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擦肩而过
整个三月份，除了月初的两场平局之外，温布尔登竞技的主旋律就是赢球赢球在赢球，除了赢球还是赢球。从三月十三日到三月三十一日，四场联赛，全部取胜。 这样当联赛还剩十轮的时候，温布尔登竞技领先第二名二十九分，提前升级基本上已经成为现实，他们不升级的可能只存在于理论中——除非接下来的十轮联赛温布尔登竞技全部输掉，而排名联赛第二的沃林福德全胜，才可能出现这样惊天的大逆转。可是这样的结果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 温布尔登竞技是不会让到手的胜利跑掉的。 联赛第三十六轮，也就是倒数第十一轮的比赛之后，温布尔登竞技的球员们异常兴奋——他们只要在接下来的联赛中击败对手，就能够提前九轮升级成功！ “伙计们！我们要去第八级了！这个第九级联赛我呆了两个赛季，早他妈呆够了！明年的这个时候时候让我们再庆祝升第七级成功把！”乔.希林向大家举起手中的啤酒罐子。 兴奋的球员们在回家的路上就破不打击的搬了箱啤酒上车，要开始痛饮庆功酒了。 “升级升级！！” 球员们举起他们手中的酒响应着希林。 足总杯被淘汰的事情早就成了昨天，如今的球员们已经不再怀念足总杯了，他们更对联赛升级感兴趣。 伊姆斯就坐在前面，也没有组织球员们在赛后饮酒。实际上在赛后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这本身就是英格兰足坛的传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楚中天手里也拿着一罐啤酒，他刚刚喝了一口，嘴唇边上一圈白色的泡沫。 一想到升级就在眼前，他也十分激动。 今天是星期三，他又逃课来参加比赛了。这对于认识他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从今年一月三日开始到现在他几乎逃掉了所有下午的课，不断训练和比赛，感受着经验提升的成果。 他强迫自己忘掉了学业的烦恼，一心一意地踢足球。 至于考试怎么办，学分怎么办……这样的问题，还是留到升级了再说吧。 “伙计们，我们第八级联赛见！”希林举起了手中的酒罐子，然后一饮而尽。 其他人学着他纷纷仰脖喝掉了罐中的啤酒。 接着一群人躺在椅子上，打着酒嗝，心满意足地傻笑着。 这个赛季对于他们这群业余球员来说真是梦幻般的一个赛季。 他们第一次参加足总杯，就打进了正赛，而且在第三轮击败了背叛了他们的温布尔登队，创造了一个冷门。这还不算完，他们还在第四轮面对切尔西这样的强敌时，战而胜之！赛后BBC电视台已经将这场比赛评选为足总杯一百三十二年历史上最伟大的以弱胜强比赛了。虽然最终在第五轮倒在了米尔沃尔的脚下，不过这个成绩已经创造历史了，作为球队第一次参加足总杯的赛季，就能够杀入第五轮，十分了不起。 现在他们即将以不败战绩提前九轮晋级，这一样是很了不起的成绩。 这赛季如此完美，下赛季会怎么样呢？ 不少人扭头看着窗外飞驰倒退的景物，心里想着。 ※※※楚中天在犹豫一件事情——升级是他说了要送给艾米丽的礼物，尽管晚了一年，可好歹现在承诺兑现了。但这件事情是否要告诉艾米丽呢？是否要邀请艾米丽去现场看球呢？ 如果是一年前，他毫不犹豫地跑去找艾米丽了，告诉她球队即将升级，邀请她去现场看球，一起庆祝这伟大的时刻。 但是现在，他得考虑考虑。艾米丽已经很久没有去现场看过球队的比赛了，自从和米尔沃尔的那场足总杯之后，艾米丽就没有去现场观看过球赛。 对此，艾米丽是这么给楚中天解释的：“我妈妈管的严，有很多比赛我都去看不了啦……” 以前那些普通的联赛艾米丽看不成，楚中天倒也觉得无所谓。可是这场比赛很特殊，如果艾米丽不在现场的话，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艾米丽是否还了解球队目前的情况，是否知道下一轮就是球队提前升级的日子——如果他们赢了的话。 要不要告诉她呢？ 他知道如果自己将情况告诉艾米丽的话，艾米丽一定会去现场看比赛的。但是这么做会不会让她很为难？她的妈妈一定不会同意，另外对她的演艺事业又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些楚中天都不知道。 其实楚中天现在也是名人了，如果要从粉丝数量上来说，他甚至要比艾米丽还出名。只是过关了低调生活的他，一时间思想还没有转变过来，他还没有当明星的觉悟。艾米丽就不一样了，她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大明星。 星期四在学校，楚中天没见到艾米丽，听菲利普他们议论说似乎是去给一家时尚杂志拍摄封面照片去了。 星期五上午，他依然没有看到艾米丽，他甚至都不知道今天艾米丽会不会来上课。也许又有什么事情忙去了吧？也许下午就会来？ 可是楚中天却只能等到中午，下午他又要照例逃课去参加球队的训练，为明天那场关键的比赛做准备。 中午独自一人在学校的小树林练过了盘球和传球之后，他就抱着足球等在学校门口。希望能够看到艾米丽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对他微笑着说：“嗨，对不起我迟到了。” 一直等到上课的铃声响起，她也没有看到艾米丽。博尔杰从学校里出来，看着他还在翘首以盼的样子，偷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哦，楚。” 其实就算楚中天不等艾米丽的话，博尔杰也不会和楚中天一起走的。因为他要坐车去国王牧场，而楚中天则会带球跑着去。 “好的，一会儿国王牧场见。” 