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思考道路

    那么如何将遮天法里的人体秘境在一世法的范畴内诠释呢？在看到苦海的那一刻，徐阶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叶凡圣人时创轮海法的场景，对方断掉神桥，朦胧彼岸，使原本相叠的生命之轮与苦海分开，重新演化，成为两条阴阳鱼。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生命之轮与苦海分别象征着生与死，生……死……，生死原点！

    徐阶恍然大悟，在一世里，天地秉承于道诞生，万物由此衍化，而衍化时，道自有跟脚所在，因此诸天万界存在某些特殊之处，无比靠近大道，号称“近道之所”，生死原点便是一处“近道之所”。而无论是一世还是遮天，都有人身一宇宙，身外一宇宙的说法，那么显然，遮天法所修的五大秘境便是人体宇宙里的“近道之所”，而反过来说，正因为五大秘境乃是人体内的“近道之所”，所以众人才会修炼此处，由此成道。

    徐阶只觉得自己的思路如同吃了巴豆一般畅通，轮海对应着生死原点，那么其他的呢？仙台无疑是九重天最上层，化龙也很明显，人体大龙勾连其余秘境，贯通上下，当是号称上下通根源，左右接万界的建木；那么道宫呢，道宫内蕴五大神祇，神祇，先天神明！一世里的五方五帝不少都是先天神灵的跟脚，而远古雷神亦是从远古雷池这个近道之所中孕育而出。唯有四极秘境徐阶暂时还找不出与之对应的近道之所，不过无论是遮天内四极代指的古代神话传说中四方的撑天之柱，还是一世里地火水风从无到有，亦或是诛天四剑从有到无，都并非不能找到参考。

    思考至此，虽然道行没有增长，也没显出什么悟道的异象，但徐阶却感觉自己修行道路上的迷雾被扫清了大半。于是在吴清风老人对他们的单独教导结束后，徐阶并没有跟叶凡、庞博一起去灵墟崖听灵墟洞天的其他长老讲课，毕竟这两个月来，在吴清风老人的教授下，徐阶的基础已经非常坚实了，各种需要注意的问题早已明了。虽说不去灵墟崖听讲会错失传法长老偶尔透露的自己在修行道路上的心得体会，但对于徐阶而言，他认为自己目前还是以巩固基础为要。无论是重修《元始金章》与《八九玄功》，还是将苦海臻至圆满，都是颇为耗费时间的水磨工夫。因此在向吴清风老人请示后，徐阶便于自己的矮山上闭关修行。

    修炼的过程既枯燥又让人沉迷，因为《星火大法》能转修任何武功，并且对修炼别的武功多有助益的特性，徐阶的重修进度非常喜人。看着自己的苦海rou眼可见地扩大，徐阶颇有种玩种田游戏的乐趣。山中修行不知岁月，转瞬间徐阶的八九玄功与元始金章便已然双双修炼到了蓄气大成的阶段，而苦海上方的生命精气也凝聚成了神纹，其下气泡如泉，有如火山复苏，云霞升腾弥漫，绚烂夺目，距离苦海圆满只差一步之遥。

    看了眼万界通识符上标注的本地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四轮阴晴圆缺。徐阶静极思动，于是便像往常一般去庞博那儿串门。然而就在他晃悠到矮山脚下的时候，却看见两人迎面走来。

    “这是要去哪儿啊？”徐阶问道。

    两人略显惊讶，“正要去找你，叶凡他准备离开了。”庞博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徐阶顿时想起现在是什么剧情点，大手一挥，说道：“别走了，人姓韩的估计在埋伏你呢。”

    对于徐阶有时显露出未卜先知的样子，这两人已经习惯了，于是叶凡问道：“那我应该什么时候离开？”

    “一个月后的原始废墟历练吧，到时会有大事发生，使姓韩的腾不出手来对付你，而叶凡你就可以趁乱溜走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次事件后，对于徐阶的“预言”，叶凡他们自然是信服的。几人恢复了往日的作息，而徐阶也像庞博一样，被吴清风长老告知了自己被确立为仙苗的事情，每月百草液管够，不用担心修行资源的缺乏。不过徐阶并没有急着用百草液帮忙开辟苦海，经过前几个月的修炼，他大致能估算出自己体内目前的生命精气足以达到苦海圆满，因此准备攒一批百草液用于冲击命泉时使用。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徐阶他们跟着其余百余名弟子，由吴清风和另一名长老带队，离开了灵墟洞天，朝着紧邻的废墟古地走去。如同原著一般，三人找到玉蛇兰，被玉角蛇追杀，祸水东引给韩飞羽他们，再遇上韩飞羽的叔公将蛇精斩杀，最后于一片破败之地庞博被大能老妖附身。

    “你早知道这件事对不对，为何没有阻止？”叶凡怒声朝徐阶质问道。

    “因为这既是庞博的劫难，也是他的机缘。”徐阶沉声道，叶凡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早在他得知叶凡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为目前的状况准备说辞，“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庞博的体内拥有妖神血脉吧，对他而言，其实修行妖族的法门才是最好的。但你也清楚，以庞博目前表现出来的资质，并不足以让门派拿出宝物与妖族交换功法，即便有，也不可能是什么太好的法门，毕竟人妖有别。但现在，他有机会习得堪比《道经》的无上法门，而且还是完整的，这你难道要我去阻止吗？”

    叶凡自然不是什么无脑之辈，之前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冷静下来后他很快就明晓了其中的关键，但还是忍不住地叹息道：“这太危险了，万一事情超出你的预料呢？”

    “我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有风险就不做了吗？我知道这听上去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实可以帮庞博逃过此劫，但之后呢？你也看到了，连灵墟洞天这样一个最底层的修行门派都有弟子仗着家族势力欺凌弱小，更不用说那些圣地和荒古世家了，像庞博这样没有背景又不愿低头的人只会被这些人视为眼中钉、rou中刺，这难道不比被一个老鬼附身更危险吗？现在至少还在我看到的未来之中，但另一条路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