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玩游戏的默契
十二月十一日，梅斯队将在主场迎战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这是今年法甲联赛的十八轮比赛。斯特拉斯堡十七轮联赛过后排名倒数第三，不过他们距离联赛第十一的圣埃蒂安也不过是四分的差距而已。 梅斯则由于连续五轮联赛没有取胜，排名降到了第十四。前两个月，当地媒体还在欢呼，说梅斯本赛季保级不成问题了。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多月，球队的成绩就直线下滑。 归其原因，和梅斯进攻不力有关。十七轮联赛过后，才将进了十六个球，场均连一个球都没有进到。这进球率实在是不敢恭维。 因此在这场比赛之前的训练中，费尔南德斯教练一直在演练各种进攻套路。让.费尔南德斯是一个崇尚进攻的教练，他所以执教的球队往往都能够打出很多漂亮的进攻，是攻势足球的代表之一。否则他也培养不出齐达内这样的前腰巅峰。 无奈的是，梅斯队内有不少中场球员，擅长组织进攻的人却不多，优秀的都是防守型球员。比如球队的二号队长，二十六岁的格雷高里.普罗芒（Grégory_Proment），就是一个纯粹的防守者，他拥有很强的补位意识，总能出现在球队需要他的地方，而且表现沉稳，如果不受伤的话，几乎就是球队的主力后腰。但他的问题在于进攻中对球队的贡献几乎为零。 卢多维克.奥布拉尼亚克是一个进攻型边前卫，同时还是法国二十一岁以下国家队的球员。他曾经被认为是梅斯青年的佼佼者，如今提上一线队。在比赛中他的活动区域主要是在右路，和里贝里一左一右。速度快，体能好，擅长盘带，长传球也不错，同时还会一脚定位球。但是作为一个边路突击手，他显然不能改变梅斯组织进攻无力的局面。就像里贝里一样。 格雷高里.勒卡是一个中后场多面手，可以打中后卫，也能打防守型中场，还能打中前卫。攻守均衡的另外一个意思往往就意味着哪方面都不突出，都没特点。 再加上弗兰克.里贝里。这四个人是球队中到目前为止出场次数最多的中场球员，基本上可以认为他们就是球队的主力。但这里只有里贝里在进攻中的表现最活跃，制造的威胁最多。 他们基本上代表了梅斯实力最强的中场球员。 看看这个人员配置，两个后腰，两个边前卫，没有前腰。看得出来让.费尔南德斯也知道球队目前的人员阵容根本没有合适的进攻组织者，所以他的战术都是要求里贝里和奥布拉尼亚克双翼齐飞，放弃中路。里贝里主要负责右边，奥布拉尼亚克则负责左边，两个人偶尔换位，里贝里去左边，奥布拉尼亚克则到右边来。有些时候勒卡会插上去参与进攻，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简单来说，梅斯现在没有一个中场指挥官。 在十日的训练课最后，费尔南德斯让助理教练大卫.卡雷宣布了第二天比赛的十八人大名单，楚中天连续四次名列其中。 训练结束之后，楚中天给住在他那里的经纪人梅里先生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自己不会回去，让他自己去解决晚饭，因为他又进入了比赛大名单。 梅里在电话里祝福楚中天如果能上场的话有出色的发挥。 和梅里打完电话之后，他有给林北瑶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入选了大名单。林北瑶会把这个最新消息发布到“我们都爱林蛋大”这个网站的新闻版块中。同时她也会去买票观看比赛。 至于法语老师玛蒂尔德那边，因为最近楚中天连续进入比赛大名单，所以他们的课程也做了调整，从每周的星期五换成了星期四。如今的楚中天已经能够比较流利的和法国人交流了，虽然情急之下还会迸出英语，甚至是汉语。所以玛蒂尔德来给楚中天上课的时间也从每周三次降低成每周一次。 ※※※在熟悉的酒店房间中休息的楚中天又和里贝里鏖战了一晚上的实况足球。里贝里万年不换用法国队，而楚中天则坚持使用中国队，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被里贝里虐。 “你干脆建个自己加入中国队算了，楚。就凭你那些人，想赢我可不容易。”里贝里调侃道。 “真正的高手哪怕是用地球上最烂的球队，也能赢你！”楚中天毫不示弱。 里贝里耸耸肩，又按下了开始键。 有一些球员喜欢在这个晚上去酒吧里小酌几杯，不过里贝里是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不会去饮酒。他现在最大的娱乐就是和楚中天在房间里打实况足球，只不过楚中天非要用实力不怎么样的中国队……就算赢了他也没有成就感。 “你不是喜欢巴西队吗，你怎么不选巴西？” 楚中天耸耸肩：“你选阿根廷，我就选巴西。你选法国，我也选中国。” 里贝里把手柄一扔：“不玩对战了！我们玩合作好不好？” “合作？” “就是我们两个人用一支球队，配合打大师联赛。”里贝里一边解释，一边调菜单，很快他就调出了大师联赛的界面。 “有梅斯队哦。