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风雨汇江南 （三十一）
在改开的前半场，民间还是一些劳改出狱人员的游乐场，只有共和国政界才是共和国传统精英人士的集散地。 周真能打败一大堆在政府部门工作的适龄男性和宋佳霖凑成一对，智商情商都是不低的，转眼就理解了宋佳霖叹气的原因。 想着好不容易搭上了令光光这条线，周真自然得卖力弄清楚令光光所关注的事务，如果是鱼腩，当然要考虑是否用些手段投令光光之所好，如果是铁板，自然更得做到心里有数，免得不明不白的成了趟路替死的炮灰。 “能听光光说是故旧，背景也估计差不到哪里去吧，至于其他，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呢。” 周真顺着宋佳霖的语气，说出了一句带着疑问口气的肯定句。 “我倒是记得那对姐妹写的家长职业，父亲职业是看天气修理地球的，母亲的职业给父亲加油的，家里都是贫农出身，还真看不出有背景的样子。” 宋佳霖想起双胞胎在资料上所标注的双亲所从事的工作行业，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丝笑意在眉眼处缓缓渗出。 在九十年代初，修理地球这个梗自然是从某人嘴里冒出来然后被双胞胎果断借用的，宋佳霖也是想了又想才明白看天气修理地球其实指代的是种地。 宋佳霖压根就没想到，两个丫头所谓的修理地球完全是以宁雷所指挥的快反93军的火力投送而言，军火这玩意也确实是修理地球的种种方式中最为快捷的那种。 至于唐婉的文工团出身，自然而然的被两个丫头编排成给自家老爹加油的。 “恩～～看天气修理地球？？农民就是农民嘛，有什么不好的，这对小姐妹看来还蛮虚荣的。” 周真看着宋佳霖的神色接了一句。 “周真没看到相片你不知道，光看相片上的那个股子大方气质，那对小姑娘就肯定不是虚荣的人。” 两个丫头虽然漂亮，但年纪暂时还没对婚育期的青春女性产生威慑力，属于刚刚从萝莉蜕变过来的可爱小鲜肉，可以归属到颜值就是正义那类男女老少通杀的类型里。 “就算不来堵苏总，你也得过来看看港基集电这边的现场是哪个大佬负责，跑跑关系什么的，届时你自己去看一眼我说的那对小姑娘就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 听宋佳霖谈起自己关心的东西，周真立马把杂七杂八的马屁心思收好，问道: “宋处，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今年港基集电那边哪个大佬过来负责青科赛现场？我在会务文件上翻了好久都没看到这方面的消息，去年听说是数字芯片研发部的女大佬王欣？” 有趣的是关于大佬这个词，终于被梁远给提前炒热了，某人和港基集电开会聊天时经常用大佬来形容牛逼到爆炸的技术骨干和远嘉大会议成员。 一部分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部分是高技术文化必然向低技术文化扩散渗透，结果就是大佬这个词汇的代指意义，随着港基集电在技术领域的崛起，开始缓缓在行业内部扩散，用来形容在技术或是管理方面牛逼闪闪的高光人士。 随着汉字寻呼机的持续热销，港基集电的企业声望一涨再涨，国内电子产业的相关人士都对这家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企业好奇到了极点。 电子行业内部关于港基集电高管和技术大牛的段子简直多的数不数胜，这类消息也是电子行业内部人员聊天打屁时乐于讨论的核心话题，以汉字传呼的火爆程度和高利润而言，不论谁和大佬搭上关系都意味着是一场财富上的暴富。 作为在海外读了七八年书的宋佳霖，自然在电子领域有着远超普通人的敏感，宋佳霖之所以分手后对周真还有些少许怨念，更多的时候不是抱怨周真和牛娇娇走到了一起，而是觉得没能通过令光光搭上港基集电这条线才是最大的遗憾。 相比普通人来说，令光光的行动力还是蛮强大的，从沈城回来之后，被双胞胎有钱微微刺激到了的令光光，开始寻找适合自己课余时间创业的项目，对于儿子的主动上进，吴丹杏自然是十分的支持和高兴。 经过大半个月的挑选，视野宽广做过国际交换生的令光光，把目光放在了日新月异的电子产业上。 