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是最终决定
齐达内刚刚到皇马体育城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时，他就被佛罗伦蒂诺叫去了俱乐部主席的办公室。 “你给楚的经纪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皇家马德里决定暂时中止续约工作的谈判。”弗洛伦蒂诺对齐达内这么说。 齐达内并没有太吃惊，因为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他认为佛罗伦蒂诺的做法不合适。 “现在楚刚刚受伤，我们就这么做，传出去会怎么样？”齐达内对佛罗伦蒂诺说。“外界媒体会说我们太过无情。” “媒体们总是习惯乱说话……”佛罗伦蒂诺每当回事。 “但楚是皇家马德里获得了第十座欧洲冠军杯的重要成员，球迷们也会有意见的……”齐达内想要尽力劝说佛罗伦蒂诺放弃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宣布中止和楚中天的续约谈判，真的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球迷们显然比媒体的力量更大，佛罗伦蒂诺沉默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说：“但我们不可能为一个三十四岁的球员提供两年待遇如此优厚的合同……两年一千两百万欧元的年薪，这个太高了。而且他还受了伤，医生和主教练都说对他未来的职业生涯会有非常严重的影响……这样吧，续约谈判继续，但是他必须接受一年一续约的条件，并且降薪。” 齐达内觉得以他对楚中天的了解，降薪他无所谓，但是一年一续约，他是肯定无法接受的。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骄傲的人，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你在球场上瞧不起他，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回击，更不要说在续约问题上。楚中天此前一直说他还可以保持好状态踢最少两年高水平的足球，如果皇家马德里只肯给他一年的合同，那就证明皇家马德里根本不相信楚中天所说的话，也不相信楚中天还能保持两年的状态，现在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两年之后三十五岁半，鬼知道他的状态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当着大家的面打楚中天的脸，楚中天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其实楚中天坚持两年合同，并不是说贪那两年一千两百万欧元的年薪，他不差这么点钱，他就是要争着口气。 可惜佛罗伦蒂诺不明白。 齐达内摇头：“我看他不会接受的，佩雷斯先生……” 佛罗伦蒂诺皱眉头：“那就不续约。反正就这两种选择，他必须选一个。另外不和他续约的话，我们可以给他安排一个非常隆重的告别仪式，毕竟她是帮助我们拿到了第十座欧洲冠军杯的球员，我想他配得上这么一个告别仪式。”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佛罗伦蒂诺说了算。 佛罗伦蒂诺是一个支配**非常强的人，这一点从他第一次担任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主席的时候就能够看的出来，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人都只能离开俱乐部。如果不是皇家马德里急切的渴望一个欧冠冠军，急切的想要压倒巴塞罗那的话，佛罗伦蒂诺是绝对不会把那么多权力下发给穆里尼奥的。 现在当穆里尼奥离开球队之后，他又把这些权力都收了回来。 齐达内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俱乐部主席，只能奉命行事，给詹姆斯.梅里打个电话过去。 ※※※梅里是在机场等待登机接到齐达内这个电话的。 齐达内在电话里向梅里表示希望双方能够尽快开始续约谈判。 梅里还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皇家马德里方面会借口楚中天受伤情况不明而中止续约谈判呢，没想到确实要尽快开始续约谈判……难道皇家马德里良心发现了？ 不过接下来齐达内的话却让他的心凉了半截：“俱乐部方面希望楚能够接受一年一续约的条件，同时接受降薪……” 梅里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对齐达内说：“这是不可能的，齐达内先生。我想经过这么多次的接触，你们应该很明白我们的立场了。一年一续约绝对不行，楚是一名优秀的球员，直到现在他也很优秀，他完全应该享受一份有尊严的合同。” 齐达内在电话那头苦笑，佛罗伦蒂诺的决定，却要自己来做恶人，背黑锅。 “但是您也知道，梅里先生。楚现在受了伤……” “啊，你们不说这个倒也罢了。你们说这个我就更有话说了。我觉得皇家马德里这完全是趁人之危！楚为你们拿到了多少冠军？只要他参加的决赛皇家马德里就没有输过，需要我给您报报他为皇马争取到的冠军吗？”梅里的语气不太好听起来。 楚中天在皇家马德里效力了七个赛季，这是他的第八个赛季，在这七个多赛季中，他总共为皇家马德里的赢得了两座欧洲冠军杯，三个西甲联赛冠军，三个西班国王杯冠军，三个西班牙超级杯冠军，两个欧洲超级杯冠军，两个世界俱乐部杯冠军。他创下的纪录是只要自己进入了决赛，皇家马德里就肯定是冠军，不管是国王杯，还是欧冠。 这样功勋卓著的球员，如今却面对皇家马德里这样的对待，詹姆斯.梅里如果不是心想对面的是齐达内，他早就破口大骂甩脏话了。 齐达内面对詹姆斯.梅里的质问无言以对，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这都是佛罗伦蒂诺的主意，自己无意如此吗？