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章 勿忘在莒
6.1不快乐,首先某社交软件里的心理年龄居然高达72岁,其次没有收到礼物,最重要的是连推荐票也没有收到…… …… 经过半日的浅谈深交,李历越来越敬仰这位年轻的主公。李历几番掀开帐帘惊奇的发现云军营里将士们,回营休整片刻后就离开帐内,各忙各的,与午时所见截然不同。 眼见天边的晚霞招揽而至,他还在犹豫该如何开口道明来意。云襄就是他想要辅佐的明主,即便他如今兵不过千,又无封地、也无官位。但是李历还是愿意投奔于他,不为俸禄,也不为虚名,只因群星龚月而聚罢了。 李历掀开刘备为他安排的营帐帐帘,对面的大帐便是主营帐,同时也是云襄歇脚的地方,此刻他就站在那永远都是敞开帐帘的帐门口,双手后背,目光所扫之处全是云军将士忙碌的身影。 中途他有几次卷起衣袖,上前帮忙搬运兵器,却都将士们婉拒了,几番下来他只好放弃了帮忙的念头,独自一人站在营门口思考事情。 李历猜不出他正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黄巾贼,也许是他眼界所不及的更长远的事情。 临冬已近,天气一天不如一天,凛冽地寒意悄然而袭,军营又位处高势山丘,北风自然刮得更烈,军营里许多将士依旧形单影薄的披着一件老旧的衣衫胄甲,井井有条的各自做着手头的工作。云襄素衣蓝衫亦不例外,大风卷着衣角不断的往上窜蹭,他却屹然站在营门口,不畏寒风。 李历跺了跺脚,把心一横,大步走出营帐,顶着北风刺骨的寒意,直径朝云襄所在的营门口走去。 云襄对于黄巾贼会主动来攻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这群被蒙骗来当替死鬼的黄巾士兵们,并不会料想到他们不惜卖命的主,竟然会如此狠心。金蝉脱壳,自损上万人来换取几个人的性命,张梁显然使得并不怎么聪明。 云襄闭目沉思之际,李历已然走近。听到他的脚步声云襄眉睫微挑,嘴角含笑。仿佛在说:李历,你总算是下定决心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的样子。 “云公子。”李历先开得口,微微作揖显得格外有礼。 云襄缓缓睁开,笑道:“子鱼决定了?” “云公子这话的意思?”李历不禁失色,沉了沉肩膀,“原来公子一早就已然猜出李某来此的目的。” 云襄朗声一笑,道:“云某绝非神人,如何能猜透人心,不过是与子鱼浅交细谈后,从中猜出的,如今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惭愧,惭愧,”李历连连作揖,“云公子聪慧铁胆,果然是什么也瞒不住。” “该说惭愧的是云某,”云襄心中一定,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李历的双眸,认真道:“要你放弃高官厚禄的未来,随我一名无名小卒,子鱼可都想清楚?” 李历也是耳聪目明之辈,云襄的话意自然片刻便明,旋即后撤一步躬身一礼,道:“李某只愿追随公子,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 “子鱼快快免去这些繁文缛节,”云襄上前扶起李历,微笑道:“能得子鱼相助我想不止我高兴,玄德知道了也会为此大悦。” “李某才疏学浅能得公子不弃已是大幸,”李历说此一顿,浓眉一蹙,眼前忽然一亮道:“公子,李某想向你举荐两人。” “可是现在广宗城内的辛氏兄弟俩?”云襄眸光一闪,“子鱼与他们是旧识?” “公子果然聪明过人,我所举荐之人正是他二人,”李历微微一怔,舒缓道:“他二人也皆是经天纬地之才,相信定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他二人我都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未能深交一场,不过……”云襄将目光缓缓落在李历的眼睛上,“子鱼能说得动他二人?” “这…”李历拧眉想了一下,“李某愿到广宗城走一遭,倾尽全力游说辛氏兄弟。” …… …… 这似乎是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夜晚。