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 陇西失火
转眼间又是周五,国庆小长假即将结尾,预祝你们调整心态,毕竟18年遥遥到头。 …… 汉阳城内,眼下战事吃紧,张温又是个读书人,自然更为拘谨些,粗茶淡饭招呼过孙坚后,就匆匆邀他到议事厅商议对策,闲聊之中,才听说云襄这号人物,当下派人出城去请。 “文台啊,”张温后仰靠在椅背上,长叹了一口气,委以心腹道:“我一直以为你小子回了长沙老家,就会甘愿平庸一辈子,没想到你倒蛮有骨气,自个在长沙起义这风里雨里的还拼出不少名气来,我真是替你高兴。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在我有难需要帮助之际,施以援手……我真是……” 看着张温老垂的眼睑深处就要挤出泪花来,孙坚拱手一笑,安慰道:“太尉言重了,我曾受教于您门下,算起来也是你半个弟子,这师傅有难做弟子的,岂能坐视不理。” 张温控制着高涨的情绪,先是直起腰背,再来捶胸自责道:“老夫有愧朝廷所托,真是罪该万死啊!” 孙坚容色微沉,虎眉一拧,心中暗暗道:“你一介文人,妄想争功,自己跑来丢了老脸,若不是看在家父与你的交情,我与的关系份上,我才不愿来帮你收拾残局!” “文台,那云公子果真如此了得?”兴许是看出孙坚根本不理会他的感概,张温的问题有了跳跃性的跨越,“听韩当说,此人还曾在冀州救过你和你的人马?” “确有此事,”孙坚并不引以为耻,欣然道:“当日若无妙杰,恐怕我和我的部将就要命丧冀州。” “既然如此,他可曾归顺于你,”张温凝视着孙坚问道:“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你切莫错失良机让如此人才,流失他人之手。” “太尉误会了,”孙坚看似轻松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无奈,“我与妙杰之情远胜主仆,他并未归顺于我,我也无意强求于他。” 听到这样的回答,旁人还会以为是孙坚无意招揽于云襄,又岂会知晓孙坚心中有百般招揽他的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来如此,”张温倒听得像那回事一样,点点头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文台如此豁达,不枉我教你一场。” 张温不愧是朝中元老,脸皮厚的功夫和皇甫嵩如出一辙,夸人总是不忘顺带捎上自己的那一份,听到这番一语双关的话,孙坚眼皮忍不住一跳,虎眉微微皱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强咧着嘴摆出一副赞同的笑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连夸人都不忘把自己也夸在内,真后悔让妙杰出主意祝你灭了前来偷袭的叛军……孙坚目光一沉,全集中在火烛上。 见孙坚表情平淡,目光全在桌上,像是在思考什么陷入发愣的状态,刚逢失利不久,他也无心再多做攀谈,厅内顿时陷入一阵死寂当中。 “报!”忽然,一名士兵匆匆飞奔而入,抱拳一揖道:“大人,云襄率下属四人抵达汉阳城,现正在门外候着。” “传!”张温抬眼示意道。 云襄和司马言等人的身影刚被士兵引入厅内,孙坚就已经笑着起身,走到厅中央准备替其引荐,孙坚拉着云襄往厅内站近了几步,“来,妙杰,快快见过太尉大人。” “草民,云襄见过太尉大人,”云襄微微施礼,行得是军礼一揖。 张温微微蹙眉,嘴巴微张着,似乎很惊讶云襄会如此书生意气,虽然听孙坚描述过,可见到本人不免还是会感到万分惊讶,但毕竟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显得没见过市面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抖了抖正声道:“你就是云襄,果然年轻有为,来入座。” 众人纷纷向张温抱拳行礼,表示谢意后相继入座。 “云公子妙计安幽冀二州,不知可有办法平定此番叛乱。”张温的声音很正式,一点闲谈的意思也没有,直奔主题道:“文台对你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 云襄一脸苦笑,道:“叔父他太过抬爱,此番叛军不比黄巾贼,非我一人可平。” “哦?”张温挑了挑眉毛,“依公子的意思此战可胜?” 云襄眉目清俊,定睛看了看张温好一阵子,才了口,却是反问:“难道大人觉得征西军抵达战场,朝廷还会败?” 张温眉睫一抖,这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和天子龙颜下尚且对答如流,今日怎么可以栽在这种毛头小子手上,忙反驳道:“云公子如此有把握,又为何不即可动身前往叛军所在陇西城,而在汉阳城风栖山上安营扎寨?” “因为陇西非决胜之地,而汉阳才是我军反败为胜,收复叛乱失地的开始。”云襄正色道。 