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梅里说了：“真抱歉，我该登机了，齐达内先生。我很快就会到西班牙来，我想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坐下来面谈……” 说完他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梅里看着登机口排着队的人龙，骂了一句：“该死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皇家马德里谈，他得回去见了楚中天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梅里在医院中看到楚中天的时候，他整躺在病床上，逗自己的小女儿玩。满脸笑容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伤病的影响。 越是看到楚中天这样子，梅里就越是不忍心把皇家马德里的反应告诉他。但如果不告诉他的话，自己的工作也无法继续下去，而且这事情很快就会通过媒体被捅出来，楚中天迟早是要知道的。 艾米丽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玩耍。而楚妈妈则在给楚中天削苹果。 他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门口有人。 艾米丽看到了詹姆斯，向他打招呼：“嗨，詹姆斯。你好啊。” 楚中天也放下了女儿，扭过头来问梅里：“你不是应该在德国吗？” 楚妈妈递过苹果问他：“梅里先生，要吃苹果吗？” 梅里礼貌地摆了摆手，拒绝了楚妈妈的好意：“谢谢您，我不吃。”然后他又和艾米丽打了声招呼，再走到楚中天面前：“德国的事情总是比不上你的事情的，楚。你可是我旗下的头号球星。” 楚中天指了指缠着绷带打了石膏的右脚：“头号受伤球星，哈！” “我在电视上看了那场比赛，马上就订了机票。” 楚中天说：“让我猜猜，俱乐部给你打电话了对吧？” 梅里有些惊讶，他没打算这么快就告诉楚中天这件事情的。“你怎么知道？” “正常人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了，我们之前的续约谈判工作因为一些原因被暂停了，如果皇家马德里想要取得什么突破的话，就得抓住这个事情。”楚中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梅里心想你倒是看得开啊，但不清楚你知道了齐达内的话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呢……他咳嗽了一声：“我今天上午接到了齐达内的电话，他……” 他看了看艾米丽，欲言又止。 艾米丽从楚中天那儿抱过了女儿楚艾艾，然后叫上楚妈妈：“妈妈，该给艾艾喂奶了。” 说着两个人女人抱着小孩子走了出去。 艾米丽还没忘记给他们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男人了。 “他说了什么？”楚中天问。 “嗯……皇家马德里打算和你重新开始续约谈判，不过他们提出的条件还是一年一签约，并且他们还要降薪。” 楚中天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展现出来，他甚至还带着微笑在聆听梅里的话。 “哦，意料之中了。他们就是不想给我两年一千两百万的合同，否则我们也不会扯到现在还没续约了。”楚中天说。 其实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和楚中天的续约从去年夏天就开始了，到现在一年多了，断断续续谈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达成协议。最初楚中天要求的年限还是三年呢，但是皇家马德里放卖弄坚决不能接受这个年限，后来修改成了两年，他们依然坚持要一年一签。年薪什么的也做过几次调整。 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达成协议，眼看着距离楚中天呃合同到期日子越来越近，过了明年一月一日，按照规则，楚中天就可以自由接触其他的球队了，虽然说到时候已经三十四岁的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接触的了，但也卡塔尔、美国职业大联盟还是有些球队对他感兴趣的，另外据说他的祖国中超联赛也有球队对他感兴趣，希望他能够回国效力。 到时候楚中天要是真走了，皇家马德里将一分钱都捞不到。 “你难道不生气？”梅里惊讶于楚中天语气的平静。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提出我们的条件，他们提出他们的条件，看双方谁能够接受得了，能接受就签约，不能就继续谈。如果谈到合同到期了都无法达成一致，那就只有走人了嘛。”楚中天摊开手。“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合则来不合则去。” “你倒是看得开哟，楚……”梅里无奈地坐在了楚中天的床边，眼光落在了他打着石膏的脚上：“究竟是什么伤，让皇家马德里这么做？” “嗯，三个脚趾的趾骨骨折。” “嘶——”梅里吸了口冷气，这伤可不轻……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另外医生说我脚踝和膝部的韧带磨损的厉害，将无法承受激烈的足球比赛所带来的压力了。换言之，在俱乐部看来，我的职业生涯未来是没有保证的。而且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他们不想给我长约也合情合理，不过嘛……”楚中天笑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我不会改变我自己想法的，不管他们说什么。” 正说着呢，响起了敲门声。楚中天和梅里都以为是医生或者是护士什么的，要不然就是艾米丽和楚妈妈，楚中天喊了一声：“请进。” 推门而入的却是齐达内……梅里脸上的笑容没了，有些不友好地看着齐达内。