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孙毅淡淡话语使何群心惊rou跳，如果不是因为刚刚顾忌营座和这个司机的性命，恐怕早就已经提议撤退了。他脑海中嗡嗡嘛嘛，没有一丝正常想法。鬼子在炮轰过后，整个队伍当时就少了近一百五六十人，还有好些人看到这个情况后趁着长官没看见，偷偷地撤出了战场。

    孙毅没有在意，他只是回头看了眼王帅家的方向，暗道：惭愧，没想到最后会沦落到要用这样的方法。

    “何子，你马上回到刚刚我们从这里拿来东西的那家里去。挟持那里的小鬼子，让他来保护你和田司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留下命来。”

    何群略作推让，就被孙毅直接拒绝掉了，何群没有法子，只带领数人有他自己背着田良谷向身后退去。

    孙毅没有回头看何群一眼，他知道自己兄弟一定会完成任务活着的。

    “营座，我们也撤吧。”话音未落，孙毅抬手就是一枪毙了这个胆小鬼。

    几个幸存的士兵抖抖索索，不少人居然还把枪一扔想要抽身，但是看到营长出现不由得停下脚步。战火照亮了这个大汉，只见他衣服破裂，全身血渍伤口，可更是使得他本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你们既然已经在这个战场上就必须为国尽忠，要是被抓了，小鬼子会怎么对付你们不用我多说。”孙毅找了块石头坐下，点了一支烟，笑着看了看大家，让人马上了解到这时候他们除了死战到底之外没有其余的选择。

    一个哨探赶来，看到眼前的火光冲天吓了一跳，还是习惯性地向孙毅敬礼讲道：“营座，周围树木已经被我们分别占领了，按照你的指使，我们已经布置完毕了。”

    “很好，命令下去你们自由开枪，不必顾忌，除了何群他们之外，若是我们有人胆敢擅自撤退，你们立即开枪击毙，一切都算我的。”命令下达之后孙毅摆手让他下去。

    距孙毅六七百米远的一坐小土垉上，陇川正用望远镜观看着孙毅那里的战况。周围数名副官揭露出兴奋之色，这是整个十四师团五十七联队第一次来到华北平原的首战，对付起这活支那人来可谓是游刃有余。早知道来这里会有这般功绩，当年就应该早点儿申请前来剿灭游击队了。

    “命令全军立即开拔，争取最快时间结束战斗。”陇川看到中国人支持不住，略有惊慌，便希望抓住战机争取最快时间击溃他们。

    手下的鬼子兵刚刚领命，急不可耐前去领功，进攻部队行至树林茂密的小杨林子里突然发生了意外。平原树林中被孙毅安排好的狙击手蓄势待发，当看到鬼子过来的时候步枪和机枪子弹纷至沓来，刚一交火陇川联队猝不及防，一个大队长和三名机枪手当场中弹身亡，更有十几个鬼子班长以上军官中弹受伤。通讯兵连忙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后方指挥的陇川。

    “什么？我知道了。”得到通讯兵的报告后，陇川先命令暂且后退，低头思索了起来，他身边的参谋属下也都跟着考虑当前的困难。

    “中佐阁下，这些支那人实在是奇怪，按说夜间他们是不可能看到我们偷袭部队的。但是这次一个冲锋，他们让我们伤亡颇大，恳请中佐阁下等到天亮在消灭他们，否则很可能会加大帝国军人的伤亡。”

    “小林君，你在胡说做什么？大日本武士武运长久！我们虽然有人不幸玉碎，但是比起支那人伤亡来这根本不算什么。我建议由我山本驹亲自带队去消灭他们。”

    “山本大尉说得对，中佐阁下，眼下胜利在望，我们不能因小失大，还请您继续下令攻击。”

    陇川摇了摇头，死伤是难免的，但是不能过大，否则织田就会接机侵吞他的部队，可也不能就这样停下来。

    “你们再让我认真想想。”

    小林上前一步进言道：“中佐阁下，如果我是支那军队指挥官，我定会占领制定高点，射杀帝国军人。观察这里地形，很是平坦，少有高地而且也不安全，唯一的制定高点就是这里一片片的丛林树木。我请求立刻轰击面前可以看到的林地，这样就可以阻止敌人伤害我军了。”

