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圣光代行者
(未修改!不要看) “尼伯龙根在什么地方?”对于这个所谓的死人之国,林恩颇有些兴趣。 “我也不知道。”弗雷说道:“不过神谕会指引我去到那里,当我决定启程的时候。” 林恩沉默了一小会,突然问道:“你愿意去吗?” 弗雷无奈道:“我只能去。” 巫妖族神祇与教廷之间的交易,让所有的每一位新生的巫妖都得被迫遵从他的意志。 当自己无法决定自己人生的时候,就会感觉很无奈,弗雷有这样的感觉,林恩也是,仅仅是刚才的那个问题,就让他耗费了太多勇气。 如果卡利亚斯足够强大,根本就可以不用去理会巫妖神祇的神谕与教廷的圣光代行者。 但是事实却是卡利亚斯不够强大,林恩甚至不知道要有多强大,才能够达到可以不受教廷规则束缚的地步。 圣光教廷究竟有多么强大,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只知道有史以来,就是这世间最伟大、最高贵、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圣光代行者,在历史上有过不少关于他们的传闻,那是教廷中一群特殊的存在,他们隶属于裁判所。 在历史中活跃过的圣光代行者,几乎都是青年的形象,甚至还不泛有少年,传闻他们都是裁决者·迦勒从民间带回教廷的孩子,接受的是圣光之主的洗礼,拥有对圣光之主最虔诚、最坚定的信仰。 他们分散在大陆的不同地方执行“净化”的任务,他们自身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却可以很大程度上借用圣光之主的力量,按照教廷的说法,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圣光之主的在凡间的化身。 这样的家伙,显然不是卡利亚斯能惹得起的,最无奈的是,只能看着他打你而不能还手,还手就是异端,反抗就是邪崇,然后就会招来更大规模的“净化”。 有史以来,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那一股势力公开反对过教廷。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实,意味着,即便是有人曾反对过也被彻底抹去,没有史书记载,没有留下痕迹,甚至没有留下传闻。 林恩能想象到,如果弗雷不离开,然后卡利亚斯齐心协力对抗圣光代行者,那么也许不久之后,卡利亚斯也会从世间“蒸发”,不留下任何痕迹。 短暂的沟通之后,弗雷回到地牢中。 刚刚完成仪式,成为真正的巫妖,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埃蒙从本学期开学之后就没有回过城堡,然而今天他似有所感,突然回家,然后就从林恩口中得知了弗雷的事情。 对于弗雷,这些年来,埃蒙一直心怀愧疚。 虽然弗雷从不这样的认为,但是埃蒙始终觉得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他有很大的责任。 (后面是复制!) 只要站在完全客观的角度,要想理解一件事情或是一种行为,那会变得非常的容易,就算是要往自己身上套,也不会有太大阻碍。 甚至会容易上头。 会感觉自己充满了大智慧,如果表达能力好,在旁人眼中也是如此。 如果再加上几句对于人性的思考,对与错的,甚至会感觉自己没当哲学家真是世界的损失。 可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与自己有关,大多数人往往都会变得不再理性,看待事情的视角也被锁死在自己的角度。 造成这样的结果,主要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利益相关,自己主动限制了思维,所谓的金钱蒙蔽了双眼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种,灯下黑,因为自身所处环境,导致无法看清全貌,只缘身在此山中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林恩就犯了这个错误。 无论是弗雷的告诫,还是埃蒙对于托林大师的态度,如果他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那么他可能比谁都要看得明白。 他当然不是因为灯下黑。 作为一个穿越者,林恩虽然表现得比较克制,但是有意无意中,他对于这个世界,至少对于卡利亚斯,是抱着一种俯视的眼光在看待。 利益相关? 也不完全是,至少他在为托林大师感到惋惜的时候,并没有利益掺杂进来。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他先入为主,对于矿场的负责人黑金的印象很不好。 即便昨天在矿区时,轨道上运送车四平八稳,即便黑金并没有刻意装扮衣着,他的印象依旧不会有太大改变。 埃蒙看着林恩疑惑的样子,拿着椅子坐到林恩的身边,温和地说道:“高文之前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这个故事是你告诉他的。” “高文老师?”埃蒙的话,让林恩的思绪暂时的从沉思中脱离出来。 “一个教廷隐修派的老僧侣带着他年轻的弟子游历,经过一条河流,河水湍急,见到一个女子想要过河却又不敢,于是老僧侣就背着女子渡过了河流,然后放下女子,继续带着弟子赶路。小僧侣一路上嘀嘀咕咕,过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老师,你违反了戒律,怎么能和女人有身体接触。老僧侣说:在过河后,我就把她放下了,但是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 在埃蒙刚说出一第一句的时候,林恩就想起了这个故事,这是他在去年和高文讨论圣光教廷教义时说的话,改编自上辈子中原佛教的一个故事,讲述的是老和尚见心见性,心中无妄,何来犯戒的心境,反之则是小和尚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反而才真正犯了戒律,同时也是在宣扬“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观念。 “高文还和我说过,他看过大书房里所有和教廷有关的书籍,但是都没有发现和这个典故相关的记载,所以他觉得这个故事是你自己创造的。儿子,既然你能写出这样的故事,那为什么现在还会如此执着和迷惑,就因为事情发展在你自己身上,你就看不清真相了吗?” 埃蒙平静地看着林恩的眼睛,既不过激,也不显得无力。 林恩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放不下的小僧侣,但是埃蒙却和老僧侣的形象套不上。 看着儿子依旧愁眉不展,埃蒙又加了一句:“我是那个要过河的女人,托林才是老僧侣。” 林恩的眼神逐渐明亮。 通了。 一切都能够解释了。 父亲的决定是经过托林大师同意,或者说就是托林大师主动提出来的,因为这对于卡利亚斯的发展会更加有利。 这符合他们,包括林恩自己,对于卡利亚斯不谋而合,共同的“道”。 让卡利亚斯摆脱落后、贫困、混乱…… 林恩很想要抱一下自己的老父亲,但是埃蒙却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埃蒙现在对于林恩的态度,和杀戮之夜前有了很大的改变。 虽然埃蒙在外人眼中是个传统刻板的老贵族形象,但是在私底下埃蒙对林恩其实很亲昵。 那时候他不会和林恩讲道理,他不干涉林恩的所有行为,无论好坏,无论是否危险,他只是在后面默默保护儿子,看着儿子自己一点点成长。 那时候,他是一个能够为林恩遮风挡雨的强壮父亲,所以林恩在他眼中就只是一个孩子,而他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林恩成为一位合格的领主。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埃蒙是一个想要退休的老人,他只想尽快地把他能做事情都做完,然后尽量做好。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新年,林恩的生日是一月八号,刚好是天启节假期后的第一天。 在埃蒙的计划中,林恩八岁生日就是他的成年礼,也是自己的时候。 按照神圣同盟的习俗,成年礼是男人一身中要经历的最重要仪式之一,标志着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而要想成为男人,则要拥有与之对应的能力,成熟、智慧、独当一面。 所以成年礼并不只是一次由长辈举行的简单仪式,当事人也需要经历考验。 比如同盟西北荒原地区的习俗,当事人必须要独自狩猎成功,才算完成了成年礼。 在南方的靠近守望之外的沿海地区,则是独自划小船出海捕鱼,要带回来足够的收获才算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成年渔民。 整体来说,平民的成年礼几乎都和生存挂钩,拥有了能够收获食物的本领,才算是成年。 而贵族们则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无需为食物发愁,不同家族需求不同,所以他们对于孩子的要求也不同。 比如整个同盟要求最高的成年礼,加洛林帝国狮子大公家族继承人的成年礼。 狮子大公,莱因哈特家族,作为整个神圣同盟,除了帝国皇室外最具权势的贵族,他们对于家族第一继承人的要求,让常人难以想象。 在十六岁成年生日之前,必须绝觉醒莱因哈特家族的狮子血脉,然后至少达到十级斗气,然后在成年礼当天,独自徒手进入家族圈地豢养魔兽的园林,杀死一头圣域级魔兽,并且带回它的尸体。 如果完成了仪式,那么就是下一任的狮子大公,如果失败或者根本没有达到两个前置标准,就将从第一继承人变为家族旁支的庶子,远离莱因哈特家族的权利与荣耀。 正因为如此,每一任的狮子大公都是圣光大陆的顶尖强者。 加洛林帝国这个千年王朝的推进过程中,有无数的贵族消失在历史洪流里,但是狮子大公莱茵哈特这个和帝国同岁的家族,几乎每一次遇到灭顶危机的时候,都是靠他们的家主用最原始的方式将家族给拯救下来。 所以如今整个圣光大陆都知道莱因哈特的事迹,这个古老的姓氏也成为勇气与力量的代名词。 大陆上流传的关于莱因哈特家族的传言还有很多,比如每一个莱因哈特家族的继承人都只有姓氏,没有名字,如果成年礼成功,那么他的姓氏和名字都将是莱因哈特,等到继承狮子大公爵位的时候,就将按照历史顺序命名,比如现今的狮子大公莱因哈特十世,如果成年礼失败,被贬去旁支,那么就可以随意取名。 在所有的传言中,最著名的还是狮子大公家族的那条族训:“莱因哈特家族听命与查理家族,但是永不干预查理家族的家庭矛盾。” 这是发生的在千年前的一个故事,当时帝国的第一任皇帝查理一世驾崩,查理一世的孙子继位皇帝,然后皇帝的亲叔叔血腥亲王,也就是后来的查理三世,发动了军事政变,带着大军喊着清君侧的口号从北方杀来,亲王和皇帝都在极力争取狮子大公的支持,当时年迈的莱因哈特,也就是后来的莱因哈特一世,说出了上面的这番后来成为家族最高族训的话。 于是乎皇帝败了,血腥亲王成位新的皇帝,并且把都城从气候温和、风景秀丽的南方地区,迁到了帝国的风沙和雾霾严重的最北方,在那里建立了暴风之城。 这位强横的帝国皇帝,将北方的通古斯人和更北方的巨龙都视为假想敌,他要亲自坐镇国门,以防外敌。 甚至从他这里开创了一个新的规矩,每一任帝国皇帝继位,北方云海之畔的巨龙王族,必须送来一位王子到暴风之城,作为质子,否则帝国就要北伐。 再此之后的千年里,帝国虽然没有遭遇外敌的严重威胁,但是皇室查理家族政变不断,哥哥抢弟弟皇位,侄儿强叔叔的皇位,甚至还有爷爷抢孙子皇位的事情发生,虽然如今的皇帝名字是查理八世,但是其实已经是第二十多任帝国皇帝,只是因为不少后来的皇帝把之前认为不正统的皇帝封号废除,以便自己的名字排名更够更进一步。 正因为有狮子大公的承诺,所以他们可以开开心心的内斗,而不用担心来自于莱因哈特家族威胁。 “你想好了吗?用什么方式来完成你的成年礼?”埃蒙笑问道。 林恩一口气喝光了刚才自己倒的一杯水,然后站在窗边指着远处的恐怖利刃图腾,压制着激烈的情绪,说道: “我要砍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