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画中奇景,朱颜易老
只见画上边缘位置有几处残破,仔细观之,似乎在破开的纸缝中有些复杂繁密的纹路。 再往画中看去,其上有题字,有印章,还有一滴并不起眼的墨点浸染。 范仁于细小之中、微末之处,查辨风息多动,不出所料,那种墨香的味道,果然就在这张画中,来源便是那枚印章印迹之上。 不过在那女子消失之后,那本就不多的墨香味急剧消散,若不是探寻的快,还真有可能将其错过。 他运转异力,水雾凭生,伸出两指,横划一笔,虚抹于眼皮之上,再睁眼开来,的确便见画中有异。 还未等范仁有所动作,那画却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眨眼的功夫那印章印迹旋即隐没消失,随后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在屋内发散。 紧接着就能看到画上墨线流转、串联,兀自化成一巨人之像,但见此像身披厚甲,满面须发虬结,左手持令箭,右手持铜镜,双目睁的浑圆,双瞳化为两个纯黑之点,正缓缓转动,往外四下打探。 其鼻下白雾氤氲,气息之浓厚好似要破画而出。 范仁这一瞧,才稍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文气化神,驱邪庇佑,看样子这画应该还有些出处。 见状,他便敛去浑身异力,收取功法气力,屏气凝神,站定不动,待到三十六息之后,巨人像才散转重新变为印章印迹。 等又过了三五息,范仁这才恢复了动作,稍微点了点头,脚踏凭风生力气,气虚浮动神自来,往过走过几步,来到画前,身躯虚晃,就那么直直撞了上去。 半晌,却不听得半点动静,若是此时有人进屋来看,就能瞧的哪有半个人在此,只能隐约窥见,壁上古画无风之中轻抖颤动,画上墨点干涸开裂出了微小痕迹。 绘物有造化,茫然雾开来。 一阵云烟散去,范仁缓缓张开双目,只见亭台楼阁华美精良,好山好水景色怡人,远处传来许多女子交谈之声。 他也就隐去身形,顺着那声音的源头,来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园中花草虽盛,不见蚊虫蝶蚁,仅仅见到当中有一小亭,亭中石桌两边正坐一男一女,桌前另一女子跪地埋首不起。 虽然看不见容貌,但依据其身形衣饰来看,跪着的那人正是先前从醉红楼中走出的那名女子。 而亭外有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小道两边共站有二十多名女子,但从形貌上来看,年岁无一不是三十、四十之上,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妪。 唯有亭中坐着和跪着的两名女子,尚不见岁月痕迹凿刻。 亭外的女子们时不时私语两句,面露幸灾乐祸之态。 “又新来了一位,容貌身段可都不差,也不知就怎么冲撞了娘娘!” “肯定是勾搭了老爷,不干不净,自作孽,不可活啊!” 亭子中坐着的那名女子神情小有不悦,向外瞪了一眼,其他的女子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宋郎啊,你说是不是被这个贱人勾搭,迷住了心窍,所以被逼无奈,才去和你那劳什子典兄弟去那醉红楼吃酒赏舞?”女子虽然语调温柔,神色迷离,但这话听到耳中,不由得让人觉得有些寒凉。 “啊,我......我,我头痛欲裂......”男子双眼无神,听到这话好像有些恍然,略作思考之后,突然捂着头就喊起了痛。 “宋郎,你这样子令妾身好生心疼,妾身来与你捏一捏缓解一下,宋郎再好好想想。”女子说着站起了身来,慢慢走到男子身后,抬起双手,伸出双手拇指,在男子颞颥(nièrú太阳穴)之上开始缓缓按压。 只见女子两根手指旋转一圈,便有许多灰白色的丝线从其指甲缝隙间冒出,不断钻入男子的脑中。 随着女子的按摩,男子头痛大有缓解,一十八圈之后,男子神情已经变得极为享受,不自禁地就闭上了双目。 “好了,宋郎!”女子一下子收回双手,咯咯地笑了几声,轻快地围着男子转了一圈,便又坐了回去。 “庞,庞姑娘,你能否与我坐得离着近些?”男子感应到周围动静,睁开了双眼,神色已经变得不同,双眼中多了许多细密的血丝,明显变得热切了起来。 “宋郎,你叫妾身什么?” “娘子?” “相公!” 二人之情感转眼之间已经变得许有不同,范仁在旁侧看得真切,其中还有不少问题,只是他没想到,这宋府还真与他有些缘分,眼前这名男子还是之前山中小楼所遇的宋东风之子,宋秋博。 也是没想到再相遇,却又是换了一种境况。 “娘子,这位姑娘于醉红楼中与我是颇为亲近,频频斟酒,舞姿也较为绰约,但似乎也并无坏心啊!”宋秋博看了看面前跪着的女子,言语之时神情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什么其他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哦?宋郎,我待你不薄,你却屡屡关注她人,你自己可要好好瞧瞧,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女子的声音渐渐尖锐了起来,面容中也夹杂了一点阴沉。 “这人可要惨了,说不定要比珠娘还要老些。” “老爷最近有些多变,娘娘脾气也大了不少。”亭外有女子看到这一幕,相互有人小声私语了起来。 “住嘴,你们这些贱婢,是想要更老些吗?”被宋秋博成为娘子的那位忽的恼火了许多,站起身来一扬袖抖出一股灰白色的雾气,遮盖到亭外最后说话的那名女子身上。 其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出了不少皱纹,皮肤也开始变得有些皱巴,周围其余的女子见状齐齐躬下身子,不敢多言。 范仁倒是看得清楚,那女子虽然看上去老了不少,但其实上就是描画上去的,本质上并无伤害。 “你,说说吧!”那位“庞姑娘”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指缝间飘散出了一些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红色丝线,钻入了那名女子的鼻孔中。 “我?”亭中跪着的女子慢慢地站起了身,言语中还有些迟疑。 “你,你是宋公子,公子又来醉红楼吃酒了?可要看奴家舞上一曲?”女子一开始还算正常,但随着嘴中的言语,面容也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