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中天三十四岁
就连皇家马德里的工作人员都想不通楚中天留在皇家马德里剩下的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楚中天自己很清楚，他在皇家马德里的最后半个赛季非常有意义。 他要用最完美的表现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告诉所有人他是多么职业的球员，就算注定下个赛季无法为皇家马德里效力了，他也会站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 他可不会因为反正下赛季不在皇马了，就胡乱混日子，坐在板凳上也有高薪拿。 每天都在健身房进行恢复训练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但楚中天并没有感到厌倦。说实话这样的经历他还是第一次——在联赛进行当中因为伤病缺席比赛长达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中他只能看着自己的队友在场上表演。 这段时间楚中天能够感觉的出来，采访他的媒体记者明显减少了，以往他作为皇家马德里阵中最重要的一员，每次训练结束之后都会最少接待五家媒体的采访。 现在呢，除了中国的媒体还在关注他外，其他的媒体都已经不怎么关心他的恢复情况了。自从他宣布不再和皇家马德里续约之后，他似乎就成了这支球队中的隐形人一样，媒体们对他视而不见。 楚中天倒不在乎这一点，他继续自己的恢复训练。心态相当好，每天和工作人员见面打招呼都有说有笑的。 自从决定了自己未来的目标之后，楚中天什么都看得开了。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恢复，楚中天得到了队医做出的“准许进行有球训练”的许可。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进步，是楚中天伤后恢复的里程碑。 可以进行有球训练，就意味着他将从这枯燥乏味的身体训练中脱离出来，也意味着他距离重返球场的步伐更近了。 当楚中天在为了能够早日重回球场而努力的时候，在希丁克的办公室里，也在进行着一场讨论。 “……楚的恢复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我觉得他可能在冬歇期之前就可以重返球场了，而在此之前我们预计的是冬歇期之后。”球队的首席队医弗莱芒对主教练希丁克说，这是他的工作，定期向主教练汇报受伤球员的恢复情况。 希丁克现在很头疼，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楚中天的伤情恢复快这件事情了。厄齐尔已经被他塑造成了新的球队核心，考虑到楚中天半个赛季之后就不在球队的事实，他也不可能再让楚中天重新做回这个核心了。那么楚中天恢复好了要怎么办呢？让他做替补？可这样的话……有些浪费，年薪八百五十万欧元的替补球员……“可是现在球队中没有他的位置了……”希丁克的助理教练拉尔夫皱眉道。他也清楚球队目前的状况。 “只有让他做替补了。厄齐尔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但也未必，厄齐尔的体能一向不好，随着联赛的进行，下半赛季比赛增多，他的好状态能不能坚持到赛季结束，还不好说呢。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楚的回归都是一件好事，他能够增强球队的实力，对于我们的冠军杯征程是有利的……”另外一名教练持不同意见。 “可以作为轮换阵容的一员考虑。” “我觉得应该减少楚的出场时间了，首先是厄齐尔已经成了新核心，其次他的膝盖和脚踝一直有隐患……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还会受伤，所以要小心使用他。” 大家讨论的非常热烈，希丁克一言不发，只是听。 但是最后他必须做一个决定。 大家讨论完了，都看着他。 他咳嗽了一声，开口说：“嗯……楚下个赛季季就要离开球队了，所以球队的未来是厄齐尔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这算是给这场讨论下了定论。 ※※※楚中天并不知道自己下半赛季在皇家马德里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但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在乎的。 十二月一日，他在家中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度过了他三十四岁的生日。没有任何庆祝派对，也没有通知其他的好朋友，就是一个简单的生日晚餐，订了一份蛋糕，妈妈亲自下厨炒了几个楚中天爱吃的川菜，爸爸开了一瓶红酒，就这样和父母，以及艾米丽和小女儿一起过了个简单的生日。 吹蜡烛的时候，艾米丽让楚中天许愿。吹完了艾米丽问楚中天许的是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哈！”楚中天拒绝透露。 其实他许的特别普通，就是自己和家人可以一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儿子，不知不觉你就三十四岁咯。我三十四岁的时候你都十岁了，现在你三十四岁的时候女儿才百天都不到。”