傍晚那场急促凛冽地北风随着李历长鞭直驱,一道离开了云军大营。无风,无云,半口缺月冷清清投印在半山腰上,摆脱纱嶂般的浮云后,月色显得格外炫目。 李历此番广宗城游说不论成败,云襄心中都甚感欣慰。 云襄靠坐在营帐外的木阶梯上,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地仰望着苍穹,双眼备受熬夜的折磨,已然累倦成叠,眼皮来回地碰撞,云襄几度阖上双眼,打算就这样昏愦地睡上一宿,可他浅眠的性子片刻又迫使他撑开厚重的眼皮。 “公子…” 郭嘉的声音很轻柔,更像是一次尝试性的打扰,若是云襄没有应答,郭嘉便不会再多做打扰,毕竟云襄近日来都未曾合过眼。 只是云襄一直处于浅睡眠的状态,稍有动静,他便立刻惊醒过来,杵了杵眉心,声音低吟:“奉孝呀,怎么未休息?” “公子不也还未合眠。” 云襄耸了耸肩膀,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以此驱散困意,却抵不住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有一事尚未明朗,我睡不着。” 郭嘉袖袍一挥,一屁股坐到了云襄身边,如今二人更似挚交好友,行事上也就没有往日的拘谨。 “是我唐突,惊扰了公子。” 云襄摇头苦笑,道:“你我之间何谈惊扰呢,只是奉孝素来不会仓皇而来,想必是有什么想要找我谈谈吧。”
郭嘉也得一脸苦笑,与云襄交谈起来如行云流水,自是不用太过臃赘的复述。 郭嘉秀眉微拧,沉吟了一下,道:“说来惭愧,我也尚有一事不得明朗,故而难眠,只好来求助公子的睿智。” “想不到还有事情能难住奉孝?这真是喜闻乐见了。” 对于云襄的反应,郭嘉显然是预料到了的,所以立即回应的笑出声:“公子你又何必借机挖苦我呢?” “哈哈哈,”云襄忍俊不禁道:“奉孝越来越跳脱书生味。” 郭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身边的主子,叹着气道:“公子,我就直说好了,公子真打算放他们一马?” 云襄凝目看着自己前方打洒在地上的冷霜月,看了片刻才侧回目光转移到郭嘉脸上:“奉孝,也觉得我如此甚是不妥,可是……” 云襄没有把话说完,郭嘉看着他转瞬渐变的脸色,便知他下文的内容。 “公子遇事不改初心的心性,着实让人钦佩。” 云襄对于黄巾贼的敌意并没有到仇深似海的地步,在他眼里他们不过是一帮受人蛊惑,讨口饭吃的乱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其置之死地才罢休。先前为了击垮张梁无奈水淹了两万余众,他已然于心不忍,如今又要他迎击即将到来的两万愚民,他始终都没有下达最后的备战指示。 他还在犹豫,云襄搓皱了大腿上的衣襟,眸色颇深,定定地直视着前方,“这天下就是少了太多不忘初衷的人,因而多了些搅弄权势之人,才造就了这场动乱。黄巾士兵们若是有一餐可饱,又何苦冒着杀头的大罪,举着起义的大旗到处杀掠呢?” 郭嘉面色凝重,目光缓缓随行,“公子所言极是,倒是郭某一时愚钝了,这天下百姓若能安居乐业,谁又愿意上战场,找血味呢?” 云襄忍不住一笑,摇头坦然道:“但凡黄巾士兵们有一丝聪慧,也不至于受人摆布,做了替死鬼也浑然不知。” 营外不比帐内暖和,夜色催人寒,话到此处,两人都交换了彼此的困惑,同时也给了对方一个看似难以理解,却又简明扼要的答案,云襄怕夜里过于寒凉,郭嘉本来身子骨就薄,便早早地让他回营歇息,独自一人正准备动身回营时,辕门一簇明亮的火光由远及近飘来,事情总是一件挨着一件,云襄伸起了懒腰,又朝半空打了个哈欠,随后转过身,迎接他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是来自广宗城的,还是来自前线张梁军营的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