博尔杰走了之后，楚中天又不甘心地多等了五分钟，依然没有见到艾米丽。他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 将足球放在地上，楚中天又开始了带球跑的练习，目标依然是国王牧场。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查尔斯.菲利普和约瑟夫.肯尼正在为一会儿谁去买吃的而争论不休的时候，他们瞥到了正在门口向里探头张望的艾米丽。 “艾米丽？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两个人放下争论，起身迎了出去。 “嘿嘿，还好还好……”艾米丽一边敷衍着，一边四处望。 “别找了，艾米丽。”肯尼见她这个样子，咳嗽了一声，“楚不在。” “咦，他又逃课去训练了吗？”艾米丽问道。 “嗯，明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场比赛！” “我们要提前升级了，对不对？”艾米丽接上了话。 肯尼很开心：“没错！提前九轮升级，而且不败！” 菲利普则在旁边问：“明天那场比赛很重要，我们打算去看，你呢，艾米丽？” “我当然要去。”艾米丽耸耸肩，“要不然我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来学校啊？” “为什么？” “因为我把三天的工作压缩到了两天内做完了，嘿嘿，明天有时间了！”艾米丽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随后她撅起了嘴：“我还想来告诉楚这个好消息呢，结果他已经跑了……” 菲利普和肯尼对视了一眼，一起攥了个拳头。 “没事的，艾米丽。我相信明天楚一定能够在球场上看到你的！” “谢谢你，查尔斯，你是个好人！”艾米丽感谢过菲利普之后，就摆手再见了。“明天球场见，我妈妈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得走了！” “这么忙？工作不是做完了吗？” “嘿嘿，还有一点点……”说完，艾米丽转身跑掉了。 菲利普和肯尼看着她的背影，一起摇头：“楚可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家伙啊……” ※※※楚中天晚上去温布尔人酒吧打工，大家都纷纷表示明天的比赛他们一定会去看，一群喝高了的酒鬼们兴高采烈地聊起温布尔登竞技这两个赛季的来点点滴滴，还有人说：“等几十年后再回头看，我们可是这支球队的元老哦！” 楚中天依然没有见到艾米丽。 结束完在酒吧的工作回到公寓的他看到了还没睡下的老杨。 “大楚，明天是下午四点吗？”杨洋见到他就问明天比赛的具体时间。 楚中天点点头：“嗯，下午四点开球。” “嘿嘿，到时候我要去。”他指指摆在桌子上的数码相机和镜头。“如此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幕，我可得拍下来，以后回国向他们炫耀去，哈哈！表现好点啊，大楚，让我给你多来几张！” “嗯嗯……”楚中天看到他，突然问，“今天在学校，你见过艾米丽吗？” “艾米丽？”杨洋摇摇头，“不，我没有看到她。怎么，你还没通知到她？” 楚中天点点头，眉头皱了起来。 “别想了，她可是温布尔登竞技的铁杆支持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呢？放心，明天她一定会出现在看台上的。”杨洋安慰道。 她这几天这么忙，真的会来看这场比赛吗？ 楚中天的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而是将之埋藏在心里，独自去睡觉了。 ※※※第二天是一个好天气，从上午灿烂的阳光就能看得出来。 “这可是太好了。”每个到温布尔人酒吧来喝酒的人们在进来的时候都会抬头望一眼晴朗的蓝天。“天气预示着这场比赛我们会提前升级，哈哈！” “在这样的天气下，去看球的人会比以往更多，我觉得国王牧场肯定会再次爆满。我说伙计们，我们可要早点去，晚了就只能在外面‘听’比赛了！” 楚中天在酒吧里打工，能够多赚点是一点，现在约翰老板已经不劝他休息了。他知道这小子是根本累不了的。 楚中天今天来这里打工还有一个目的，希望能够碰到艾米丽。 可是他失望了，一直到他准备启程前往国王牧场，他也没有看到艾米丽。 “我走了，大家。”楚中天在门口向酒客们告别。 “路上小心，楚！比赛的时候好好表现，我们会给你加油的！” “拿下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吧！” 众人涌到门口向他挥手，送别了他的背影。 “我总觉得楚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老本特进屋来之后，沉吟道。 “哪有？我觉得他一切正常。”杰克逊摇摇头。 “是因为她吧……”约翰老板突然指了指门口。 “嗨，大家好！”艾米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哇！”有人被吓了一跳，艾米丽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你们为什么这么吃惊？”艾米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 “呃……我们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艾米丽。”杰克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怎么可能？