    陇川点了点头，又笑了一下：“若是一般情况我一定听你的，但是这里不同以往。我们人员不能损失，同样的物资也不能花费太大，而且这样做也花费太多时间。更关键的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轰炸树木，树上的他们就会回到地面利用草丛掩护与我们搞夜间突袭。呵呵，其实这场仗敌人完全是在用阵地战法来打得游击战，指挥官完全可以在地面与我们一较长短，非要把精锐用到制高点处，可惜呀，战法过于按部就班了。”说到这儿，陇川拔出自己的佩刀，一指前方：“全军进攻，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

    陇川全军上下，包括他本人大步朝孙毅的战壕阵地冲了过去，临到树林前，陇川向后看了眼小林和山本问道：“你们都是帝国一流的士兵，相信你们的枪法一定非常好”。

    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放心吧。”

    话音未落，一处树木堆叠之处只听一声枪响，枪火在夜间闪烁，陇川的军帽被打飞。小林看准枪火，拿起步枪对准那个地方就是一枪，树上一个黑影滑下，五米高的树，不被打死恐怕都会被摔死。接着又是树上的一个枪烟泛起，一个鬼子士兵惨叫到底，山本却抓紧时机对着树上的枪火开枪，同样的人影跌落下来。

    就这样，孙毅的阻击部队只要一开枪，陇川的手下就会有人寻着枪火将他打下来。陇川手下，从士兵到陇川本人枪法都是精准异常，在小林、山本和陇川三人的带头下，鬼子也慢慢找到了规律和信心。开始阻击部队平均每两三人开一枪就会有一个人被鬼子击中，但渐渐的几乎到了每一个阻击部队开枪就会被一个鬼子发现枪火随之反击，甚至到最后由于越来越近看得清楚了些，不用观察枪火就可以击杀中国军队的境地。

    阻击部队撑不住了人数本就少，如此来来往往几十次后，终于有人扒下树去转身逃走。陇川没有放过他们，命令士兵开机枪扫射全部杀害，如此不到十分钟时间，陇川便穿过了树木密集地区，距离孙毅不到四百米远了。

    鲁升连气都不能喘匀了，他带着大堆东西向着与孙毅他们相反方向的城内跑，王帅所在的是城东角，而老常的秘密联络站却是城南偏西处。奔出数十分钟，本已跑出了北辰的火力交织点，可鲁升感觉身后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踪他，这种感觉若有似无。他好几次藏身，并突然反向回身查探，但是都一无所获。一直都是情报工作者精英人物，眼睛虽然看不到可第六感仍然灵敏，这时候鲁升反而不走了，他走到一处广场，拿出手枪，凝神静气盯紧四周。依旧是没有收获。黑夜渐明，白昼将至，空旷无人，但若是被人看到他被着枪随意走动会招惹极**烦。

    鲁升想了想，大声喊道：“朋友，明人不做暗事，我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若是有什么方便之处还望能现身一见。在下也算开一下眼界，交一个朋友。”可半天过去吗，依旧是静寂无痕。鲁升不有猜测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正想到这里，一辆车子从右拐角处拖着车灯开来，速度并不快。

    眼看满城快要有人出街做活营生，自己即将暴露，这辆车正好可以把他送到老常那里，也不必害怕会有人跟踪了。想到这里他丢下身上家伙，只拿一把手枪用毛巾把枪口囊紧，鼓足气力跑向了车子开来的最近轨迹一边。没成想那车子还未到鲁升跑至前来便自个儿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对鲁升压低声音喊：“这位好汉，快些过来，你这样子又是拿枪又是被雷的，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

    鲁升大喜，没想到这人竟这般通晓大义，忙对司机抱拳道：“感谢您了，我一定会找我上司嘉奖与你的。”

    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大檐帽的司机赶忙摆手：“你们呀，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放心吧只要是打鬼子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边将刚刚丢下的东西拾掇过来，一边还不忘问道：“还请问师傅贵姓，从哪里高就？”