令光光比两个丫头大三岁加之上学早的缘故（注1），今年刚好是考大学的年纪，就在不久前令光光也赶了出国留学的时髦，申请了哈佛大学的预科。 当然，这年头的共和国绝大多数人压根就不明白所谓的大学预科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还以为令光光已经被哈佛大学录取，吴丹杏很是收割了一笔赞誉的人气。 由于中美大学巨大的教育方向偏差之故，令光光选择在电子行业创业，也是为了在预科课程结束之后，提高自己申请哈佛大学通过率的有效方式。 毕竟，电子产业哪怕在国际上，也是顶级的尖端产业，一个在顶级尖端产业创业有成的青年，想来哈佛也会喜欢这样的前卫精英进入自家的校友录。 令光光在电子行业的创业方向上，果断选择了电子游戏机这个新生事物。 1990年，在梁远曾经的位面，可以视为共和国国产电子游戏产业的初始元年，这一年大名鼎鼎的小霸王游戏机正式诞生。 不过由于某人的缘故，国产电子行业出现了一个连梁远都想不到的微妙变化。 在港基集电汉字传呼的火爆热卖，提前启动了共和国的个人通讯市场，虽然暂时还没人搞定汉字寻呼显示技术，但走私数字机改频入网一事几乎如野草般遍地开花。 和梁远曾经的位面不同，邮电部打击走私转网的力度，那可能比得上建立在共和国陆军特种大队基础上的AIA，当被动了奶酪的熊伟信开启了AIA的半紧急状态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走私改频数字寻呼全数死翘翘，数个嚣张的走私老板被罚得倾家荡产。 打击走私传呼的半个月之后，港基集电升级了传呼基站，汉显和数字机的无线应答编码，从硬件层次加入了寻呼台和传呼机之间验证的应答代码。 也就是说这次更新过后，只要使用港基集电的设备建寻呼台，虽然还能使用走私入境的改频传呼，但这种没通过港基集电认证过的传呼，会在传呼的服务器设备里留下纪录，届时AIA通过调阅服务器纪录，对比正版进口传呼的销售金额，即可知道这家寻呼台营运了多少非法用户。 好在目前个人通讯市场刚刚兴起，每个城市经营个人通讯产品的也就那么几家，老板在违法乱纪的手段上也耿直得给奸商这个名头抹黑，简直是真正的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只要发现线索证据什么的几乎一抓一个准。 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传呼台到底给什么用户入过网，心里想来都是知道点B数的，AIA联同铁通高层找个典型的分公司狠狠的清洗了一次。 在倾家荡产蹲大狱的威慑，更主要的是作案必留痕的现实之下，走私传呼统统成了废品，不少黄牛大飞一蹶不振。 当然，梁远也没指望着港基集电能通过行政的方式垄断寻呼市场多久，这场风暴主要针对的是偷入国境的走私呼机，无论港基集电还是AIA都占据着大义的名头，一旦海外的通讯巨头反应过来采取正常的商业手段竞争，AIA就不可能出面再搞类似的行动了。 电子产业平地涌起的寒风吓尿了不少人，靠走私电子芯片组装山寨游戏机起家的小霸王就是其中之一。 令光光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暂时还空白的市场。 所谓的二代之所以成为二代，除了视野比普通人宽广之外，能动用的能量更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 最起码令光光通过调查，就明白了这次电子产业打击走私活动背后的推动者和利益根源。 作为受过国际化教育的优等生，把创业公司当做进入到哈佛大学的敲门砖，令光光十分注意创业公司的形象问题，走私芯片什么的自然不在令光光的选择范围之内。 吴丹杏自然不会对儿子的第一份事业袖手不管，倒是唐婉和吴丹杏显摆屋顶花园里那一系列由港基集电赞助的体验设备印象深刻，在令光光的提示下吴丹杏立刻把主意打到了港基集电身上。 大概是心里存着让儿子追宁婉嘉的念头，吴丹杏没有直接拜托唐婉搭上港基集电的关系，而是绕了一个圈子，通过牛雪萍找到唐婉头上。 牛雪萍一向喜欢令光光的温文尔雅，大包大揽的一口应下此事，然后牛雪萍回头找到了唐婉头上。 唐婉得知令光光打算在电子行业创业的消息倒是一愣，问明白了令光光所需的电子器件，不是最近火到天际傻子拿了都能赚钱的传呼元件，唐婉觉得对晚辈还是支持一下为好。 