这场比赛如此重要，我缺席什么比赛也不能缺席这场比赛啊！”艾米丽走进来，坐在吧台前。 约翰老板不等她说要什么，就径直跑去给她倒健力士黑啤了。 “嘿嘿……”一边倒酒他还一边笑。他想到了楚中天那个傻小子。 “楚刚刚走吗？”艾米丽发现是约翰老板给她服务。 “你来之前的两分钟，他才从这里离开。”老本特答道。 “嗯……”艾米丽撅起了嘴，皱起眉头，也有些失望。要是早点来，还能见上一面，现在只能在比赛之后再见面了。 ※※※楚中天跑在路上，并不知道自己连续两次和艾米丽擦肩而过。随着跑步中的呼吸，他慢慢将艾米丽忘掉了，他开始利用这段时间来想想自己的未来——如今的他已经可以在带球的时候偶尔走走神了，而不用担心把球带丢。这么日复一日的练了快两年，带球跑已经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随着他的球队在足总杯上被淘汰出局，徐晓迪告诉他，这一个多月来，国内对他的追捧热度有所降温。徐晓迪说的忧心忡忡，楚中天却觉得这是好事，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也没有人会去打扰他的父母，或许他应该坚定自己上学的想法，在球队今天提前升级之后，就暂时抛弃比赛和训练，安心学习，争取在这最后几个月内把自己落下的功课补上去。 实际上这场比赛踢完之后，学校就要放假了，复活节假期，三个星期之后才重新开学上课。去年的复活节假期，楚中天是在不断的训练和比赛中度过的。今年他要换个过法——安心学习，积极备考，避免留级。 这是本赛季自己的告别比赛，一定要踢好。等比赛完了就和队友教练们暂时告别，等新赛季开始了再归队。 楚中天这么想着，跑向国王牧场。 ※※※当楚中天跑到国王牧场的时候，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今天队友们是如何不一样。 仿佛对他们来说这不像是一场比赛，更像是一个期盼已久的欢乐节日。大家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不过他们讨论的不是比赛，而是这场比赛之后要去哪儿庆祝提前升级。 有些人有球迷请客喝酒，有些人选择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度过，有些人会去陪女朋友，另外的单身汉们就得自己解决了。 乔.希林显然就属于这么一个单身汉。 “嘿！楚！这场比赛之后你想好怎么好好庆祝了吗？要不要我们到时候去痛饮一场？不醉不归？”乔.希林一看到楚中天来，就勾住他的脖子，对他嘿嘿笑道。“我还可以给你找个靓妞，帮你解决一下……你还是处男吧？正好，一起解决了！哈哈哈！” 楚中天听到他说招妓的事情，有些脸红。基本上他虽然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不过在经验上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菜鸟新人。 “乔，你别把楚带坏了！”安迪.沙利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嘁，你有女朋友了，当然这么说咯。我们这些可怜的单身汉总不能自己用手解决吧？”希林撇撇嘴。接着他转过来对楚中天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清纯可爱的？还是身材火辣的？我给你说，俄罗斯的妞都很正点！身材好，技术也好！” “好了，伙计们！”队长凯文.库珀帮楚中天解了围。“赶紧换衣服吧，要出去热身了。” 楚中天从乔.希林的胳膊下面逃了出来，换好衣服和球鞋，跑出了更衣室。 来到球场上的他看到球场看台上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他首先将目光投向温布尔人酒吧的固定看台，那里还没什么人，看样子他们还没来。 艾米丽会在其中吗？ ※※※“杨！” 杨洋正在排队入场，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扭过头去，看到艾米丽和约翰老板他们大一群人正站在距离自己十几米外的地方，一样在排队。 他看了看前面，快轮到自己了。 于是他对身后一个球迷说：“你来吧。”接着自己退出队伍，跑到了艾米丽他们身边。 “能够在这里见到你，可真高兴，艾米丽！”杨洋笑道。“我想如果大楚知道你来了，一定比我还高兴的。” “嗯，其实我想告诉他我会来看这场比赛的，可是总是和他错过……”艾米丽耸耸肩。“不过，没关系，比赛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他的。” “嗨，大家好。”杨洋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就站了进去。 “你好啊，杨。楚昨天休息的怎么样？”大家都很关系楚的状态。 “我觉得……”杨洋看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艾米丽，“不算特别好吧……”然后他笑了起来。 杰克逊等人还没明白为什么楚没休息好，他的室友会笑。而约翰老板和老本特都明白了过来，跟着笑。而且他们笑的时候是看着艾米丽的。 “为什么？”杰克逊很冒失地问了一句。 结果被约翰老板一巴掌排在背上。 他突然也明白过来。连忙掩饰道：“啊，我知道为什么了，一定是这场比赛太重要了！哈……一定是这样的！” “没错，相当重要！”一群人看着艾米丽嘿嘿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