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好似它们是一体无法分开一样。手的主人当然不是一个人，一只手刚劲有力肌理分明另一只却嫩白柔弱，宛如女子。刚劲的手收了回来，向着那个嫩白的手的主人胸口狠狠一个握了一拳。“小夜君，真没有想到，在经历这次劫难之后你居然还能活下来，我真是由衷地为你感到庆幸。”王帅行了一个军礼，一脸傲然：“区区小伤怎么能伤得了我，为我帝国效忠即使是让我死，我也是欣然接受的。”“你还是老样子。别这么严肃，这里没有军衔，只是两个存有友谊、充满对未来热情的年青人，畅谈叙旧。你看怎么样？”“我完全不敢苟同。”王帅坐下之后，盯着吉川那张笑吟吟的脸，粗声说道：“对于刚刚，你和长野少佐在那扇窗户里所看到的那件事情。我认为是有人故意设局挑衅，对此我非常遗憾，十分希望有人能给与解释。”说着他大声喊道：“站出来吧，躲在一旁偷听我谈话的家伙”。长野微笑着从楼梯口走来，一言不发站在吉川身后。“其实说是长野一个人做的这次试探有些冤枉他了，你我虽然是朋友，但是已经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发生。呵呵，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你我身为军人用该做出的责任。而且，我也不是没有过给你机会。”“是呀，多亏了你北辰才没有机会把我给干掉，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你知晓一切就行，对于我些许的冒犯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宽宥的，是不是小夜君？”吉川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情此境，王帅只得就此揭过刚刚的一幕，王帅心中也不由好奇吉川，因此也不急于离开。吉川也是无法看出王帅的来历，但也不想让王帅过于掌握话语主动。二人相互对坐，你看我我看你，时而点头微笑，时而又低头喝茶，谈天论理，直抒胸臆，似乎是好友相见丝毫没有一点点相处违和。“哈哈，吉川先生说的对呀，我们帝国就该鼓动支那人之间相互仇视，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能隔岸观火。对于共国两党以及他们之间，以及他们内部的潜在的敌视应当善于利用，这样才可以事半功倍。”吉川细细看了看王帅，不似作伪之色，吉川叹了气：真是难为这个年轻人了。王帅看到吉川遗憾的样子，不由多问：“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吗？”吉川招呼长野道：“你下去，顺便让人带些酒菜来，要可口的。”长野下去后，吉川不高兴地说道：“小夜君，常言道浅交深言。你我也不是这样，可为什么你说的话这么没有实际，你到底是真心这么想还是搪塞我。”王帅眉毛一挑，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低头不语，正想着用冠冕堂皇的话把吉川的攻势如何化解。吉川继续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不信任我？也许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几乎是在告诉任何人，你不信任别人。中国人的那一套交友方式你根本没必要去学，不是吗？我们是军人更是男人，不是政界那些玩弄权术的欺骗家。这一点你必须明白。那么，我要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搅动这里一方的那个王帅？”吉川太直接了！直接的让王帅感到可怕，王帅笑着从腰间掏出手枪，递给了吉川。“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打死我吧，就算是为朋友送行。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宪兵司令的牢狱中受苦。”吉川罕见地发了一次怒，敲着桌子对王帅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我相交虽然不深，但是我的为人你应该了解一些的。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但是答案我已不言自明。若你真的是王帅，那么现在我和你在一起商量合计一下，在大佐面前你还有的辩解。我更是会拼了命的保护你，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王帅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你找错人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了，去见见织田大佐吧，他会给你公正对待的。”吉川放弃了对王帅的紧逼，“不过，我个人还是要说