    “我你不用管。”司机露出了他的脸来，赫然就是何思勇！他微微一笑：“你只要知道，我会帮助每个打鬼子的中国人就行了”。

    鲁升得到了他的保证之后，心里微微松懈下来，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脑袋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何思勇微微笑了笑，眼睛向后一撇，好好睡吧，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何思勇现在还想着当时王帅对他的要求，王帅语重心长，并且再三叮嘱：“阮翁帆的东西绝对不能交给其他人，否则荼毒甚大。”

    在民国代理将近有半年时间了，王帅说话时候难免会带点文言文的口气，不过何思勇却也明白，这确实不是小事。阮翁帆被捕，居然还留下这么大的尾巴。让何思勇心中不禁感到“废物”二字。虽然担心王帅也会被日本人捞去，王帅笑着宽心，表示他根本不惧，因为他早就有了二号措施来等待今天的情况了。本着对王帅信任有加的态度，他答应了下来，不过在离开时候王帅又拦住了他。

    我身边都是监视我的心怀不轨，你现在实在不能就这样子走，否则你前脚离开，他们后脚跟上，你暗箭难防容易出差池。······先等等，不急。我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处理，你确定你不用蒙面吗？要知道你的处境不比我好。

    何思勇将车窗打开，让汽车停止释放麻醉气体。

    鲁升这个大个子睡得正心安，不多时便传出呼噜声。何思勇不由暗道：王帅果然知道这些人会干什么，也多亏了他会发明这种在车子里能是除了司机以外的人都会昏迷的汽车，否则我刚刚就危险了。将鲁升手上的枪拿到手里，细看了看，退掉子弹扔出了窗外，笑着看了看鲁升。

    天越发泛白，不少地方都已经蒙蒙亮白昼之光，河源琪一深一浅走在巍峨崎岖山路当中。严看了一眼她极为不满地督促道：“你快点，磨磨蹭蹭想干什么？一会把你抛在这里”。

    “哪有你这么对待女士的？王帅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你不背我还走怎么快！”

    囊着黑布的严停下脚步，双手叉腰见。待他听到后面慢腾腾脚步缓缓靠近时又走了老远。

    这个死人！河源琪怒了，拿起石头砸向严，严头也不回地手向后一闪接住了石头。

    “要是让王帅知道你怎么对我他一定饶不了你的。”接着那张迷人樱唇吐出来中日英法几国的埋汰和谩骂之语。

    现在该怎么办呢？严看了眼这位大小姐风范的人，无奈又无语地想：只有把她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哎，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严想到这里抬手遮眼环顾群山，又在心中测算了一下距离。

    必须要在陇川消灭奈美的所有有生力量并且包围整座付清县城之前，赶到那儿，嗯，大约要花费三四个钟头吧。

    “来吧，我被你。”严伸出河源琪期盼已经的手来，讲了一句之音。

    何看了一眼哼的一声伸出了手，两人挨近的时候，何源琪忽然挣起身子来双手抓向严的脸。严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左手猛拍开她的右手却被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面具。

    河源琪笑嘻嘻地闪开身子，双手将面具护在身后。

    “哈哈，原来这就是你小子的秘密，难怪你肯帮助王帅。”

    “是的，你满意了，赶紧把面具还给我，要是让别人看见大家都要玩儿完。”

    “不错不错，山外青山楼外楼，谁能想得到，你居然有这样的一张脸。干嘛不好意思见人？不是挺帅的嘛？”

    严也是没好气：“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呀，你只要以后每次见我都叫我姑奶奶，我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你，你确实是个姑奶奶，快点跟我走吧。我好歹也是不得不站在你们一边儿的。”

    “那是，王帅是你的后人，你确实是要无偿奉献的。”河源琪头一扭：“不过那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想知道还是不是那么没教没养的乱对女士无礼。”

    一声枪响，整个地区陷入到了混乱当中，不得不妥协退让了。但这不是严的个性：“我好像记得是因为你任性使坏让这支小队危机升级的，你最好别再胡闹。我可不是王帅那个软脚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