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五章 婴城治守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就好比英格兰两球送给瑞典一样,别怕4年后再来,我一样把你踢回家! ……………… …… 北海国,朱虚县。 朱虚县城分东西两区、八街小巷交纵编织,城内治安多半由县衙府兵执行,城外则有北海分配的一旅军队维护,现今云襄驻守此地,原先护城的军队自然就回到了原地,目前城楼上随处可见的将士,尽是云军士兵。而城内的治安相较守城就麻烦得多,每日登门鸣冤的百姓案件,日常巡逻,夜间巡视,各个街道暗巷治安等等诸如此类的大小问题,天还没亮公文就堆满了衙门公案上。 云襄从房内走出穿过两条甬道,直径出了府门。期间他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除了随身携带的折扇外,就只剩下昨夜管宁留下的那卷书。他脸带几分笑意,身形轻飘出府,没惊扰府门的守军,贴墙垫脚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将士们的视线,朝县城西区缓步而去,却也没发现其实早就有人跟在他背后。 索性昨夜云襄并没有抛头露脸,即使现在大街小巷早已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来,几名商贩好奇地也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仅仅是因为他看上去不像本县百姓。云襄穿过县城内两条较为热闹的街道,从东区跨线到西区的时候,才蓦然地回了一次头,熙熙攘攘的人流,各式各样的商贩摊位,这也许就是百姓最愿意过上的安居乐业吧。 西区的街道与东区的相比较,就显得冷清些,这一区的居民住房大部分以茅屋为主,城砖瓦砾仅有几户,后来一经打听云襄才知道原来朱虚县内有钱人家都居住在东区,西区都是小商贩和农户栖身之所,所以不比东区街景繁华。 冷清的摊位无人问津,商贩们自然也就闲暇不少,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这位闯进他们视野之中,衣冠楚楚,相貌整洁的书生,后来从巷里头跑来的几名地痞流氓样子的大汉,与商贩们似乎是旧识,几人闲聊两句后,其中一名瘦小的男子用手肘蹭了蹭闲谈中的一名商贩,用轻蔑而又刻意调高的音量道:“呦,大伙快瞧瞧那是谁家的富家公子,居然不呆在东区跑咱穷人窟了,真是奇闻怪事呀。” 话一开头,后面的喧哗声接踵而至。这些百姓过够了贫穷的日子,心中滋生的仇富心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若不是法律官兵摆在眼前,指不定他们会干出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来。如今,居然有人打扮相貌都极其像公子哥的人跨入他们的地界,又是晨时巡逻的官兵还没来,所以即便现在他们把云襄收拾一顿,也没人能阻拦。很快几名大汉就把云襄的去路给拦住了。有的人更是对云襄毛手毛脚的做些小动作,试图以此来激怒羞辱他。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住手!”一阵洪亮地训斥声猝然从大汉们后方传来,声音的主人也是名书生,只是他身着素衣,赤着足顾不得上鞋,快速地走到众人跟前,“大伙都是百姓,怎么可以相互欺凌呢?有本事你们怎么不去参军!上阵杀敌去!” “哎,管宁,”一名大汉拉着脸,插着腰道:“你不是也因华歆嫌贫爱富而与他割席断义,怎么这会维护起这种人?” “你怎知他就是富家好财敛财之辈?” “瞧他那打扮,又长得眉目清秀,指不定他爹又是个当官的或是财主之类的。” 管宁脸一冷,侧身看了云襄一眼,急道:“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就是公子哥嘛,有几个臭钱而已,管宁你干嘛那么维护他。” “就是,依我看这种人就拉过来打一顿,丢出西区看他以后还敢来咱们西区不?”一名瘦小的黑汉添油加醋道。 几名大汉闻声相继赞同他的提议,纷纷伸手准备越过管宁的身子,打算上前抓住云襄教训一番。 “铮……” 霎那间,半空掠过一道黑影,众人醒目一抬,一柄飞矛已经射穿摊位旁的木桩,东区方向的巷子口马蹄肆虐,从幽道深处低沉响亮地传出。 “再上前一步者,犹如此柱!”飞骑上的黑汉高声喝道,“死!” 还不及看清来人面目,大家却已然被他这豹吼般的声响唬愣,错愕之下纷纷后撤,不敢再轻易尝试,缩头缩脑地瞟看着那嵌入桩内的长矛。 管宁虽然也不认识来人是谁,但是来护云襄的定是他麾下将领,且一定绝非泛泛之辈。