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驱虎吞狼
又到了周一更新时刻,看看挂历,这十月算是彻底过了一半,再不抓紧,今年恐怕是写不到三百章 …… “主公!” “舅父,你这是作何?” 张骁和庞德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云襄也急忙上前劝道:“马将军万万不可,云某为小辈岂能受此大礼。” 马腾被三人扶起,下跪是免了,这施礼自然是省不得的,重重抱拳一揖,哭泣道:“马某未能守住陇西城,死不足惜,但是我族人妻儿老小都是无辜的,还请公子救救他们……” “马将军稍安勿躁,”云襄安抚道:“让东东强行带你出城,我已经料到之后朝廷会对你有何惩治,但如今前方战事吃紧,一切赏罚都得等回师洛阳方有定夺,大将军那里我自有办法替你开罪,还请将军莫怪云某擅自做主,让东东将你带离陇西城。” “云公子言重了,”马腾叹服道:“若无东东,只怕会因为马某一己执念,害了身后这帮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 云襄失笑着摇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况且孙伯父已在帐内等候多时,若是再不回营只怕会以为云某办事不力,未能营救马将军。” “孙文台?是你伯父?”马腾一怔,疑惑道。 云襄淡淡一笑,道:“此事,容我在路上向马将军慢慢道明。”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马腾细细看了看他清俊的脸,只点了点头,示意庞德吩咐下去,便上坐上坐骑,随着云襄等人同回汉阳城。 抵达汉阳城下时,已是午时三刻。按例马腾需卸了胄甲上张温面前负荆请罪,但是张温并非他的直系上司,也非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进汉阳城陪他客套两句已是情面,若不是他匆匆撤离陇西城,留下这样的烂摊子,兴许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局面。 两人平日又素无交情,相互推卸责任一番后,张温碍于孙坚在场,加上陇西战事上本就是自己理亏,不予深究,也答应替他向何进开导两句;马腾自然也知见好就收,二人分手的场面还算和睦,淡淡告别后,他没有留在城内而是选择同云襄、孙坚一起驻扎在风栖山上。 马腾虽然新败,但骨子里那股傲劲自然是多少次败仗都无法收敛起来的。故而一到风栖山,入了孙坚的营帐就开始抱怨道:“文台,你说说,若不是他张温先败在前,退守在后,以致于我军缕缕处于被动的局面,我能败吗?” 孙坚知道此役之败责任不全在他身上,况且他与云襄有言在先,绝不戳他伤疤,只言安抚,不提战果。两人在营帐内一言一语,渐渐马腾心中也就释然了许多。 “云公子,为何还未回来?”马腾想起自己的大恩人云襄,左顾右盼,“他不是同我一道抵达汉阳城,说是先会军营里安排些事情,为何迟迟不见?” “妙杰?”孙坚和云襄相识已久,关系又融洽,称呼起来自然也比较亲切些,“寿成这么一提,我也觉得奇怪,我们都回营这么久了,按他的个性一定会立刻来拜谒的,难道是被什么事情缠身?” “公覆,你可见到他?”孙坚想了想,向一旁守候的黄盖问道。 “云公子……”黄盖好像想到什么,微微眯起眼睛来,仔细思索片刻,随后抱拳道:“启禀主公,我见云公子抵达军营后并未入帐,而是到后山去了,好像是勘察地势?” “哦?”孙坚挑了挑眉,展颜一笑道:“这妙杰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怜惜自己的身体,明明刚刚往返奔波,连给自己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又去忙正事了。” “云公子总是事事亲力亲为?”马腾听得有些愕然,提问道:“这些事情交给手下去办不就够了?” 听了这句话,孙坚既没有趁势再夸上云襄几句,也没有说些得体的漂亮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将嘴浸泡在茶碗里。 “倒是我糊涂了……”马腾微微蹙眉,失笑道:“这些年习惯了大小事务都交付给下属去做,这腰线都略显臃肿。” “是呀,”孙坚也不由得感概一叹,“若再不加紧cao练,只怕久疏战阵的我们,都该退伍让他们那群年轻人上阵了。” “老怎么了?”一旁的黄盖突然插了一句,“这姜还是老得辣,何况主公与马将军才年过四十,怎么能算老呢?” “对对对,”孙坚眉尖一跳,兴奋道:“寿成咱们还没老,还没老……哈哈哈” …… …… 午后傍晚,云襄才一脸满头大汗的回了营。 