    些废话，如果我是王帅，我一定会为自己的祖国血洒疆场，为国分忧与民造福。纵使刀斧加身马革裹尸，我也不屈不避。如此才不失为一个真男儿”。“与此同时顺便再干掉以前旧仇私怨，顺手牵羊些许他人的财物和妻女，对于有何潜在威胁的家伙们再用内部手法轻松剪除，诓骗愚夫愚妇们为自己杀人放火。说不定还有自作聪明之辈自以为能玩弄他人于鼓掌之间，到头来却都是一个个不知所谓的笑话玩意儿而已，呵呵，吉川，你要做这样的日本军人吗？”吉川正色道：“你什么意思？”王帅双手抱胸敛容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也不用跟你讲什么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所谓的‘为国尽忠，死后成仁’的想法是有待考虑的。”王帅也用了非常直白的话来告诉吉川他的想法。吉川冷冷一哼，不再说话，刚才脸上和煦的表情已经换成了阴云密布的脸色，双眼就像魔鬼一样看着王帅，似怒死讽，令人捉摸不定。忽的一下，吉川将桌子上王帅逃出来的枪拿在手中，对准了王帅。在楼下的长野正在犹豫是否偷摸上去，偷听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可那一声枪响让他警觉了起来，连忙登上楼。这酒楼已经被吉川包了下来因此外人不可能潜入，那枪声只能是吉川和王帅两人所开，不管是谁开的枪，王帅都是难逃厄运，因而长野即惊又喜。好几次都被台阶绊倒依然奋力向上冲刺，生怕王帅在击毙吉川之后逃出酒楼。“哈哈哈，吉川，你还是这样爱胡乱开枪，我送你的这把枪怎么样？”“不怎么样，这把虽然不错，但是我最近得到了一把意制手枪，无论是射击精度还是射程和力道来看，我都是喜欢那一把的。”“我改天一定要去看看，到时候你一定要让我开开眼界。”原来是试枪！长野心中失望，冲进来看到王帅和吉川正说得高兴，忙对他们二人鞠躬致歉，吉川摆手示意让他离开。王帅笑了笑：“收了这条看门狗，看来你还真是过得不错呀。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我也需要一条来充实自己的家门。”“等你有命从织田大佐那里活着回来，在跟我说这些吧。严伍不见了，你知道他在那里吗？”“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依据。吉川你一直把我当做朋友，可是你看，我们还没见面你就一直试探我，这难道是朋该做的事吗？太让我失望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拿出证据指认我有任何对帝国不利的行动，我也不啰嗦，就在这里吞枪自杀。你说如何？”“看来你真的是要一人担当所有责任了。也罢，中国人曾言‘花言巧语难救该死之人’，我就不劝你了。”王帅被他劝得一阵焦虑，开口道：“吉川先你也别为我担心，你自己难道能有什么好下场吗？擅自外出与敌交战，你可算是违了军令，这是你推脱不掉的。”吉川完全没有理王帅的话，而是自己接着刚才话题道：“你难道不知道，王帅这个名字是怎么到我耳朵里的？”王帅心中猛地醒悟过来。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停止这个没有休止的话题。吉川看了一眼兴趣重生的王帅，笑道：“这件事很难想通，但是却又简单至极。半年前一支支那小分队横空出世，打破了以往的平静。我当时只是一个帝国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士兵，那时”吉川思量一下，继续说道：“我因为违抗军令，即将就要被军法处以极刑。但是，呵，那支小分队成员居然袭击了我们，下令处死我的长官，和即将执行处决的士兵被杀。我活了一条命，”“你！”王帅这个时候警觉了起来，“那后来呢？”“我因为中文流利，所以假扮支那人在他们当中做下属，给他们暗中传递情报。那些日子，可这是让人印象深刻呀。”一脸深思之色幽然越出，王帅面前的这个日军军官尽显淡然、深邃。可王帅确实一点都没有什么轻松，他不得不惊呼道：“你可真是大胆！这群人可都是惊动了天皇陛下的可恶分子。你居然在他们手底下干过，这要是被别人知道的话，你恐怕逃脱不掉通敌罪责。”“所以我才没有把你当外人。”吉川微微一笑：“你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一定会把我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你。你会不会将你的秘密都告诉我呢？”王帅刨根问底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知王帅这个人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没有看到这个人吧？”“是的。虽然当时我经常和他们见面，但他们警觉性不低，对我没有太多信任。