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瓮中捉鳖
“可是，事实如此，本官没有办法啊。” 赵大人十分为难，脸涨得通红，一筹莫展，唉声叹气地搓着双手，站在了原地。 “很简单，先别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皇上，先压下来，等太子殿下找到新的证据，救下小女。” 赵和正附在了赵大人的耳边，低声提醒。 赵大人脸色刷得变了，拼命地摇头，“不行不行，本官不能做出这等事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既然案子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了，就必须要禀告皇上的。” “不过是稍等几日罢了，赵大人何须纠结？”赵和正苦口婆心地劝诫，心里面着实舍不得赵子慕的。“还是说，你想要得罪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对赵子慕的情意颇深，若是能够利用好了，自己下半辈子岂不是更加风光？ “不敢，不敢……” 赵大人摇了摇头，摆手道。 “很好，赵大人。” 赵和正如笑着捋了捋胡子，满意地颔首，“你从明日起称病不上朝就可以了。” 说到溜须拍马，他赵和正说自己第二，绝对没有人敢人第一。为了让上面开心，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多谢丞相大人提点。” 赵大人弓腰，恭恭敬敬地目送赵和正离开。 案子审判解释，赵子慕和柳儿再一次被官差押着回到了黑漆漆的大牢。 一闻到大牢那一股腐朽味儿，柳儿的胃里面便一阵恶心，差一点儿就要把前几日的饭菜全部吐出来。 “呕……” “你没事儿吧？柳儿。” 赵子慕心疼，急急地扶住了柳儿，低声安抚，“忍一忍，相信太子一定能够找到办法救我们的。” “是，小姐。” 柳儿拼命地忍着，见赵子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神色如常，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眼底不由地多了几分疑惑和敬佩。 “小姐，这地方如此恶心，为什么您一点儿不适都没有呢？” 赵子慕一愣，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现代的时候，再恶劣的条件自己都经历过，这大牢相较来说实在是太低级了。 若不是如今的这一副身子骨儿柔弱不堪，自己一定比现在精神百倍。 “吃饭了。” 二人刚坐下，一个牢头就不耐烦地走了过来，随手地放下了两碗饭菜。 对簿公堂一早上，柳儿也确实饿了。 见饭菜虽然说简单朴素，只有白米饭和一点儿青菜，但是饥肠辘辘的，还是食指大动，小跑着去把它们端了过来。 “小姐，先用膳吧。” 赵子慕平静地端起了饭菜，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拿起了筷子。 “吱吱……” 一只小老鼠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在稻草之中不停地穿梭，围着二人飞快地转着圈儿。 “啊！” 柳儿胆子小，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滑，饭菜全部撒到了地上。 小老鼠见到了饭菜，欣喜地凑了上去。 “哎……” 赵子慕长叹了一口气，凌厉的眸光柔软了几分，高高举起筷子，准备打死小老鼠的手也放下，心底多了些许怜悯。 “这小老鼠也是可怜，想必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小姐……” 柳儿的鼻子一酸，堪堪地别开了眼睛，心底有了顾影自怜的伤感。 此刻，自己的命运和这卑微的娄鼠又有何区别呢？一样都过了今夕不知道明朝如何。 “柳儿，别想那么多了，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没事儿的。” 赵子慕紧紧地握着柳儿的双手，眼底写满了郑重的承诺。 “嗯，小姐，奴婢相信你。” 赵子慕在柳儿的眼里面就是天，就是一切。无论说什么，她都会完完全全地相信的。 “好了，傻丫头，咱们先吃饭吧。” 赵子慕微微一笑，拉着柳儿坐，端起了碗刚要吃饭之时，却看到小老鼠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啊！” 柳儿大惊失色，手一抖，碗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眼底写满了畏惧和恐慌。 赵子慕镇定自若地站在了原地，在看到了小老鼠的眼睛之中溢出了点点血迹后，凌厉的眼神落到了手中的饭菜上。 “小姐，这饭菜有毒。” 柳儿紧紧地抱着赵子慕的胳膊，声音颤抖，带着重重的鼻音。 “咱们都已经身处大牢了，到底还有谁这么狠毒，竟然还要下毒害死我们？” “柳儿，你冷静一点儿。” 赵子慕轻声安抚了柳儿一番，蹲下了身子，拔下了发髻上面的银簪子插入了饭菜之中。 银簪子霎时染上了乌黑，可见这毒的毒性到底有多么的剧烈。 端起饭菜，赵子慕再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眉头紧紧地蹙起，“几乎无色无味。” 手指轻轻地沾了一点儿白菜的汤汁，想要试一试是什么毒之时，柳儿激动地制止了赵子慕，眼底写满了惶恐。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这饭菜有毒啊！” “傻丫头，我只是想要试一试这是什么毒罢了，不要担心。” 赵子慕淡然一笑，柳儿眼底的疑惑更甚。 自己家小姐养在深闺，根本没有学过医术，怎么会懂得毒药呢？ “不行！” 这毒药实在是太厉害了，柳儿不放心，惊慌地死死地抓着不放手，厉声道，“小姐，您不能碰这毒药。要试毒的话让奴婢来试就可以了。” “傻丫头，不过是一点儿罢了，没事儿的。” 赵子慕无奈地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夺目的光彩，“而且，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下毒害我们？” “嗯。” 