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晕倒
蒋毓怜忙起身扶起她，拉着她坐下，笑着道，“茹儿向来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七meimei不要生气才好。” “我不会生气的。”蒋梅娘摇摇头，不想跟她们拐弯抹角，遂直接道，“五jiejie刚才说过来不是为了陪我说话，是有别的事情吗？” 蒋毓怜跟蒋毓湘对视一眼，面色迟疑，似有难言之隐。只是未等她们开口，蒋毓茹拍桌子而起，指着蒋梅娘道，“蒋梅娘，你装什么蒜？你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过来？” 这个五小姐还真是冲动！蒋梅娘摇头，畏畏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五jiejie生气了？” “蒋梅娘你……”蒋毓茹气结，霍然而起，怒目圆视道，“娘因为你被父亲禁足，你去让父亲放娘出来！” 肖氏因为她被禁足？ “五meimei！”蒋毓湘沉声喊道。 她们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娘，本想婉转的开口，没想到茹儿这么沉不住气。蒋毓湘起身过去在蒋梅娘跟前坐下，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也知道这件事会让七meimei为难，只是……我们实在没别的法子，所以才来请七meimei跟爹求求情，早些让娘出来。” 早知道她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也猜到她们来这里所为何事，却没料到她们会将肖氏禁足之事怪在她身上。也是，蒋靖和是在肖氏打她耳光后下令肖氏禁足，蒋靖和又向来宠她，被人误会也是理所当然。 她本想利用那一记耳光打消肖氏的怀疑，如今看来，是自己天真了。蒋梅娘低头道，“我怕爹不听。” “谁不知道爹疼你比我们多，只要是你说的，便是天上的星星爹也会想法子派人摘下来给你。”蒋毓茹道，“蒋梅娘，你不是怕爹不听，而是娘那天打了你，你怀恨在心，所以才不肯答应是不是？你说！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她面色狰狞，咄咄逼人。 蒋梅娘身躯一颤，跌在地上，颤声道，“我没有。” “七meimei……” 蒋毓湘去扶，却被一步过来的蒋毓茹扯开，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地转了两圈，跌在地上。 丫鬟们连忙奔过来扶起她。 蒋毓怜皱眉，厉声道，“茹儿，你在做什么？” 蒋毓茹像什么都没听到，揪着蒋梅娘衣领，将她一扯，咬牙切齿道，“蒋梅娘，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明明什么都记得！你忘了当日你在花园说的话了吗？你说你会将从前的一切讨回来，你知道娘讨厌你，你恨娘，所以你在报复，巴不得娘一直被禁足是不是？是不是？”边说边用力摇晃着她。 蒋梅娘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面色涨红，呼吸难受，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冷冷地迎着眼前一双盛满怒火的眼睛。 “小姐……”春柳奔过去，见蒋梅娘呼吸艰难，身心俱震，随即大喊，“五小姐快放手，七小姐快透不过气了。” 蒋毓湘闻言顾不得自己，疾步过去，试图将蒋毓茹扯开，奈何她力气之大，她身子虚弱，根本拉她不懂。 “怜儿，快拉开茹儿！”她们来是希望七meimei给爹求情，如此一来，叫她们如何再开口？而且万一爹知道…… 蒋毓怜过来去拉蒋毓茹，仍拉她动，遂大声喝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将五小姐跟七小姐分开！” 丫鬟们忙蹲身了声是，过来去拉，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二人分开。 “小姐……”春柳一把抱住蒋梅娘，边给她扶着胸膛顺气边心疼道，“小姐，您要不要紧？” 蒋梅娘轻咳几声，摇摇头，虚弱地靠着春柳。 “蒋梅娘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都是你府里才会出这么多事。你们拉着我做什么？放手！我要掐死她！”蒋毓茹挣扎这要扑过来，面红耳刺。 “茹儿！” “大jiejie，都是她，都是她，娘才会被禁足。我要掐死她，她死了我们府里就太平了。”蒋毓茹扭头大喊，“死奴才，我说的话不中用了是不是？放开我，不然把你们乱棍打死！” 丫鬟们心下一骇，却仍旧不敢松手，死死抱着她。她们不喜欢七小姐，但是，若七小姐死了，她们也肯定活不了。 见势不妙，蒋毓怜吩咐琴韵雪盏道，“你们两个跟采洁、探菊先送五小姐回去。” 