飞骑在距离众人一米远的地方停下,黑汉不等坐骑站稳,纵身跳下马,大步一迈,立刻站到云襄身前,瞪大着怒眸,冷视先前试图羞辱云襄的众人,大骂道:“谁敢对我家公子动手,看俺张飞不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翼德,你怎么来了?”云襄上前搭住张飞的肩膀,淡笑道:“你们何时跟上我的,我竟然不知道。” 张飞表情严肃地与众大汉对视了半响,才侧过脑袋冲云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待俺把这群狂徒收拾以后,再向你细说。” “云公子,壮士且慢!”管宁突然上前劝阻道,“云公子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这群普通百姓计较,他们不过是原先受富商地主欺压太久,这才对公子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无妨,”云襄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怕张飞的肩膀安抚道:“我没什么事,翼德不必他们较真,这一切不过是误会。” 张飞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呆了片刻,自己走到一旁从木桩上取下丈八蛇矛,又走到云襄身边巍然矗立着。 “你们还不走,难道要这壮士拿着兵器逼你们走不成!” 管宁忽然示意身后的众人快些散去,几名大汉也很识趣,见对方不再为难,便立刻逃遁的不见踪影。 “云公子,一早就来找我想必是已经明白我留书之意?” “硕鼠!” 面对管宁昨夜抛给云襄的难题,云襄经过一夜的思索,答案居然是如此耐人寻味的二字,相比以为自己耳朵听错的张飞,管宁脸上的表情显然平静得多,他嘴角微微后推堆着笑容,目光柔和地投在云襄一样微微泛笑的脸上。 …… ……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此言一出,张飞更加摸不着头脑,至于管宁则游刃有余的面露微笑,不过却没有急于开口。 云襄也没有急着要管宁口中的答案,将怀里的书卷递还给管宁,然后走到一旁险些发生冲突的摊位上,摊主已经随着刚才那阵sao乱跑了,留下的是一摊简易木制品。 云襄信手拿起其中的一件,方形木鱼,应该是山间松木做的,表面纹理十分清晰,鱼眼睛格外传神,鱼尾鱼鳞也是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是精致!”云襄不禁称赞了一句,夸道:“此物依我看除了材质普通外,一点也不比玉石雕塑来得差。” 管宁伸过手,拾起云襄袖角下另一件木制品,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世人都能像云公子这般赏识这些东西的话,我想不止是朱虚县,乃至大汉所有城县内都不会发生百姓食不果腹的情况。” “朱虚县的百姓差距怎么会如此大?”云襄沉下脸,冷冷道。 “是啊,”管宁扬起头面对这块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打小从他记事以来,风貌就不曾有过大改,即便中途换过几任县令,“朱虚县历来就是如此,怪只怪西区都是贫穷人家出身,抵不过东区几家大户富商。” 贫富差距,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无法全面改善,多半商户都是祖上传承下来的,农户也是如此,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是这个道理。 张飞顿时心生不悦。 “既然如此,公子依俺看就把朱虚县几家大户人家的财产没收了,分发给西区这些贫穷人家算了。”张飞咂舌建议道。 “哦?”云襄放下木鱼,挑了挑眉转过身来,“若是依翼德所言,我们与山贼土匪又有何异?” “这个……”张飞挠了挠后脑勺,苦笑道:“俺也只是随口提的……” “如今公子掌管朱虚县,不知又当如何处理这种局面?”管宁插了一句,又迟疑了一下,淡淡道:“还是打算依循之前县令他们的作风,无为而治?” 他虽然问得很简单,但是最后的这个无为而治,云襄立刻就心领神会。虽然管宁表面上并没有多做讽刺,也没有拿自已与之前的县令相提并论,但这个无为而治却是一个需要打着引号的词,就是不做任何举措的治理,这和说直接说他跟那些酒囊饭袋的县令一样没什么区别。 “云某自认为不善政谋内治,”云襄淡然一笑,“所以幼安若不嫌弃云某无半点官职屈就了自己,可同我一起回府衙,共治朱虚县,乃至天下!” “管某自恃天下再无明主,本无心再为他人谋士,今遇到公子如此心系民生,胸怀天下,此生追随,虽死无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