可是在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我充分学到了许多东西，也见识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尔虞我诈。”王帅心中惊奇，隐隐间似乎有了答案，不可置信地看着吉川，吉川呵呵笑了。“你明白了，圣人夫子曾言‘不患寡而患不均’，看来也是有道理的。那些人在取得一些反日成绩之后，后勤难以为继，更可笑的是居然还白日做梦，干了不少让人思之发笑的蠢事。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于是，在他们行动过程中，急需要大量钱财和女人。正好也是隆冬时节，于是寻找王帅的游戏开始拉开帷幕。”王帅鼻尖发出哼的一声：“我完全明白了，一个根本就没有出现的人，却成为了这些支那人人最为响亮的一个人。甚至隐隐间依然超过了那支小分队的所有价值。真是讽刺。”王帅坐上说着这些，但心里确实暗自侥幸，幸亏阮翁帆他们把自己给赶下去了，否则还不知道自家性命会不会跟着一起陪葬！“一群好汉，居然勾心斗角，丑态百出，实在是让人齿冷。”“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王帅出言问道。“消灭他们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吉川得意地说道：“当时，我在他们酒里面下药，然后在昏迷的时候用绳子绑起来，任意为我所摆布，哦，太刺激了。你要要是在一边，也会终身难忘的，知道吗？他们当时的惨叫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的音乐，还有那个女孩，叫肖琴来着，滋味太棒了！”话毕，王帅听着，吉川看着。二人沉默了好一阵子。饭菜上来，服务人员，分次忙活，吉川连连摇手：“小夜中佐不喜欢饮酒，你们不用拿酒过来，还有，食物要微辣一点，但不要太多，小夜君刚刚从医院里出来，不能出太多辣椒，发物也是一样的，这盘鱼姜放的套多了重做去。”“不要麻烦别人了，我还没有到五荤三厌的地步，菜还是可以吃的。”王帅拿起筷子夹菜给自己，“你这家伙是想说些倒我胃口的事，来查看我的眼神对吧。哼，真是恶趣味，我在这里呆了很久时间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死因，你说你一个人消灭的他们，打死我都不相信。”吉川两手一摊：“好吧，我确实是骗人的，其实他们一早就知道，我是日本人，但是有别的用处，因此我们都揣着明白。他们在我面前讲了很多关于王帅的事情，然后又故意让我溜掉。就这么简单。”“我们难道要一直继续谈那个虚幻的人物，而不讲一些实际东西吗？”王帅已经不能再忍受吉川所讲的内容了：“你刚刚在这里捣毁了一个共党安插在这里据点，到底有什么收获？难道那支反日小分队是共党的精锐？”“不是，不准确地讲，只是并不怎么亲密。”吉川摇了摇头，疑惑道：“总的看上去，大约只有那个王帅不太合群。不过看上去，王

    帅确实是存在的，而且是个年轻冲动、相貌俊朗，有几笔诗词，会做建筑，并且态度恶劣，有非常敌对任何人的家伙。”“你看得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难道你已经见过那个人了。”“没有！不管是在那支小分队中所呆的日子里，还是前段时间我都没有看到过任何叫做王帅的混蛋。不过嘛，”吉川神秘的笑了笑：“我还是看到了一些线索。”王帅心中暗叫不好，看来我真是忘乎所以了，和这家伙居然谈论了这么久，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王帅想到这里，抬脚就要起身。可吉川伸手拍了拍王帅肩膀：“急什么？话才讲了一半，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那样关注王帅吗？”“你去和大佐谈吧，我也正好要去面见他。”“呵呵，坐立不安了吗？”吉川拍手笑道：“你呀，真以为我是会讲些虚言来诈你？以为我还会搞什么无聊的试探吗？”说着，吉川霍的站起身来。“如果我有王帅的确切身份和证据，你说我还会这样在你面前说废话吗？”“你知道了什么？现在我倒有兴趣听了。”“言不由衷，不过我还是会老实告诉你，你这个人狡猾又幼稚的家伙。就从你的小楼说起吧。我在这半年之间其实已经暗访过那里不下十次，里面的密道机关我都已经了解通透。当然了。”吉川神秘地笑了笑。“机关暗道的探险游戏，我是很有兴趣，但里面若是没有宝藏，也让让人扫兴。”吉川喝了口水继续道：“看不出来呀，小夜君，你居然有这么多的业余爱好！更有那些惊世骇俗的新奇玩物。”“你这个偷窥狂！变态！”王帅骂道：“居然早就对我这么了解了，可是如果你以为我和王帅有什么瓜葛，和那支反日小分队有什么瓜葛，那你就太过充满不必要地想象力了。”吉川哈哈大笑道：“你确实很能推脱，但是没有用，那支小分队被灭之后，有很多人传说他们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办到支那所有正规不正规的反日力量都完不成的实绩。