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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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言不是个怕是的性子。知道真的已经有人开始出招对付她，她自然不会退缩，一行人自然而然出了宫门来到前门大街，慢慢乘着马车回家。

    京中权贵云集，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能砸着一个王爷世子的，因而百姓们世面也算是见识得多，见着他们这样气派的马车，也不过是多打量两眼，并不会过多地大惊小怪，热火朝天的议论声依然不减。

    “哎，听说了没有？睿王妃，就是假托世泽神君名号的那位，其实大有名堂的。世泽神君暂且不说，人已经不在了，齐圆大师传出过几次事迹，总还是有迹可循的。可是这睿王妃就不得了了，据说是妖精附身的，专门吸人精气的！”

    李睿眉头猛地皱起，使个眼色，就欲叫白夜将胡诌之人问罪。

    佳言忙笑嘻嘻地阻止了她。

    她作态地扭脸努嘴，做出自认为妖娆动人的模样，嗲声嗲气地冲着李睿一个劲抛媚眼。

    “爷，人家是狐狸精附身哦，专门吸收人精气的，你怕不怕！”

    李睿正气恼着，哪里有心思陪她开这样的玩笑！

    “什么时候了还胡闹！怕别人嚼舌头根子少吗！帮着对头算计咱们？你也是你说过的猪队友？”

    佳言被他训斥一顿，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人家难得被这么多人夸漂亮又本事嘛，一时间得意忘形了。对不起，你别生气嘛。大不了晚上叫你采阴补阳一回好了。”

    冯蓉听着她越说越不像样，忙赶在李睿发火之前凑到她身边，接过话头，小心训斥几句，实则是变着花样地帮她开脱。

    “又胡说了。是不是太阳晒得头晕，烦躁得慌？别急，这怀身子前期就是这样的，等过了头三月就会好多了。要不要喝杯温温的参汤？”

    佳言乖巧地接过杯子，双手抱着小口小口喝着。

    李睿没好气地笑骂一声。

    “这娘可是认好了，惯着你的人又多一个，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也不怕儿子出来笑话你。”

    冯蓉忙又塞了颗糖进佳言嘴里，笑着接下李睿的话头。

    “王爷说得可是不对。王妃，”她习惯性地说了尊称，被佳言刻意提醒一眼，忙笑眯眯地改口。“言言是好孩子，别人疼她那是完全管不住自己就想对她好。她若真是一惯就坏的孩子，哪里还值得这么些个人对她好？您可真是白cao心了。”

    佳言得意地含着糖块，躲在冯蓉身侧，冲着李睿挤眉弄眼地做鬼脸。

    李睿无奈地冲她皱眉，眼里却全是笑意，觉着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可人极了。

    而且她虽然遣词造句有些不严谨，但是那话里的诚意他还是很喜欢的。书房里那一场情事他确实十分享受，跟往日里自己占据主动的猛烈不同，那种细水长流的研磨，加上小女人的低吟浅唱，显得别有一份温柔糜艳，消魂蚀骨！

    她可是主动提起晚上要再来一场的，一定不能被她再混赖过去。

    “咳，好了，外头说得确实不像样，竟然把言言说成是吸食人精魄的妖怪！还把母妃跟杜流风给扯了进来。偏偏杜宜宁跟安家不怀好意，故意模棱两可地不加反驳，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尤为可恨！至于你身边的丫头，忠心有余，智谋不足，跟人辩解不过就落荒而逃，更是递上好大一个把柄！哼，这事儿，爷不能善了！骂我媳妇，就是打我的脸！爷出去叫他们瞧瞧，爷到底有没有被吸走精气，变成人干儿！”

    李睿越说越是火大，起身就要撩车帘下车。

    佳言忙一把按住他的手。

    她没使出几分力气，可是那只rou呼呼软绵绵的小手往李睿坚实的大掌上一按，李睿就如同被点住xue道似的一动不动了。

    他强压着火气，转头问道：“言言，你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都把你埋汰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忍？！”

    佳言笑眯眯地摇头，几下咬碎嘴里的淌过咽下，这才乖巧地说：“我没打算忍啊。只是，这弓弦绷得越紧，反弹的力道就越大。咱们不如再等等，等这谣言再发酵一下，上达天听，惊动权贵显要，叫他们不得不表态寻求解决之道的时候，再出手。一是可以有更加震撼的对比效果，叫那些人云亦云的百姓牢牢记住，我佳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二嘛，也可以瞧清楚跳出来的个人的态度立场。一举两得的好事哇，您这么生气干嘛。”

    李睿听着她巧笑嫣然地一说，很有些举重若轻的意思，心里头的急火也按捺下来，冷静思索着她话里头的意思。

    “主意倒是可行，只是风险太大。若是掌控不好力度，弦给崩断了，伤的只能是咱们自己，你可就彻底翻不了身了。而且你也说，百姓无知，就喜欢听一些无稽谣言，越作践人的越是传扬得快。就怕就算他们心里头明白真相是什么，也不肯相信，嘴硬地就要往你头上泼污水，这样真的好吗？”

    冯蓉也难得地反对佳言的意见。

    “言言，王爷的担忧不无道理，你这法子太冒险，闹不好就正中了暗地里那些阴险小人的心思，亲者痛而仇者快啊！”

    佳言笑眯眯地摆手，瞧着他们紧张担忧的神色，心里头热乎乎的。

    “我这确实是将计就计。爷，我敢冒这么大的险，倚仗的还是您的能力。这京城舆论的导向到底该怎么走，怎么样更容易哗众取宠，我相信您一定能处理好的。我爹爹世泽神君如今如日中天的名声，不就是您一手造就的？手段都相差无几，帮我洗白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无非是多来几段苦情戏码，叙说我是多么得不得已，多么地舍己为人忍气吞声，将我父亲跟贵妃的病情换个更狗血的叙述角度，给足瞧热闹人心理上最大的满足。然后，事情就解决啦。”

    李睿眼神似有所动，冯嬷嬷还像是有些转不过弯的样子。

    佳言笑笑，拍拍干娘的手。她最近累坏了，今天又高兴过头，难免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依着她素日里的精明，这点子小把戏，肯定瞒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