采购些非热门的少量电子元件，唐婉随便和李远铃打个招呼事情就顺利的安排了下去。 令光光做游戏机选取的道路几乎和小霸王之类一样，都是山寨著名的任天堂FC。 不过令光光由于要考虑到拿着这个创业公司敲哈佛大门的缘故，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破坏知识产权，令光光动用了其在日本做交换生时留下的人脉，搭上了任天堂的开发部门，继而通过摆明家庭在共和国国内的影响力，来说服任天堂将游戏卡带授权给令光光在共和国内部销售。 令光光十分坦诚的告知任天堂，自己打算在硬件上做一个FC兼容机的想法，如果这台兼容机能试做成功，希望日后可以获得FC游戏机的代工合约。 不得不说，令光光看任天堂看得很准，任天堂骨子里其实是一家软件公司，未来的任天堂更是干过新机硬件刚刚宣布就被电子牛人山寨了出来的事情。 令光光的做法虽然看起来无法让一般人理解，但对于任天堂来说，FC这玩意成本越低越好，只要令光光再FC的兼容机上安装任天堂的卡带验证芯片，其他的什么玩意哪有该死的专利可言。 对于山寨FC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器和图像控制显示芯片的问题，根据令光光自己调查的消息得知，FC这东西对于港基集电来说什么元器件都有，唯独就缺少图像控制器这个，不过好在这玩意4V有配。 MOS6502处理器算是海外有名的低价处理器，在其他妖艳的贱货身家都是300美元以上时，MOS6502处理器以每片25美元的价格直接开启了个人电脑的普及时代。 比尔盖茨也好，乔帮主也好，包括所有信息时代的早期创业英雄，这些人通通都是站在这块芯片的基础上，开启了自己的事业，客观的说，如果没有这块芯片的诞生，信息时代至少要推迟十年。 MOS6502处理器的构架授权异常的宽松，以苏良宇等人对处理器的重视早就入手了MOS6502构架的知识产权，授权也是最顶尖的可以深度修改构架无需二次授权的那种。 由于MOS6502处理器所需的晶圆线程十分宽松，在苏良宇等人的规划里，这东西就是给未来的国产制程设备练手用的。 因此，从去年开始，港基集电就对6502构架进行了深度改进，目前已经改出了高性能的6502c版，用于充当简单的机电控制核心。 在港基集电搞出6502c版处理器之前，令光光就已经相中了港基集电生产的6502原版处理器，这玩意充当山寨FC的主核心富富有余，海外正版6502芯片的价格为9美元，台湾授权版的6502价格8美元。 当初任天堂以300万片的订货量诱惑理光公司，也不过把芯片的价格压低到7美元，而香格里拉电气从港基集电采购6502c的芯片价格才只有35块人民币，这价格简直便宜到炸裂。 可以说令光光有信心把FC的价格降下来，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港基集电这家企业。 令光光做过测算，目前任天堂日版FC的价格在共和国国内大致卖850-900元，香港或4V使用4V本岛电子元件的散件组装版价格在700—750元左右。 如果换成港基集电元器件组装，令光光能把售价降到500元以下还有一半的利润可图。 就令光光所知，港基集电的供应链企业和渠道相当强悍，从FC的塑料外壳开始直到内部的所有电子器件为止，没有任何搞不定的地方。 不过有件事令光光始终有些迷惑，为什么港基集电会对FC游戏机这么大的一块市场视而不见了，要知道任天堂FC的销量每年都是百万级别起跳，港基集电若能拿下任天堂的代工合同，每年的利润最少也是千万美元级别。 若是一般企业令光光可能觉得老板没眼光看不到电子产业飞速发展的事实，这话放在港基集电身上绝不适用，令光光看看自己调查出来的元器件品类就知道，除了那块图像控制器港基集电的其他元器件早就全了。 令光光自然是想不到，某人其实和他都选择了一样的道路，否则港基集电那可能那么凑巧的凑齐一款游戏机所需的所有元器件。 不过令光光对这件事的注意点在于代工任天的游戏设备依托任天堂的力量来扫荡国内市场，而梁远则是选择了反攻倒算，正打算通过宠物蛋这个卖萌的东西攻略日本市场，去敌人的老巢里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