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夜间偶遇

    拉罗尔的停尸房又运入了三具无头尸体，这是一个星期来的第四起命案了，每个人的脖颈伤口都如出一辙，既像被粗糙的斧头连番劈砍导致，又像是被棕熊一类的野兽撕扯导致。

    约翰无奈地靠边站，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雪茄烟，烦闷地看着拉罗尔每一具尸体依此做出点评。在他身边，LAPD的多名警官都在旁听着。

    “我们的凶手十分谨慎。”

    cao着浓厚的英国腔，拉罗尔认真分析着：“除了第一次现场存留了皮靴印外，后几次就没有其他线索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典型的高智商罪犯。或者说，他的谋杀行为应该是经过策划的。”

    一名警官插嘴道：“但是他的作案手段又非常凶残，像是一个毫无顾忌的、没有文化的壮汉。”

    拉罗尔点头道：“所以，我们的敌人是非常狡猾凶险的，同时具有变|态的嗜好，因为每一具尸体都失去了头颅，并且全身血液尽可能放空。容我提问一下，各位警官们，洛杉矶境内的精神病院最近太平吗？”

    众多警察都苦笑起来，然后一直望向约翰。

    约翰－麦克莱恩，他只觉得自己最近一周来实在太倒霉了。刚在洛杉矶上任就碰到连环凶杀案，四次报警三次都是他第一个到场，几次下来，上司直接把这个难缠的任务交给他了。“很太平……”

    想起自己昨天还真去调查过全市精神病院，约翰便怎么也忍不住叹气。

    离开拉罗尔这位老资格法医的地盘时，天已经黑了，到了下班时间的约翰叼着终于点燃的雪茄告别同事，在繁华的洛杉矶街头闲逛了起来。

    “……嗯？”

    远远地，他似乎望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

    刚要喊，约翰却郁闷地发现，自己好像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

    “……A小姐！？”

    当他在闹市区内如此喊道时，只觉得自己傻透了。

    前方的身影迅速转过身来，连带着她牵着手的可爱小女孩。

    “哇哦，这不是M先生吗？”

    孙晓薇惊喜地看到约翰－麦克莱恩居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一边开心地挥着手一边喊道：“A&M组合重聚啦！”

    答应了陪杰西卡去买巧克力，孙晓薇便真的领着她在市区里闲逛了起来，而知晓女儿跆拳道水平不俗的阿尔芭夫妇也很放心。此时，肩上挎着手包，左手拎着购物袋，右手牵着小meimei，然后又看到某个倒霉警察出现，孙晓薇立刻朝他连连招手道：“快快，让我看看你身上伤好得怎么样了？”

    约翰苦笑着走上前来，看着杰西卡说道：“嗨，你好啊小姑娘，和jiejie出来逛街吗？”

    杰西卡挽着jiejie的手，露出一个饱含酒窝的可爱笑容，乖巧地说道：“你好，M叔叔，我叫杰西卡。”

    约翰干巴巴一笑，蹲着身子拍了拍杰西卡纤柔的肩膀道：“杰西卡，不要听你jiejie胡说，我叫约翰－麦克莱恩，叫我约翰就行，什么M叔叔就算了吧。”

    杰西卡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嘛，A&M组合好酷的！而且jiejie说了，她要把那天中富大厦的事改编电影，让你当主角，电影就叫做Die－Hard呢！”

    约翰翻起白眼，站起身来，看向讪笑的孙晓薇，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组织下语言，说道：“Die……hard？”

    孙晓薇朝他露出傻乎乎的灿烂的笑容，不得不说，当那带着一丝混血美感的亚裔面庞如此展现时，还真叫约翰不好发作。

    “M先生大发神威，独斗二十个绑匪大获全胜，各种受伤却还活蹦乱跳，的确很难死嘛～”

    约翰仰天长叹，好在他现在还不知道孙晓薇开了个电影公司，不然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法院下禁令。

    “姑娘，老实说，我真的很不想再看到你，我生怕自己再倒一次霉。”

    如此说着，他真打算不再和孙晓薇聊下去了，至于问候什么的，傻子都能看出她现在活得相当滋润。

    不过，约翰虽然开始大步向前走了，但被勾起兴趣的孙晓薇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拉着杰西卡便尾行了起来。也不远，就身后一尺的距离，不时单方面地和约翰聊天。

    “约翰，你和你老婆现在怎么样了？”

    “约翰，你现在在LAPD上班？最近有什么大案子吗？”

    “约翰，吃完饭了吗？我给你做一份红烧排骨？”

    “约翰，几点回家？你老婆没给你设门限吗？”

    “约翰，约翰？约翰！”

    约翰停下脚步，三人走到一处人烟较少的街头，寂静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车子经过。他回过身来，沉声道：“小鬼，赶紧带你meimei回家吧，最近洛杉矶不太太平，这么晚会遇到危险的。”

    见他说得认真，孙晓薇也摆正脸色，道：“怎么，最近真有什么大案子？”