别人当齐达内是大师，尊重得不得了，他可不吃那一套。 齐达内没想到楚中天的经纪人也在这里，上午他才刚刚和这个人通了电话，大家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下午又在病房看到他了，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并不受人家欢迎。他有些尴尬得笑了笑，然后将自己受伤的花束递给了楚中天：“希望你早日康复，楚。” 梅里不想和齐达内共处一室，他走了出去，逗楚中天的小女儿玩去了。 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两个男人。 齐达内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同时还有些歉意：“呃，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楚。” 楚中天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摆摆手：“你没必要道歉，我知道你只是传话的。” 齐达内脸上的表情更尴尬了，一个体育经理连这和一个球员续约的决定都做不了，还要听俱乐部主席的，这确实挺尴尬的。今天这事儿让他觉得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挂名的塑像而已，就像迪.斯蒂法诺一样，俱乐部平时花钱供着，在需要的时候搬出来展示一番，和那些挂在墙上的皇马名人们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劝了佛罗伦蒂诺很久，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你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楚中天点点头：“是的，我知道。” “皇家马德里俱乐部肯定是坚持一年一续约不会改变的，而且还会要求你降薪。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条件。但是皇家马德里也肯定不会给你两年合同的，楚……要不然我觉得你干脆直接宣布退役吧？这样俱乐部还会给你提供一场隆重的告别仪式……”齐达内想来想去，对于楚中天这个要强的人来说，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当众既没有失了面子，皇家马德里俱乐部方面也能够接受。 楚中天笑了：“就在刚才，我已经做了决定，齐祖。” “啊？” “我不和皇马谈续约了，明年六月三十日一过，我就不再是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但是我也不会退役。” 楚中天的话让齐达内十分吃惊。 “我觉得我还能再踢两到三年高水准的足球。这一点我之前就说过了，现在就算我受了伤，就算医生说我膝盖和脚踝韧带存在隐患，我也坚持这么认为。我还能继续踢，而且还可以踢的不错。所以我不会退役的。我会另外寻找一家球队……”他看到齐达内欲言又止，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去什么卡塔尔、美国职业大联盟这样的联赛中淘金。我不需要淘金。” 齐达内没想到楚中天竟然作出了一个这样的决定，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松一口气呢，还是感到遗憾。 楚中天不续约了，他和皇家马德里扯了一年的皮也就算彻底结束了。但是不再续约，也意味着明年这个时候在伯纳乌将看不到楚中天了。这样对于这位皇家马德里的传奇球员，是否有些太残酷？ 他想劝楚中天改变这个决定，楚中天却摇头拒绝了。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齐祖。我的职业生涯都是我一个人作出的选择，我相信这次选择也是无比正确的。就像我当初选择转会霍芬海姆和皇家马德里一样，无比正确。” 齐达内担心楚中天这是为了报复皇家马德里，才故意做出的选择。要知道一个三十四岁高龄的球员，又刚刚收了如此严重的伤，他还能找到什么好的球队。他说自己不会去卡塔尔、美国职业大联盟这样的联赛中效力，那么难道要去西乙、英冠、意乙、荷甲这种联赛中踢球吗？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好。 不过他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担心说出来，看着表情认真的楚中天，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齐达内告辞之后，梅里才跟着艾米丽他们一起走进病房。 “他是来给佛罗伦蒂诺做说客的吧？”梅里问。 楚中天摇头：“只是一个老朋友的关心和问候。” 梅里哼了一声，他不相信楚中天的话。 楚中天也不在意梅里相不相信，他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诉梅里。 “詹姆斯，明天就打电话通知皇家马德里俱乐部，告诉他们彻底终止续约谈判。” “咦？”梅里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了。 “我决定不和皇马进行续约谈判了，合同到期就到期吧。到期了我自由身，另外去找球队。” “哈？”梅里被吓到了。 “你是认真的？”艾米丽在旁边也有些惊讶。 楚中天点点头。“反正我在这支球队中拿到了一切能拿到的冠军，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在皇家马德里的周期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他看着梅里说，“这是最终决定，詹姆斯，麻烦你了。” 梅里知道这就意味着这个问题没什么好商量了，他只需要照着去做就行了。 他点点头：“好的，好的，我会通知他们的。不过我其实很期待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