听他这一席话,倒像是胜券在握,张温忍不住又细细观察了云襄一会儿,难道孙坚骗我,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压根不懂如今局势所趋,全然是纸上谈兵? …… …… “等两个人,身在陇西的马腾,和正在赶来的董卓,则大事可成!” 这是云襄留给张温的最后一句话,他还未回神领悟这句话的含义时,云襄便突兀地请示因突然下雨,营中还有些事情需要重新休整布置,就起身辞了行,扬长而去。 片刻之后,孙坚也已同样的理由辞去,大厅内骤然只剩下还在揣摩云襄那句话意义的张温,以及左右侍从。 “马腾?他不是守着陇西城吗?”张温自言自语道:“他的意思是陇西要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温猛地摇着头,站起身来绕过桌案,走到厅中央来回踱了几步,“马腾是什么人,他麾下铁骑与董卓并称西凉二虎,岂会轻易败下阵来,”他说着望向空荡荡且幽暗的门外,侃侃道:“依我看,这个云襄徒有虚名,言过其实。” 张温自发牢sao,调侃云襄不过尔尔之际,殊不知陇西那边,马腾已经陷入左右两难的处境。 陇西城内,自打叛军压境开始,城中百姓无不喊着嚷嚷着要开城出逃,这里绝大部分都是汉人,且是多半是靠着压榨羌人生活的富庶人家,他们可以想象一旦叛军攻入汉阳城,他们的下场将会有多凄惨,朝廷从护羌都尉府一路节节败退,金城郡失守,陇西多半也不保了。人类本能的求生欲从骨子里窜出来,从早到晚堵在城门口通行无果后,这会又闹到太守府外。 “将军,嚷嚷打开城门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兄弟们又不能动武,不少弟兄都被百姓打伤,我们该如何是好?”
“将军,城门的庞将军来报,百姓扬言若是今夜不开城门,就要放火烧了城中主要街道!” “反了,都反了!”马腾再也坐不住了,走到厅下,拧着两股粗眉,愤愤道:“让庞德坚守城门,若是再有造谣生事者,杀一儆百!” “遵命!” “舅父,”眼见士兵应声而去,一旁受命前来劝马腾弃城而去的张骁,上前正色劝道:“此举大为不妥啊,舅父!” 马腾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头,冷冷驳道:“难道你让舅父弃城就妥当吗?” 张骁见他面临如此两难之举,依旧不改初衷,自知再难劝得动他,只好垂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郑重道:“既然舅父不肯离开,就让侄儿留在身边,出点绵薄之力吧。” “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守城?”马腾心头一怔,忙问道:“这难道也是你口中那位云公子的主意?” “并不全是,”张骁口气十分笃定,“你是我舅父,亲情所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好小子!”马腾展颜一笑,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越来越像个男子汉啦!待日后超儿、休儿年龄稍长,就让他们跟着你一起磨练磨练。” 张骁慢慢点着头,“舅父既然要留守,一定要稳住百姓的心,百姓一乱,叛军趁机造谣,届时这城池只怕就难守了。” 马腾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一怔。 “看来你小子真是越发成熟啦,兵法谋略都精进不少呀!” “舅父误会了,”张骁解释道:“这全是公子在临行前授我之法。” 马腾不由得一惊:“什么!?” “他深知舅父有将军傲骨,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劝说得动的,故此还留了后招。” “这位云公子真是不简单啊!”马腾一脸敬佩的表情,目光却不在张骁身上,而是眺望向门外远方火光,“待此役结束后,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他……” 也许是多年将军本能敏感,马腾话还没说完,就朝门外走了几步,瞪大眼睛,任火光在黑瞳里逐渐弥漫开来,凛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快派人去看看!” 左右护卫应声后调头虎奔出去,刚过厅内甬道,迎面撞上直径走来的副将,副将也没脾气,一言不发地赶到厅内,朗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城中有几名百姓在四处纵火,火势蔓延到主街上!” “什么!?”马腾没想到自己的预感居然来得如此猝然,身体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依偎在张骁身上才稳住,“岂有此理,这帮百姓不是添乱嘛,快派府兵前去灭火,把纵火者就地正法!” “还有让庞将军小心提防城门口的百姓,趁机抢占城门,放叛军入城!”张骁扶住马腾的同时,向副将补充了一句。 “对对对,让庞德谨慎行事,切莫让叛军有机可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