不过没我们俩，没关系，我编辑进去！” 接下来里贝里飞快地编辑着球员，尽可能按照两个人的相貌设置，不过楚中天的好办，他那脸上的疤痕可就难做了，无奈只能做到神似。 设置球员能力的时候最有趣，里贝里把自己的数值设的非常高，几乎全都是99，然后给楚中天设的都是10……最后在楚中天的痛斥，以及不再和他一起玩游戏的痛斥下，里贝里终于老老实实按照两个人现在的能力设置了。但是对于自己能力怎么样这么主观的问题，大家有分歧。 “你速度有96和98吗？”楚中天看里贝里把他自己的速度设置到96，加速度更是高达98，他质疑道。 “我觉得差不多……” “罗伯特.卡洛斯都没有你的数值高呢，你再快能快过他？改成88和90吧！” “那你的防守有95这么高吗？”里贝里反问道。 “这是防守意识，不是防守能力，我的防守意识差不多就是这么高吧。” “那为什么你的进攻意识竟然也会是88？” “你不知道我一直渴望参与进攻吗？” “还有你的传球，怎么可能有85这么高？我觉得目前的你能够有65就不错了！” “嘿！”楚中天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争论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们自己编辑好，接着选择梅斯开始大师联赛。一开始编辑的球员并不在球队里，需要通过比赛积累资金，再从转会市场上买到球队里来。 “啊，那得什么时候去啊……”楚中天有些失望，现在的他非常期待着用自己和里贝里配合打大师联赛，一起升级，一起拿冠军。 “慢慢来，我们把比赛调成五分钟，难度调低点，先把买我们的钱赚够了再调回来。来吧，开始！”里贝里将P2手柄递给楚中天。 “传给我，传给我！我跑到了！”里贝里一边操控着自己的人物，一边对旁边的楚中天大叫。 “让我调整一下方向……该死！”楚中天控制的人却把球传丢了。 “你的传球真烂！”里贝里抱怨道。 “不是我烂，是这个人……这个马克的传球烂！”楚中天辩解道。“为什么梅斯会有这些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啊？” “这是大师联赛的默认阵容，不管你选择什么球队，一开始出现让你操控的人都是这些。”里贝里解释道。“算了，再来。记住，你看到我往前跑的时候，就要准备往我的前面传球了，这个卡斯特罗的速度不算慢，可以利用一下。” 结果第二次楚中天因为长传力度没有控制好，穿得太轻了，被对方后卫顶了出去。里贝里又白跑了，他连忙切换回来参与防守。 “嘿，楚，你可是要做组织中场的人，连游戏都玩不好吗？”他嘴里还抱怨着。 “我需要时间适应。就算让我亲自上场踢，我也不可能第一场比赛就发挥出色……”楚中天为自己辩解道。 里贝里也觉得楚中天说的对，他们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在一起配合玩，难免会有不默契的感觉。“好吧，我们都不喜欢输球，对不对？那么让我们来找个能够保证赢球的办法。” “是什么？”楚中天问。 “我的技术好，玩这个时间比你长，比较了解这游戏的一些特点。所以突击得分的任务就交给我。而你呢，主要负责给我传球和防守。怎么样？” 楚中天想了想，这倒是和两个人在真实中的作用几乎一模一样。“没问题，就照你说得来。” “很好，注意我的跑位，在合适的时候把球传给我。” 话虽如此，楚中天觉得玩游戏和真正自己踢球还是有区别的，当他控制着自己的球员拿球的时候，一方面他得注意护住足球，别让对方轻易抢去，另外一方面他还要把球往前带，最后他必须观察里贝里的跑位，在恰当的时候把球传过去。 一心三用，情急之下楚中天连脚都跟着扭了起来，结果一脚踢出去，差点提到了前面放着的PS2游戏机。 他这样子，把里贝里逗得哈哈大笑。 楚中天瞪了他一眼，继续手忙脚乱眼神乱瞟地控制着自己的游戏人物。 他足足适应了一场比赛，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才慢慢像样了。 “传球传球！”里别理又叫了起来。 “你别叫！你吓死我了！我自己知道传……” “我怕跑越位！” “你也别光顾着往前冲，你回头看看我的情况嘛。要是我身边有人，我肯定没办法第一时间传给你，你就变横向跑位嘛。” “我知道我知道……” ……里贝里操控着卡斯特罗本来打算直线前冲的，但是他瞥了一眼楚中天控制的米兰达，见楚中天为了躲避对方的防守，正在变向斜线带球。便临时改了主意，在直线跑的时候来了个急刹车，再调整方向斜线向对方的后卫线身后插去。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样，当他这么跑的时候，楚中天控制的米兰达也传出了一脚直塞球。传跑的时机刚刚好，如果楚中天晚传一秒，里贝里铁定越位，而如果里贝里没有在之前突然急停再斜线跑位的话，楚中天也找不到这个空当。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里贝里控制的卡斯特罗接到了球之后已经成型单刀，他突入禁区，放慢了速度，等待着门将出击，再利用先按射门再按传球取消的办法假射真扣晃过门将，轻松推射入空门！ “耶！”这是他们两个人配合打进的第一个球，里贝里扔掉手柄，从自己的位置上蹦起来，就像自己在场上进了球一样，张开双臂绕着房间跑了一圈，还跳上了两个人的床，来了个前滚翻。 “BUUUUUUUUUUT——！！”里贝里的嘴里高喊着法语的“进球”。 最后他还模仿着亲吻胸前队徽的动作庆祝进球。 楚中天在旁边看着他这一连串搞怪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 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通过自己和里贝里的配合打进一球，配合的乐趣，那种心有灵犀的奇妙感觉，最终完成进球的成就感，可远胜过了自己一个人和电脑AI对战。 到最后里贝里疯完了，竟然还要和他拥抱！ 楚中天猝不及防被他仆倒在地。 “哇！” “哈哈！”抱着楚中天的里贝里则大笑起来。 “传的漂亮，楚！” 两个人闹了一阵子，又继续比赛，他们两个在游戏中的默契越来越深。到后来里贝里已经不需要再喊什么了，只要他跑到了位置，楚中天的传球肯定会送过来。两个人配合默契，这本身难度就不高的游戏自然玩起来轻松异常，当他们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第一次转会期。 “无论如何也要把我们自己买进队伍才睡觉！”尽管已经快十二点了，里贝里依然斗志昂扬。 因为里贝里给两个人设置的数值都是按照目前两个人的实力来的，所以买他们倒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钱，他们连续获胜积攒下来的资金完全够用。 二话不说开始买人。 第一轮“楚中天”很轻松就答应了梅斯的邀请，而数值比他高一些的“里贝里”则很干脆的拒绝了里贝里本人的邀请。 楚中天在看到这个结果之后，笑得趴在床上不停地捶，而里贝里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十分尴尬。 到最后里贝里不得不给自己开出全队最高的薪水，这才让“里贝里”勉强答应下来。 签下自己之后里贝里又忘了刚才的尴尬事儿，得意起来：“瞧见没？我是全队第一高薪！是当之无愧的核心！来，再打一场比赛，我们两个联手……” 楚中天却摇摇头：“零点了，弗兰克。明天还有比赛呢，我是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可是你肯定首发出场。还是休息吧。” 里贝里有些舍不得，他真的很想操纵自己踢一场比赛。“就一场比赛，楚……” “不行，弗兰克。我们已经比预定的休息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如果你明天状态不好，损失可就大了。存档退出吧。如果下轮联赛我还有机会入选大名单的话，我们再玩。”楚中天开始收拾刚才被自己和里贝里整乱了的床铺。 里贝里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存档退出，然后去洗漱。 “你可真固执！” “我可是为你好，弗兰克，嘿嘿。” ※※※第二天的比赛中，里贝里首发出场，楚中天依然是替补。 这场比赛的最终比分是1：0。梅斯队在自己的主场终于迎来了六轮联赛以来的第一场胜利。进球的人是塞巴斯蒂安.雷诺德（Sébastien_Renouard），而为他助攻的则是里贝里。 他好像并没有受到休息时间少的影响，在场上的表现继续生龙活虎。这已经是将近半个赛季来，里贝里的第六次助攻了，目前在全队中排名第一。 梅里先生作为里贝里的经纪人，也继续在看台上观看这场比赛。看到里贝里这样的表现，也十分高兴——里贝里表现越好，也就意味着他的收入越多，他的收入越多，自己的收入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在比赛的最后二十分钟，为了巩固胜果，费尔南德斯教练换上了楚中天，加强防守。 看到自己的两个委托人同时上场，梅里心中有些小得意。楚中天、里贝里的职业足球道路走得都不太顺利，自己的职业经纪人也一样，已经做经纪人了，却还要为网球杂志报刊写稿子来赚钱养家，看起来他倒更像是一个兼职的经纪人。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们各自的事业都才刚刚起步呢？ 现在里贝里已经略有名气了，楚中天还默默无闻，可总有成才的那一天吧？里贝里和楚中天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足坛上不能被忽视的名字，因为培养出齐达内的让.费尔南德斯看好他们。 到那时候，再回头来看自己如今的这段岁月，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啊。 加油，两个小伙子！ 加油，我也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