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底带着几分恨意。 “那，咱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吧。” 赵子慕沉着冷静地拿出了两颗药丸，一颗塞入了自己的嘴里面，一颗递给了柳儿。 下一刻，赵子慕顺势摔倒在了地上，屏住了呼吸，丝丝血迹从鼻子和眼睛之中流出来，和小老鼠的死状一模一样。 柳儿见状，万分信任，没有丝毫迟疑地吃下了药丸，带着哭腔，厉声喊道，“小姐！您怎么了？您可千万不要吓奴婢啊！” “额……” 随即在了听到了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后躺在了地上，屏住了呼吸。 “哎嘿，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成了。” 牢头见二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喜难自禁，笑得十分猥琐，语气轻快，得意地拿出了钥匙打开了牢门。 “这毒药真的是厉害，这么快就死了。不过，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好恶心……” 牢头蹲了下来，见血迹不停地从赵子慕和柳儿的鼻子、眼睛中流出来，不由地抱怨，手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好似十分懊悔。 “早知道这么恶心，我就开价开高一点儿了，真亏。” 犹豫片刻，牢头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要探赵子慕的鼻息。 赵子慕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自己之时，身手敏捷地从地上跃起，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牢头的喉咙。 “说，是谁派你来下毒杀我们的？” 赵子慕眼神狠毒带着几分杀意，再加上眼角没有擦干净的些许血丝，更是把牢头吓得心惊rou跳，瞳孔极具放大，脸色惨白。 “啊！女鬼！” 牢头还未高声喊出，赵子慕便重重地捂住了他的嘴，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面。 “你才是女鬼呢。” 柳儿不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抄起一块板砖，厉声威胁道，“你最好乖乖地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给我们的饭菜下毒的，否则……” 牢头哪里敢把幕后主使说出来？眼珠子一转，搜肠刮肚地想着法子要把二人糊弄过去。 赵子慕心思缜密，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那点儿花花心思，手里面的力气加了几分。 “咳咳……” 牢头喘不过气儿来，脸色慢慢得涨得发紫。 “说，还是不说？” 赵子慕一字一句地开口询问，语气冰冷，有如来自寒冬腊月，要把人冻毙一般。 “我……说……” 牢头痛苦不已，根本不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拼命地点头示意。 赵子慕料这个牢头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儿了，手上稍微松了松劲儿，让他可以呼吸。 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之后，牢头畏惧地望着赵子慕，犹豫不决。 “怎么，要银子不要命了？” 赵子慕作势又要用力掐他的喉咙，牢头见此，畏惧地拼命摇头，求爷爷告奶奶道，“姑娘，我错了，我这就说，这就说。” 牢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姑娘，指使我的人是丞相府的小姐。” “是赵子美还是赵子凝？” 赵子慕厉声道，眼底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好似早已经料到了一般。 牢头哪里知道是哪一个？却见赵子慕执着，只能够绞尽脑汁地想着。 柳儿一听说又是她们要置自己家小姐于死地，气鼓鼓道，“小姐，这两个人都费尽心思想要害您，何必管到底是谁呢？一同教训了便是。” “说！” 赵子慕冷冷地瞪了一眼牢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牢头吓得屁滚尿流，急忙从怀里面拿出了银子，“姑娘，我真的分不清楚到底是谁。这个是她们给的银子，您自己查查看吧。” 把这么一大包银子就这么拿了出来，牢头的心在淌血。 赵子慕沉着脸，掂量了一下银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用这么点儿银子就想要买了我们俩的性命。” 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装着银子的荷包，赵子慕的眼底闪烁着精光。 “柳儿，你看这荷包上面的花样儿。” 柳儿定睛一看，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月季花，这可是三小姐最喜欢的花样儿之一。” “你说一说那个女子的相貌吧。” 赵子慕随口问道，心里想要再确定一下。 “那个女子看起来嚣张跋扈，还蛮横不讲理。” 牢头急忙老老实实地描绘了一遍。 赵子慕出手迅雷不及掩耳，随手拿出了一颗药丸塞入了他的嘴里面。药丸很小，一下子滑入了喉咙。 “咳咳……” 牢头大惊失色，拼命地抠着喉咙，想要把那一颗药丸吐出来。 赵子慕冷冷一笑，闲适道，“别白费心思了，那毒药已经浸入你的五脏六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