二人答了声是，不理会蒋毓茹破口大骂，强拽着她往外面去。 “七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蒋毓怜蹲身扶着她，关切道。 “四jiejie，我没有惹五jiejie不高兴，为什么五jiejie要冤枉我？骂我是丧门星，还要掐死我。我是丧门星，我不是，不是……”蒋梅娘双眼含泪，不断摇头，满腹委屈，身子微微发抖。 “不是，七儿不是丧门星。七儿是世上最可爱最善良的meimei，五jiejie胡说八道，七儿不要当真。”蒋毓怜抱着她，轻声安抚道。 蒋毓怜此时虽然抱着她，却是身躯僵硬。蒋梅娘轻泣，不着痕迹地瞧了她一眼，见她眉头微蹩，神色中隐着一丝厌弃，不由冷笑，若非有求于她，只怕她对她也避如瘟疫。 像是有所察觉，蒋毓怜松开她一点，低头看着她，笑着问道，“七儿，怎么了？” 蒋梅娘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然，话还未来得及出口，眼睛一闭，便昏倒了过去。 “七儿！”蒋毓怜大惊失色，慌忙唤道，“七儿，七儿你怎么了？七儿，四jiejie在喊你，你快睁开眼睛。” 蒋梅娘一动不动，春柳扑过来抱住她，哭喊道，“小姐，小姐，您醒醒，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蒋毓湘也吓了大跳，神色无措，随后吩咐红姑，“红姑，快出去请周御医过来。” “等等，”待红姑停下来，蒋毓茹道，“周御医这会儿应该不在府里，宫中离这里又远，先去万安坊请罗大夫过来。” 红姑答了声是，转身，脚绊住凳脚，她哎哟一声，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爬起，朝楼下跑去。 红姑虽然恼肖氏将她派来望月楼，也盼着蒋梅娘早些死去，然而，她在蒋府十几载，自是深知豪门深宅里的规矩。不管三太太如何不喜欢七小姐，她始终是蒋府的小姐，何况又有老爷宠爱。她虽然是三太太跟前的人，但是，倘若七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迎面撞上一个人，红姑不妨，踉跄退开两步，仰身一倒，正欲发作，待看到面前的人，她着实一愣，随即爬起来，如遇救星般拉着面前人的手，“周御医，看到您实在太好了。” “怎么了？”周乘风面无表情，淡淡出声。 “七小姐跟大小姐、四小姐说着话，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昏了过去。”红姑着急道，“周御医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望月楼看看吧。” 突然昏倒？周乘风暗自挑眉，神色不变道，“我正要去望月楼给七小姐看病，走吧。” 望月楼内，习秋、红霞、春柳三人刚手忙脚乱地把蒋梅娘扶进屋里躺着，就听到红姑在外面喊‘周御医来了’。 春柳面上一喜，蒋毓怜却是眼神一跳，就是不想走漏风声被爹知道，她才特意让红姑去请罗大夫，来得怎么回是周御医？而且来得这么快？ 她转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蒋梅娘，微微皱眉，跟习秋道，“习秋，去请周御医进来。” 习秋福身出去，红霞搬了张凳子放在床侧后，仍退回到蒋毓湘身后站着，小声安慰着她。 周乘风随红姑习秋二人进来，抱拳微微施礼，走到床侧坐下，取出蒋梅娘的手，二指轻搭在她的脉上。 “周御医，我七meimei怎么样了？”蒋毓湘看到周乘风探着脉半晌不语，忍不住出声询问。 周乘风依旧蹙眉不语，专心探脉，对她的话仿若未闻。蒋毓湘心下焦虑，白皙玉手紧紧拽着手中锦帕。 上回，茹儿来望月楼打了八meimei，这回，七meimei又因为她吓得昏过去。万一爹回来知道……蒋毓湘打了一个寒噤，不敢继续想下去，心下祈祷蒋梅娘能平安无事。 蒋毓怜扶着蒋毓湘手臂，安抚道，“大姐，别担心，七meimei一定不会有事的。”心下却也惴惴不安。 蒋毓湘慢吞吞看向她，而后又看着蒋梅娘，良久，方迟疑地点点头，耐心等候。 半晌，周乘风才收回手，将蒋梅娘的手放回被中。蒋毓怜赶忙上前问道，“周御医，我七meimei怎么样了？” “我刚给七小姐把脉的时候，发现她心脉极快，像是受到过惊吓，这才导致七小姐突然昏迷。”周乘风说道。 蒋毓怜闻言目光微闪，接着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要不要紧？要不要派人先抓些药回来？” 周乘风不语，回身打开药箱，取出一支墨绿色瓷瓶，拔下布塞，放在蒋梅娘鼻子前左右移动。 随着周乘风的动作，众人先是不解，而后纷纷探头看向蒋梅娘。不一会儿，就看到蒋梅娘皱了皱眉，眼睛徐徐睁开，怔怔地望着湖水绿的帐顶，目光空洞而迷茫。 “七小姐！”红霞赫然张大眼睛，指着蒋梅娘惊喜地喊道，“大小姐您看，七小姐醒了，她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