楚左生举起酒杯和楚中天干杯。 被爸爸这么一说，楚中天才觉得是这样的。自己不知不觉就三十四岁了，他觉得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平时他不怎么注意自己和身边人的变化，但是今天他抬眼看过去，才看到父母明显要比之前老了很多，爸爸已经六十，妈妈也五十七了，他们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如今爸爸已经从大中华餐饮文化有限公司的管理层退了下来，就在家里休息，帮着妈妈照顾艾艾，其他时候种种花什么的，和任何一个普通的中国老人过着一样的生活。 自己三十四岁了，自己都老了，父母就更别提了。 他很庆幸自己把父母都接到了身边来。 中国人讲究孝道，还好自己没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地步。 楚中天再扭头去看自己的妻子，艾米丽比他要大一岁，哪怕她平时保养地再好，现在她的鼻翼和眼角都出现了很明显的皱纹。妻子也老了……虽然她的容颜依然美丽，眼眸中的笑意依然温暖如初，可总归是三十五岁的女人了。人生有几个三十五年？ 自己在足球领域赢得了很多东西——冠军、金钱和名气。但他觉得这些都没有足球带给他的生活更让他感到幸福。因为足球，他和艾米丽相识，因为足球他们走到了一起，因为足球，他们携手共入婚礼殿堂。 但如果要说的更细一点，温布尔登竞技才是这一切的因。 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帮助温布尔登竞技实现最初的梦想。 温布尔登竞技是他和艾米丽的媒人，作为感谢，他要帮助温布尔登竞技升上英超联赛。 ※※※楚中天生日这件事情也让他重新上了一趟媒体的版面。 中国的媒体纷纷以“楚中天生日快乐”为主题来报道这件事情，他们回顾了楚中天在职业生涯这些年的光辉岁月，点点滴滴。不过最后都落回到了现在的主题上——三十四岁的楚中天职业生涯还有多少年？离开了皇家马德里的他还能去哪支球队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现在的他是否还像以前那么受欢迎？ 还有媒体只提及了一句楚中天生日的事情，然后就开始大篇幅分析楚中天的前途，结论中还包括找不到新东家，无奈就此宣布退役的可能……这些个打着祝福旗号的报道最后让楚中天的球迷们看的心里十分不爽。 西班牙的媒体也报到了楚中天三十四岁生日的事情，不过篇幅很小，只是提及了一下。西班牙的媒体和中国媒体看法类似，三十四岁的楚中天确实已经很不好找工作了。 当初的欧文在连续伤病之后，都只能自己制作简历来推销自己，找工作。有加泰罗尼亚的媒体也跟催效仿欧文，开始给楚中天制作简历，推销他——看起来是好心，实际上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讽刺楚中天找不到球队踢球的落魄景象。 楚中天在皇马踢球的时候，给巴塞罗那球迷们带来了不少痛苦不堪的回忆，最经典的当属连续两个赛季在欧冠决赛中绝杀巴塞罗那，抢走了原本属于巴塞罗那的欧冠奖杯。他每次去诺坎普比赛的时候都会招致一片嘘声，而他自己也专门故意气巴塞罗那的球迷们，在比赛中作出很多让巴塞罗那球迷看不顺眼的事情出来，比如故意侵犯巴塞罗那的球员之后，还不伸出手拉起来以示友好啊，比如在进球之后做出非常狂野和挑衅的庆祝动作啊……总之，看到楚中天现在无人问津，半天找不到下家，巴塞罗那球迷们非常高兴，加泰罗尼亚媒体也很开心。 楚中天对于加泰罗尼亚媒体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找美找到下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自己心里清楚，就没必要和对方浪费口水了。 ※※※刚进入十二月份，度过了自己的三十四岁生日，同时他还获得了一份“生日礼物”——他获得了可以和全队一起合练的允许，这样他距离出场比赛就只剩一步之遥了。 队友们对于楚中天能够回来都很高兴，虽然他下赛季已经不会为球队效力了。不过也挺正常的。都三十四岁了，这个岁数搁在其他球员身上早就退役了。齐达内就是三十四岁退役的。 楚中天也觉察到更衣室的细微变化。 他不再是更衣室的中心了，厄齐尔和沙欣，以及内马尔这些年轻人成了最活跃的人物。 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不过当着他的面改朝换代，楚中天还是有点小不爽的。 作为球队之前八年的核心，他觉得有必要捍卫一下他的尊严。 当然了，这种捍卫不是通过在更衣室里拉帮结派，排挤他人来实现的，而是通过自己在球场上的表现。 他更加努力的训练，以便做好随时返回球场的准备。 ※※※本来楚中天的身体状况是能够让他在冬歇期前重返球场的，但是希丁克却表示还是要谨慎点，于是楚中天的复出日期被推迟到了冬歇期后。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楚中天已经三十四岁了，他的身体经过医院检查，还存在隐患，希丁克谨慎行事也无可厚非。 所以没有觉得希丁克在对待楚中天上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 楚中天也没有表达什么不满，他很职业地在等待着自己的机会。就像当初的贝克汉姆一样。 冬歇期一到，楚中天就离开了马德里，他和詹姆斯.梅里两个人很低调地飞到了英格兰，没有媒体知道这件事情。 在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他见到了拉塞尔和俱乐部的主席萨缪尔森。 “直到这一刻我都还觉得我在做梦，楚。”萨缪尔森满脸笑容地对楚中天说。“我不敢相信你还会回到这里，而且是以球员的身份！” “这里是我的家，我肯定要回来的。” 由于是非常秘密的签字仪式，所以现场没有记者采访，也没有安排球迷们在球场看台上欢迎楚中天。 一行人直接就在俱乐部的更衣室里完成了签字仪式。 楚中天草草扫了一遍合同，就提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中文名字。 萨缪尔森有些激动，对于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来说，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在楚中天将他的名字写在了合同上的时候，这份合同就将在明年的七月一日正式生效了。到时候，在未来四年里，楚中天都将属于温布尔登竞技。 这位温布尔登竞技俱乐部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终于要叶落归根了！ ※※※为了避免让狗仔队发现，在和温布尔登竞技签了合同之后，楚中天就马上飞回了西班牙。 这个假期，他依然不会闲着。在他家中的健身房，他每天依然进行着训练。已经三十四岁的他并不打算就此向岁月低头认输，他还要踢四年的职业足球呢，身体不锻炼好怎么成？ 临近年关了，媒体们也重新关注起楚中天的下一站了。因为按照规矩，到了明年一月一日，楚中天和皇家马德里的合同还剩下半年时间，他已经可以自由接触其他俱乐部，并且和他们签约了，皇家马德里完全无法阻拦这件事情。 基本上只要楚中天的经纪人不是废物，这个时候也可以看出来楚中天最终的选择是哪儿了。 楚中天一天之内接了七个电话，想要他谈谈目前有哪些球队对他感兴趣，或者求证某某球队对他感兴趣这消息是真是假。 楚中天也觉得差不多该到了要公布自己选择的时候了。 他没有回答记者，他只是在推特和新浪微薄上写了同一条微博。 “一月二日，我将宣布我下一站是在哪儿。” 这条微薄一出来，就引起了轰动。不少人都以为楚中天现在已经没球队敢要了，所以楚中天和梅里这几个月来才一直对楚中天的去向默不做声，不是他们想保守秘密，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现在楚中天这么一说，倒像是他们早就确定了要去哪儿一样。 既然如此，楚中天下一站究竟是哪儿呢？ 新浪微博还推出了一个活动，就是在微博中留言猜测或者YY楚中天下个赛季会在哪支球队踢球。不少球队的球迷们都希望楚中天去他们所支持的球队，但很显然这都是一厢情愿的，甚至还有巴塞罗那的球迷猜测楚中天会自由转会加盟巴塞罗那……这太无厘头了。 在微博和推特上公布了自己的计划之后，楚中天让马蒂尔德帮他联系媒体们，他要在一月二日当天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自己的去向。 当然了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和皇家马德里俱乐部通个气。 于是他打通了俱乐部主席佛罗伦蒂诺的手机。 “嗨，楚。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佛罗伦蒂诺对于楚中天给他打电话一点都不意外。 “是因为我要去哪儿的事情吗？” “呵，是的。我想你不可能找不到下一支球队的。但是你和经纪人保守秘密做的非常好。”毕竟是一支豪门的俱乐部主席，不可能像那些媒体记者们一样没脑子。他不相信楚中天真的是没人要了。 “我打电话来就是打算通知你这件事情的，主席先生。我已经决定去哪儿了。”既然佛罗伦蒂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楚中天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已经决定去温布尔登竞技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他说道。 佛罗伦蒂诺做好了准备，一旦楚中天说出了这家俱乐部的名字，自己就恭喜恭喜他，也算不失风度。但当楚中天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以至于连想好的恭喜都没说出来，脱口而出：“那是什么球队？” 这话说出来他就意识到了失态，想要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这支球队他确实没听说过。 楚中天笑了：“这是我出道的球队，当初还只是一支第九级别联赛的业余球队，如今他们升上了英冠。我知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转会，所以我想去一支我希望为其效力的球队结束自己的生涯，没有什么比在自己喜欢和热爱的球队中达成这一目标更好的了。” “你已经和他们签约了？”佛罗伦蒂诺问道。 楚中天实话实说：“前两天签字了。” “那我也只能祝你在新的俱乐部好运了，楚。”佛罗伦蒂诺说。 “谢谢您，主席先生。” 楚中天挂了电话。 当初在他转会皇家马德里之后，第一次见到佛罗伦蒂诺的那一幕自己还依稀记得，佛罗伦蒂诺亲自来欢迎他加盟，如今自己要离开了，两个人只是在电话中交流了一下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在通知了皇家马德里俱乐部之后，楚中天已经办好了所有的事情——来东家这边有了交代，自己现在就只剩下召开新闻发布会来宣布这个消息了。 （未完待续）