    身为一个警察，约翰随时保持着警惕的心理和洞察的双眼，今夜仍是如此。正当他要回答孙晓薇的问题时，远远便看到一个男子正跟随在一名独行女子的身后。

    约翰皱起眉头，目测着那两人的间距，职业本能告诉他那男人是在尾行。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他大步跟了上去，同时甩下一句话。

    “我们就此别过！”

    孙晓薇皱眉，看着约翰的身影越走越远，而杰西卡则轻声道：“叔叔好酷！”

    约翰紧随着那两人，只见当远处的女子走进一个小巷时，尾行者顿时一个猛冲冲了进去，约翰双目一瞪，也立刻飞奔了过去。

    相距毕竟还是远了些，就在他冲进那个小巷前，一声短促的惊叫已经沉闷的响起！

    约翰刚一冲入小巷，顿时被惊得止住了脚步。

    在小巷路灯明亮的照耀下，在一个垃圾桶旁，女郎的头颅已经掉了下来，鲜红的血液正不停喷涌着。站在女子身旁，那个男子双脚果真是穿着皮鞋，双手一片猩红，正目光阴沉地瞥向约翰。

    约翰浑身遍体生寒，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汉斯－格鲁伯！

    那是约翰怎么也不会忘记的一张脸，中富大厦绑架案的始作俑者，和某个倒霉孩子说了串莫名其妙对话的德国人，自行跳楼自尽还脸着地的……死人！

    “哦，M先生，我们再次见面了。”

    汉斯－格鲁伯任凭身旁的尸体不停喷涌鲜血，只是保持自己板正的西装没被浸染，对约翰笑道：“这几天应该很忙吧，我可是好几次看着你亲自到案发现场的，怎么，终于找到我了？”

    听到对方说话，约翰这才从愣神中恢复过来，赶紧抽出手枪指向对方，厉声道：“汉斯－格鲁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汉斯上前走出一步，小心地从口袋里捏出一方餐巾纸擦着手掌，笑道：“我的确已经死了，M先生，我早就已经死了。”

    约翰瞪起眼睛，他多少有些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双手握抢更紧了，道：“立刻趴到地上，快！”

    汉斯却只是向前又走出一步而已。

    “快！趴到地上！”

    约翰只觉得遍体生寒，自己竟还后退了一步。

    汉斯再上前走出一步，脸上带着嘲弄的表情。

    顿时，嘹亮的枪声响起，约翰朝汉斯的胸膛射出一枪！

    只见汉斯身子顿时一歪，左手撑在小巷墙壁上，但马上又站直了身子，笑道：“不行啊，M先生，或者说LAPD的麦克莱恩警官，这种程度的射击对我没什么效果的。”

    约翰不答话，一连三次扣动扳机，三枚子弹狠狠地命中汉斯的胸膛、小腹、左臂，直打得他浑身乱颤，被冲击力撞到了墙上。

    但紧接着，他就像个没事人似的又站了起来，先回头看了眼地上仍在冒血的无头尸体，再看看瞪圆了眼珠的约翰，笑道：“这可不是从28层楼上摔下去啊，约翰，而且周围也没有外人。我不禁想问一下，你的手枪里还剩几发子弹？”

    约翰沉声道：“德库拉，你是德库拉吗？”

    汉斯呵呵笑着，稳住自己的身体，说道：“德库拉……那只是我们这一族中最出名的一位而已，他可不能代表所有人。”

    因为惊恐，约翰紧抿住自己的嘴，尽全力将全身那一阵哆嗦憋住，枪声再次响起，但这次只是命中汉斯的手掌而已。虽打得他手掌顿时一歪，但就连鲜血都没能落下几滴。

    “最近这几场无头尸命案都是你做的吧？吸血鬼……吸血就是了，把脑袋取下来算什么意思！？”

    汉斯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呢。”

    说完，他回身将地上女郎的脑袋捡了起来，拎在手里，说道：“脖颈上留有吸血的牙印，我怎么会让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存在外呢？”

    就在约翰正要怒吼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哦，所以你就把整个脑袋切下来？这个构思倒是不错，可以给我的剧本提供灵感。”

    杰西卡躲在街角，孙晓薇拎着挎包走上前来，路经瞪起眼睛看向她的约翰，走到距离汉斯只有两米远的位置，笑道：“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呢，就是不知你是属于哪一个设定的？”

    汉斯挑起眉毛：“哦，A小姐？请问，你所说的设定是？”

    孙晓薇甩起了手包，尽力十足带起呼呼风声，笑道：“公侯伯子男？翅膀有吗？会施展法术吗？有没有光明教廷和你们做对？”

    汉斯眯起眼睛，沉声道：“看来A小姐对我们的存在还真是很有了解呢，如此说来，我就决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孙晓薇撇头，然后呲牙一笑。

    “战斗力不是五，也不代表你是赛亚人啊……”

    说着，手包陡地脱手，如一枚离弦之箭般冲向汉斯。顿时，脑袋被砸的他一个后仰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