有人说是武器，有人讲是运气，还有人说是我帝国军人内部的一些企图多生军功的人所做的养贼自重。众说纷纭。我没有什么看法，但是他们所来的地方，总会留下一点痕迹。我有一点个人观察，第一，这些人右臂上都会有一个十字形的痕迹，经过观察后发现这些都是种植牛痘所遗留下的痕迹。”王帅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右臂颤抖了一下。吉川没有理他，而是接着说道：“第二，每个人大多都是京片儿音，鲜有支那南方口音，并且说话时总带有一股很熟悉城市的意思；第三，他们每个人对周围的事物严重不习惯，每次说话都带有极为自傲的超越感；第四，对于以前的的生活总是没法解释清楚。”“是不是还有第五、第六呀。”随着吉川的话语，王帅是越听越轻松。当吉川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帅笑着调侃了一下。吉川皱了皱眉头，自负的他在说出一连串的恐怖分析之后，王帅让他相当不满。吉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来，递到王帅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王帅看了看，立即大惊失色：“这，不是我的在院病例吗？你怎么会得到的？”“我也是无意为之，才发现你的身体特质居然和反日小分队的成员一模一样，不，应该是更强更好。”王帅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吉川早有准备，因而双手一摊，笑着示意吉川继续说下去。“放心！我不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任何人的。”吉川拍了拍王帅的手，“不用怀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很多事情，关键是，我

    和阮翁帆他们都是朋友。我绝对不会干出让他的人不利的行为的。”王帅讶异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是谁的朋友？”“不用怀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我甚至一直在保护软翁帆，因为我不想让他死。”“你，你疯了！不，你在骗人！”吉川哈哈笑道：“我有什么可骗人的？你的事我可以替你遮掩，不过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劝你最好少胡来。因为这是为了你好。”王帅蒙了，他冷冷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死于此处。”“这我完全相信，但是接下来呢？你又有什么要做的？不会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敢就是为了到我们帝国军队里行一次兵役吧。”吉川

    摊开手对王帅说道：“你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有目的的人。告诉你吧，在你如愿的期间，沧田医生发现你的体内居然有三种不同的毒，而且是慢性的，在你体内大约潜伏了三个月到半年不等，我尽力托人帮你解了毒，而且压下了整件事情。具体事项都在简历里面记录清楚。”“那我可是要感谢你，我的救命恩人吉川先生，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呢？”“别说的那么难听，如果不介意就唤我作阿雀吧，这是我的家人对我的称呼。”吉川顿了顿，说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一些以后会发

    生的事情？”王帅当即摇头：“匪夷所思，我不知道你再问么。”“否认也没办法，因为，那个叫何思勇的，他在长野面前亲口说了一句常德战局，可是，你明白的。”王帅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更想把何思勇从牢房里拖出来扒皮抽筋。常德会战是在1943年的11月份所打的，可是现在才4月份！王帅暗自苦笑，看来这次有的要去给人擦屁股了！吉川拍了拍手，长野登上楼来，拿起一个箱子放到了二人面前，然后离开，长野走之前还狠狠地盯了王帅一眼。吉川将箱子摆上桌面，看到王帅一点儿也没有好奇地意思而是低头继续吃着菜，便问道：“不向看看这是什么吗？这是陇川中佐的战利品，从一辆莫名奇妙，又会防弹的运载车上掉落下来的，能够在夜间窥探动态的，夜视仪装置。陇川将它交给了我，希望我能送还他的三百多名士兵。”王帅“噗”的一口，将饭菜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