,不知为何,看着那妖孽吐血离开,他心中竟是止不住的恐 慌与异常。 事后,安抚好姒茗的情绪,他下意识的便去了后院。他记得,后院里的人,本无一点自保的力量,再加上一个重伤昏迷的道士……若是碰上了那逃匿的妖物,岂不危险?! 越想越是心惊,直到常远推开了那扇柴扉小门。 屋里竟是一丝人气也无,道士不见了……石小楼,也不见了。 谁也说不上,当时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莫大哥。” 忽然,石小楼的声音平静的在常远身后响起。 他愣怔了一下,慢慢的转过身去。 梨花簌簌的落着,石小楼侧着身子站在他的不远处,是一脸的平静与决绝。 “小楼。” 常远愣愣的看着他。 只见石小楼抬手挥过纷飞的梨花瓣儿,慢慢地转过头来。 原本暗红的胎记终是恢复了原本便妖异的色彩,一明一暗随着他的呼吸闪烁起伏。 此时,他的模样终是跟昨日的妖孽一般,再无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