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洞
叶想的一只手，抓着已经朽烂的公交车扶手，仔细观察车子内的巨颅骷髅。这些骷髅，几乎都是弱得无以复加，别说现在的叶想，就算是昔日影帝时期的他，也可以杀得一干二净。 但，预先阅读过剧本的他，自然很清楚，没有那么简单！ 他一边查看脑海中的剧本，然后按照剧本的安排，将目光投射向了其中一具骷髅。 那是一具一看就极为老迈，甚至都表现出明显骨质疏松的骷髅。而那具骷颅的头骨，比起一般的骷髅要大上不少，甚至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椭圆的形状，后脑勺开始形成一个向后的巨大隆起。而那后脑勺巨大隆起部分的后面，则是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洞。 不光叶想，雨朔也一样是注意到了，她走上来，低声说道：“它不一样。” 叶想看着老者骷髅后脑勺隆凸部位那个浮现出来的凹洞，正和剧本所描述的一样，其他骷髅都没有这个特征。 “这就是……第七层地狱的恶魔……可是，为什么那么弱？” 叶想所扮演的康斯坦丁，论对恶魔的了解，自然远远不如身为天使的克蕾丝爱儿。所以遇到这种不了解的现象，他自然要对克蕾丝爱儿进行询问了。 “你觉得……人类是否都是贪婪的呢？” 然而，雨朔的回答，却显得答非所问。 “我想……”叶想沉默了一会，回答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人类的贪婪，远远超越你的想象。这也正是，人类的原罪。而拥有贪婪之心，行不义之举者，将会在《启示录》地狱卷中，被记载入第七层地狱。” 这时候…… 在这双层巴士的第二层…… 布莱克和卡夫卡·史密斯（安杜因·道格拉斯）二人，都注意到了两具不同寻常的骷髅。那两具骷髅，同样是头颅更加硕大，后脑勺向后凸起从而让整个头颅犹如椭圆形状，而在后脑勺凸起的部位，却是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凹洞。其中一个凹洞，看起来直径也不过2cm，但是另外一个，则足足有5cm以上。 那个后脑勺出现5cm凹洞的骷髅，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双手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在看。布莱克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英语版的《百年孤独》。而扮演卡夫卡的安杜因也一样看了出来，毕竟他在进入光明教廷后，蕾米亚·芬多尔克推荐给了他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后，他就成为了马尔克斯的忠实书迷。 而就在此时，正拿着《百年孤独》宛如在阅读的骷髅，忽然他那已经完全外露的一对槽牙，动了！ 布莱克早就做好警戒，一旦出手攻击，他有信心立即粉碎这具骷髅！ 但，他却是注意到，在骷髅头骨后方……那个黑色的凹洞，正在……变大！ （果然和剧本描述的完全一样……） 这个时候，在巴士内，如果说有谁最紧张，那么理所当然，就应该是安杜因·道格拉斯了！因为，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按照剧本来看，他的死亡，就在大约半小时后！ 当然，和腓特烈·弥尔顿这个角色不同，卡夫卡·史密斯显然更强大一些。其实从剧本都看不出，卡夫卡这个人物究竟有多少底牌。只不过，他的角色定位依旧是一个龙套。但安杜因·道格拉斯作为光明教廷昔日的驱魔师，他是绝不会轻易向死神投降的。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一定要亲手灭杀那些地狱王！ 巴士转过一个拐弯处，在一个车站前面停下了。 但在这时候，驱魔师们都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前方的城市景象完全消失，而是延伸向一条黑暗的公路，远处则是一片漆黑。显然，那公路对面，是真正的第七层地狱。 不过，驱魔师没有一个人恐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唯有拼死猎杀恶魔，才有希望得到进入天国，登上诺亚方舟的机会！ 而在巴士下面一层，叶想则是等待着一个“人”上车。如果和剧本的描写一样，那么那个人肯定会上车来！ 果不其然…… 巴士开门后，陆续走上来四个骷髅。而最后一个进来的骷髅，赫然穿着腓特烈·弥尔顿的衣服！ “怎么……会？” 叶想露出“骇然欲绝”的表情来，而雨朔则是相当淡定。 “那是……腓特烈·弥尔顿？” “不错，神父。那正是……贪婪者的代价。名为圣骑士，他为自己的欲望，行了过多不义。上帝深爱世人，给予他们弥补之希望，却依旧在死后堕落为肮脏的恶魔！” 之前还生龙活虎的人，此时却是变成了一具白森森的骷髅！而让叶想更“惊讶”的是，朝着他走来的腓特烈……不，应该说是演员洛克斯·马尔蒙的后脑勺也是高高隆起，那后面，赫然有着一个10cm直径的黑色凹洞！ “‘洞’已经那么大了吗？”雨朔喃喃道。 “那究竟是什么？克蕾丝爱儿殿下？”叶想“疑惑不解”地询问。 巴士开始发动，朝着黑暗的前方前进。 “我们就这样向地狱进发吗？”看着公路前方的黑暗，叶想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然而和他相比，雨朔却是很淡然。 “这里不算什么。你还没有见到，更可怕的东西。真正的恶魔，正存在于第十九层地狱！” 真正的恶魔…… 叶想自然知道，所谓“真正的恶魔”，当然绝不会是涅灵。 然而，双层巴士明明第一层还有空位，变成骷颅的洛克斯·马尔蒙，却是朝着巴士上一层走去！ 在巴士第二层的驱魔师，自然也知道洛克斯·马尔蒙的到来。之前同为驱魔师，但现在，他已经成为敌人！ “‘洞’是……人心的欲壑……” 雨朔刚说出这句话来，那具骷髅就已经来到了上面那层。 “这是……”演员们即使已经看过剧本，但是亲眼看见这具骷髅，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 “欲壑？”叶想露出不解之色：“这是什么……” “欲望……让恶魔得以侵占我们的灵魂，并成为人类的罪恶。不断生长的欲壑，是无法填满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填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