同时跟着回营的还有他早些日子派去曹cao营里的何刊。 见到何刊最欢喜的不是云襄,该是马腾。原来云襄早早把一切都已料想好,何刊去找曹cao就是让曹cao替马腾在何进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若是好话无用有人执意要降罪于马腾,就让曹cao以如今大战在即,正是用人之际为由准马腾戴罪立功。 果然,何进的军令书信就是如此,暂免马腾战败之责,准其戴罪立功,待日后酌情处置。 马腾接令后感激涕零,接连要向云襄施下跪之礼,纷纷被众人劝下。 云襄再一次向众人展示了自己深谋远虑的智谋,众人不由得一一折服。马氏得以保全自己又能戴罪立功,马腾这心里的淤堵结气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与云襄等人浅谈半日,愈发觉得覆手翻云云妙杰,真是名不虚传。 “我说妙杰,”马腾恢复往日的爽朗性子,对云襄的称呼也不再那么拘谨,笑道:“你称呼文台伯父,怎么说也得称呼我叔父吧。” “这……”云襄被马腾突然发难给难住了,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寿成,怎么连这你也要跟我争?”孙坚凝目看了他两眼,不以为然道:“我与妙杰那相识也算是共患难过,彼此生了几分亲切,这才称呼我一声伯父,怎么?你这要倚老卖老欺负他,我可不答应。” “哎,我说,”马腾直着腰,反驳道:“文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妙杰称你声伯父那是敬你,他又非你孙家子弟,怎么就不能称我一声叔父了?” “他虽非我孙家子弟,但是我早已把他认作我孙家人。”
“这么说,我也愿把他当我马家人,做我儿兄长。” “我儿阿策也会认妙杰为兄长,自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孙坚不甘示弱,站起身来,坦然道。 “我马氏也是,与妙杰永如亲眷!”马腾也不肯落下,目光灼灼聚焦在当事人身上。 “二位皆是妙杰的长辈,”云襄扛不住压力,站起身来,深深施一礼,拜谢道:“承蒙二位盛情,妙杰感激莫名,还请二位莫要为了在下争执,伤了和气可好,孙伯父、马叔父。” “哈哈哈……”孙坚与马腾听到这个称呼,似乎都很满意,相继坐了下来,不再争执。倒是一旁看戏的司马言,偷偷捂着嘴,对身边的张飞,低声道:“瞧瞧,妙杰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嘿嘿。” 到了夜里,众人齐聚一堂用过晚饭后,闲谈片刻后各自分手,回到营帐歇息,相约明日商议对策。 夜里山风比白天要平稳得多,云襄约上辛毗登上白日里做过记号的山顶,听鹧鸪嘶鸣,看斑鸠鸟在月光掠枝折翅,从风栖山头顶端往下沉沦消失。 云襄神色清肃,目光徐徐随斑鸠下落的轨迹,移至山顶上的那轮冷清的明月中,光晕泛着米糠样的黄,镀上一层薄薄的纱,任凭rou眼再如何仔细观察,也难察觉今日的月色和昨日有何区别。 “公子,这北地的夜景和洛阳城比不妨多让呀,虽然少了朱檐高筑的楼阁,但树影成群,月色醉人,想必也是别有韵味。” 云襄回过头来视线在辛毗的脸上绕了一圈,淡淡一笑道:“此情此景可作诗一首,怎么?佐治腹中墨欲吐珠?” 辛毗失笑道:“辛某粗人一枚,岂敢玷污诗赋,倒是公子心神郁郁,何不一吐为快?” “我心中所虑只是如何能逃得过佐治的法眼呢?”云襄负手而立,微微咧起嘴,嘴角后扯将笑意洇入浅浅的酒窝当中,侃侃道。 辛毗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在这佐治还要藏着噎着吗?”云襄没有回头,听不到回应,自然又开口问道。 “公子,这一仗我们是否过于犯险?”辛毗轻声道,“叛军虽为乌合之众,但是实力与兵力都不容小歔,公子真打算集汉阳城里张温手下的老弱残兵,以及孙、马二位将军的兵力,抵抗叛军?” 云襄静默了一下,慢慢仰起头长叹一声,“难不成佐治还指望后续的征西军能尽早抵达汉阳?” 辛毗闻言眸珠转凄,抿了抿嘴唇。 “何况还有一人佐治未算在内,”云襄转过身来,面向辛毗,淡淡道:“只要他能到,此战自有转机。” “公子打算靠着他分化叛军?” “驱虎吞狼,筹谋得当,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凯旋。” 也不知是哪里的气魄,自以为是的夸夸其谈脱口而出,云襄捂着胸口搏动的心跳,胸膛里guntang的血流似乎不愿再静如沉水,这一仗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